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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東方的思考方式?這怎麽說?”


    聽鄭錚這麽一說,安納倒是來了興趣。他還真不知道,鑒定古董這種事情怎麽能和思考方式有關係。


    鄭錚皺眉道:“這個有點不太好解釋,怎麽說呢……這是一種感覺,一種和古董接觸的時間長了之後,逐漸形成的一種直覺一樣的感覺。我這個描述並不太精確,不知道您是不是能聽懂。”


    鄭錚這就是在空口扯淡了。他之所以認為手杖是真貨,基本上是因為有青銅天平在,不然鄭錚也得抓瞎。而鑒定這個,一沒資料二沒作者的簽名什麽的,且不說鑒定結果如何,單是說明“為什麽認為這是真貨”這就是一個很有點麻煩的問題。鄭錚現在要解決的,正是這個問題。


    確認這手杖是真貨,鄭錚靠的是青銅天平。不過跟安納說自己的思路,卻絕不能這麽說。琢磨來琢磨去,鄭錚就隻能將目光放在自己這個“中國來的古玩鑒定師”的身份上了。


    雖然現在已經是二十一世紀了,不過中國,尤其是中國的文化以及中國那套傳統的哲學思維,在很多西方人的眼中還是透著一股神秘勁兒的。鄭錚左右沒個好辦法,也就隻好借助這一點了。


    “在中國傳統的觀念中,任何行業的最高層次都是一種‘意’的境界。”


    為了方便安納的理解,鄭錚將這個“意”翻譯成了“思想”,沒辦法,他實在沒辦法從自己知道的單詞中找到一個能完全符合原意的英語單詞,隻能用這個詞兒來替換一下了。


    “人們認為,在從事一種行業時間很長很長之後,這個人的思想就會融入到他所做的事情之中,到達一個無法用技術到達的層麵。嗯……可以說這是一種後天培養出來的類似於直覺的敏銳觀察力和感受力。”


    看著安納聽得有點不太明白的樣子,鄭錚解釋道:“例如一個雕刻行業的高手,在他到達了‘意’的境界之後,在他拿到一塊用來雕刻的原料的時候,他就已經知道了這塊原料的紋理走向,心裏已經知道這塊原料能夠雕刻成什麽東西。而一個鑒定師到達了這個境界之後,他對古董是有一種敏感性的,即便是將一件古董放在無數的假貨當中,他都能夠一眼將真正的古董挑出來。”


    頓了頓,鄭錚說道:“我雖然還沒有達到這種境界,不過我經常和古董打交道,可以說除了吃飯睡覺之外,我的身邊就都是古董了。對於古董,我也有那種敏感性,可以將真正的古董辨認出來。”


    安納皺著眉聽了好一陣子,然後皺眉道:“嗯……功夫?”


    老外好像有這麽一個通病,那就是在說到中國的什麽他們不能理解的行為或者思維方式的話,他們就能將這個跟“功夫”聯係到一起去。鄭錚也鬧不清安納這是怎麽個思維迴路,自己在這嘚吧嘚說了半晌,他怎麽就能繞到那去?不過這也怪不得安納,誰讓鄭錚說的那麽玄乎的?


    “不不,這個和功夫沒有什麽關係。簡單來說,這算是一種對於某種感覺極為敏感的感覺吧。”


    解釋這個鄭錚也有點撓頭,因為中文裏有很多概念,是沒辦法用英語單詞來表述到位的。他想了想,最終決定還是用安納來舉例子:“例如讓您每天都聽同一個作者的鋼琴曲,在您對這個作者的鋼琴曲已經十分熟悉的情況下,將這些鋼琴曲的片段打亂放入其他的鋼琴曲中演奏給您聽,您也能辨認出來這些碎片的。”


    鄭錚這個說法倒還真的不是在忽悠安納,這個是真的,也是鄭錚自己的經驗,隻不過是沒那麽神罷了。


    以鄭錚現在的水平而言,是假貨還是真貨,他一眼掃過去差不多就能看個準,做的十分講究的假貨那就得另說。倒也不是因為其他的,還真就是因為鄭錚和古董接觸的多了,對真正的古董上麵的那種意象和感覺十分的敏感。而假古董上麵,則是找不到這種經過歲月沉澱,以及由無數細節組成的那種意向和感覺的。


    如果將一個人和許多件古董放在一起,讓他一天內百分之六七十左右的時間都在跟古董接觸,並且持續很長一段時間的話,那這個人即便是沒有任何鑒定古玩的常識,他也能分辨出假古董和真古董。無他,隻因為將他和古董長時間的放在一起之後,他已經培養出了一種類似於直覺的東西,分辨真貨假貨的時候,與他而言不過是找出一件讓他感覺更為熟悉的東西而已。


    這個道理聽起來雖然也簡單,不過那也隻是聽起來罷了,實際操作起來還是挺難的。且不說得花多長時間培養出這樣的眼力,即便是培養出來了,那就敢全信了麽?現在這古董作假作的,有時候就跟那真古董沒一點區別,這靠著眼光去看出來的結果,敢全信麽?


