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當期中考試的時候,學校就開始征收書費、學費、學雜費。


    老師一公布,每個學子都必須按時交迴學校,有家裏困難的交不上來,老師會在課堂上點名的。


    那時上學都自費,不是現在這樣九年義務教育,學費、書費全免。


    因此每到需要繳納學費的時候,都會讓我感到格外深刻且難以忘懷。


    畢竟,那個時候的我總是需要經曆一番曲折,才能將那筆費用交給老師。


    每次都要被老師催促好幾次之後,我才能把錢交出去。這種拖延和磨蹭並非出於故意,而是因為家裏的經濟狀況並不寬裕。


    父母為了籌集這筆學費也費盡心思。所以,每當這個時刻來臨,我內心總會充滿著愧疚和不安。


    同時,我也明白這筆學費對於我繼續接受教育來說是多麽重要,它代表著家人對我未來的期望和支持。


    其實,書本學費也沒多少錢,十元左右吧,如果放到現在那就不叫個事。


    可是在我們那個年代,雖然算不上天文數字,但也屬於一筆巨款,尤其在我們家。


    父母交完上個學期的學費後,便又馬不停蹄地開始為下個學期做準備。他們每天都省吃儉用,想盡辦法攢錢,但即使如此,等到要交學費的時候,仍然無法湊夠我和姐姐兩人的費用。


    這天老師又公布要收學費了,放學迴家我告訴了父母。


    父親隻是微微一笑,而母親也默不作聲。


    吃完晚飯後,父親拿出個小木盒。


    我知道那裏麵裝著平時賣瓜子花生收的硬幣。一分的,二分的,五分的,都有。


    我心裏想,父親不會是要拿這個交學費吧。先不說夠不夠,拿到學校能讓老師數到懷疑人生。


    這時父親開口了。


    “今年的學費就用硬幣交吧,家裏就剩這些硬幣了”。


    還真被我猜中了,我對父親說:


    “這麽多的硬幣拿學校,老師會要嗎”?


    “怎麽不會要,難道這不是錢嗎”?


    父親用肯定的口吻說。


    “爹給你整理一下,你拿去學校肯定沒問題”。


    父親一邊說一邊把木盒裏的硬幣倒在炕上,然後按硬幣麵額開始分類。


    於是我們全家都加入了硬幣分類的工作中。


    “人多好幹活”這句話一點不假,不一會,一盒的硬幣就被我們全家人分成三份。


    接著父親又找來一本我們學習過的書本,撕下一頁,放到炕上。然後把一分的硬幣整理出五十個摞在紙上,從容的卷了起來。


    父親一邊卷還一邊說:


    “這一摞是五毛錢,二十摞就夠你交學費了”。


    我看著父親卷好的硬幣,感覺怎麽像電視劇裏的現大洋,不一樣的是粗細和紙的顏色。


    於是,我們全家又加入到卷硬幣的工作中。


    “一分的一卷五毛錢,二分的一卷一塊錢,五分的一卷兩塊錢”。


    父親一邊說一邊核算著硬幣的總額度。


    “你姐弟倆的學費富富有餘”。


    看著幾十卷的硬幣,我卻在想:


    “拿去學校同學們會不會譏笑我,老師會不會拒收呢”?


    當然,第二天上學的時候,我還是把硬幣裝進了書包,內心充滿了矛盾和糾結向校園走去。


    走進校園的那一刻,我都感覺周圍的同學們用異樣的眼光看著我,仿佛他們已經知道了我書包裏藏著的秘密。


    不過,這樣也好,至少我不用再擔心老師會在教室裏當眾點名要學費了。想到這,我稍微鬆了一口氣,試圖讓自己放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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