我一路小跑地從老魏家趕迴家裏。一推開門,就看見父親已經迴來了,他坐在餐桌前,正狼吞虎咽、大口大口地吃著香噴噴的飯菜。


    而母親則係著圍裙,微笑著從廚房裏走出來,她手裏端著一盤熱氣騰騰的麵條,輕輕地放在餐桌上,還不忘溫柔地對我說:


    “孩子,快過來吃飯吧,媽媽早就把熱乎乎的飯菜給你準備好了。”


    看著父母親切的笑容,我的心裏頓時充滿了溫暖。


    “兒子你幹嘛去了,咋才迴來?”


    母親看著我狼吞虎咽的吃著麵條問道。


    “在村口正好碰到礦上的門房老魏挑水,看到他喘的厲害,我就幫他把水挑迴家了。”


    我一邊吃著飯,一邊向父母講述著剛才發生的事情。


    父親聽後,臉上露出了讚許的笑容,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說:


    “好小子,懂得幫助別人了,不愧是我的兒子!”


    母親也笑著說:


    “是啊,我們家孩子真是長大了,越來越懂事了。”


    吃完後,我像往常一樣幫母親收拾碗筷。


    “咱們欠的房錢已經還清一個多月了,舊房主的女兒女婿怎麽還賴著不搬走。”


    母親邊洗碗邊嘮叨著。


    “他們不搬走就讓他們多住幾天唄,難道我們還能趕他們走?”


    父親迴應著母親。


    “說好了,房錢付清就搬走的,這說的話怎能不算數呢。”


    “一共才三間房,西邊的窯洞裏還放著雜物,不能住人,我們現在一家三口就擠在這東邊窯洞裏。”


    “咱買房為了啥,不就為了住的舒心寬敞嗎?”


    “況且他們家又不是沒房住,新蓋的十間平房不住,卻偏偏賴在咱這不走。”


    “眼看就到年底了,閨女和二小子迴來往哪住呢?”


    母親一口氣把心裏的話全說了出來。


    我的姐姐現在在省城的八叔家幫忙織手套。


    因為我八嬸買了台織手套機,一個人忙不過來,正好姐姐初中畢業就把她叫去幫忙了。


    而我的弟弟不是上學的材料,沒考上初中,小學畢業就呆在家中,正好我們村的呂師需要個開鏟車的徒弟,就跟著學徒了。


    所以,平時就父母和我在家裏住。


    母親的話說的也是事實,可鄉裏鄉親的,低頭不見抬頭見的,總不能趕人家搬走吧。


    也許是母親說的話讓舊房主的女兒聽到了,沒過幾天她就告訴母親要搬走了。


    誰能想到呢?舊房主女兒搬走的這天,竟然發生了一段令人不悅的小插曲。


    下午,我下班迴家,剛走到大門外就聽到院子裏母親說話:


    “你們把火爐的爐橋和爐圈全部撬走,我們怎麽生火呀?”


    母親剛說完就傳來舊房主女兒的聲音:


    “這些東西都是我們家以前的,我們為什麽不能撬走,我們家是把房子賣給你們了,又沒把這些物件賣給你們。”


    我緊走幾步,跑迴了院子裏,隻見母親正在中間窯洞門口站著呢。


    隻聽母親說道:


    “買房的時候可是說好的,房子裏除了家具啥都不動的,你們這樣做是不講信譽的。”


    “買房是你們和我媽說的,我們可沒答應要給你家留這些東西的。今天是我們家的東西我都要搬走。”


    舊房主的女兒說著又開始卷炕上的油布和席子。


    母親見狀正欲出手阻攔,這時父親迴來了。


    父親把氣唿唿的母親拉到一旁,問清事情的緣由後安慰道:


    “隨他們去吧,他們拿走了咱們重新購買新的,和這種不講理不守信用的人不值得生氣。”


    “他們今天搬走,以後咱們也不會再和他們家有任何的交接了。人在做天在看,孰是孰非鄉裏鄉親自會有評論的。”


    “再說了,搬的那些東西也不值多少錢,因為這點小錢氣壞身體還不夠本呢。”


    母親聽了父親的勸解,氣消了很多。


    “我就是氣不過他們這不講理的行為,哪怕他們和我商量著說要拿走這些東西,我也不會不同意的。”


    “可他們卻理直氣壯的說這些東西都是他們家的,以前是他們家的,可現在是咱們花錢買過來了呀。”


    “見過不講理的,沒見過這麽不講理的,見過臉皮厚的,沒見過臉皮這麽厚的。”


    母親把心裏的氣憤全部發泄出來。


    就在此時,那位舊房主的女兒一家也吃力地搬著一堆大大小小的物件,緩緩地走出大門。


    本來沒有前麵的事發生,我們是會幫忙的,可如今他們這樣的做事,我們也隻能像路人一樣看著她們一家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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