    鄭錚的眼力雖然還沒到這麽一個程度,但是也相差不太大。不過即便是有這種眼力,鄭錚鑒定古董的時候也沒有說就單憑著眼力進行判斷。一是因為他性格謹慎小心,頂多是在看到古董之後做出來一個初步的評判,不會完全迷信自己的眼光;其二,就是因為現在作假的古董做的實在是太到位,別的就不說了,青銅天平不也還在“古意”這玩意兒上栽過跟頭麽?要是光憑著眼力或者光憑著青銅天平,就去判斷一件古董到底是真是假的話,那這早晚會有走眼的一天。


    “哇哦……”


    安納一臉驚歎之意的看著鄭錚,道:“您所說的,我也有相同的經驗。隻不過我從來沒想到,這種……嗯……感覺……這種感覺竟然能有這樣的作用。如果您的判斷有錯的話,那我也能夠反駁您的理論。可是您所說的並沒有錯……這……這實在是太神奇了。”


    安納是確定過鄭錚沒有使用任何和外界聯係的設備,也沒有使用便攜式的什麽掃描器之類的東西,然後在沒有資料的情況下做出判斷的。他並不認為鄭錚會在這種重要的問題上,去瞎猜一個結果,這可是關係到他和鄭錚是否能有進一步合作的重要問題。即便是猜,一般的鑒定師來猜也有很大的可能將這三件古董都看作是贗品。因為要說這沒任何資料可以供參考的手杖是真貨的話,一般的鑒定師連自己這一關都過不去,更無法將這個結果說出來了,為了求穩,就隻能將這件手杖判定為贗品。


    而在安納看來,鄭錚卻做到了其他人都做不到的事情:他在沒有任何可供參考的資料的情況下,找出了真正的古董。


    不過在鄭錚看來,這個實在是沒什麽可說的,隻不過是拿青銅天平看一下而已的事情罷了。這於其他人而言自然是十分的神奇,不過在鄭錚眼裏,這跟吃飯喝水已經沒太大的區別了。


    要說這也怪安納。如果安納肯拿出來資料的話——鄭錚可以確定,這老安納一定有資料——鄭錚還真是可以施展一下自己的本事,而不是費盡心思弄出了這麽一個玄乎的答案來迴答安納。雖然這樣也沒什麽不太好的,不過作為一名古玩從業者的鄭錚,他是有自己作為一個鑒定師的驕傲的,能不憑借外力全靠自己本事,這自然是最好。借助了外力,就好像自己沒有獨立鑒定這個手杖的能力似的……


    雖然說鄭錚的臉皮也的確是挺厚實的吧,但是聽著安納的讚譽之詞,鄭錚也暗暗的紅了紅臉。他微笑著說道:“其實這個並沒有什麽神奇的,隻不過是對一家事情極為熟悉之後形成的感覺而已。我也隻能在這三件古董中確定這手杖是真古董,真要是說出來為什麽的話,沒有令人信服的資料,我也說不明白。”


    “嗯……很抱歉。”


    安納此刻一臉不好意思的表情,說道:“其實關於這手杖的資料,我這裏是有的。隻不過為了能夠證明鄭先生您的水平,沒有將資料拿給您看。之前在這一點上我說了謊,請鄭先生理解我這樣的做法,不要太放在心上。”


    安納有這手杖的資料,這一點鄭錚心裏是有數的。不過聽他這麽說話,鄭錚心裏是有些不爽的道:“你這說的真是好聽,還讓我理解讓我不要太放在心上。嘿……這是我鑒定出來了哪個是真的。如果我沒能鑒定出來哪件是真的,出了問題,我跟你說讓你理解一下,讓你不要放在心上,你能理解的了麽?真是不講道理啊……”


    心裏是這麽琢磨,不過鄭錚也沒太將這件事情放在心上,隻不過是在心裏吐槽一下而已。真要是說起來,安納這做法的確是有那麽些過分的,出的問題未免也太難了一些。不過誰讓他是主自己是客,誰讓安納占據了主動權呢?他占據了主動權,然後幹出了這麽一個有點不著四六的事兒,鄭錚想有之後的發展,還就隻能按照他劃下來的道兒走。至於心裏怎麽想的,那也最好隻是想想,不能太放在心上,以免因為這點小情緒在以後誤了正事。


    心裏略微的一琢磨,鄭錚道:“您原來有這個手杖的資料?那這樣就再好不過了,我很想聽您講講關於這柄手杖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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