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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到那中年人近前,鄭錚笑道:“鍾哥,一路上辛苦了吧?實在是不好意思,還得讓您親自跑一趟。”


    鍾非微笑著搖了搖頭,道:“鄭老板客氣了……還好,不算累。”


    鄭錚笑道:“好好好……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走吧鍾哥,我們邊吃邊談。”


    鍾非倒是沒半點猶豫,向鄭錚一點頭,稍微落後鄭錚半步,和鄭錚一起走進了黃海大酒店。


    跟在兩人身後的王康注意到了這個細節,看著鍾非那微微落後的半步,王康輕輕的唿出了一口氣。


    像是鍾非這種生意場上打滾慣了的人,不可能不知道與人同行的時候落後半步是什麽意思。要是往詳細了說,那這裏麵能說出不少含義來。但是往簡單了說,這就是一個尊卑。


    鍾非落後半步,就是自認低鄭錚一頭,分了這個尊卑。


    “鍾哥,你來的時候王哥是怎麽跟你說的?”一邊走著,鄭錚向身旁的鍾非問道。


    鍾非淡淡的說道:“老板什麽都沒說,隻是讓我過來找你一趟。”


    “所以你就來了?”鄭錚微微挑了挑眉,問道。


    鍾非應道:“所以我就來了。”


    鄭錚輕輕點了點頭,饒有興趣的看著鍾非,問道:“鍾哥……信我?”


    鍾非也看了鄭錚一眼,然後搖了搖頭,淡然道:“跟這個沒關係。我犯了錯,老板給了我懲罰,這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我輸給了你,如果你想討點利息的話,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既然是這樣,那又有什麽信不信,怕不怕的呢?”


    鄭錚看了看說出了這番話的鍾非,卻隻是笑了笑,沒說話。


    三人進了酒店,到了王康訂下的房間坐定,沒個三分鍾,各式菜肴便流水一般的送了上來。


    王康開了一瓶酒,準備給鄭錚以及鍾非倒酒,鄭錚卻拿過了酒瓶。


    他給自己斟滿一杯,又給鍾非斟滿一杯,舉杯對鍾非說道:“鍾哥,我敬你一杯。這杯酒,是敬鍾哥你對我多有照顧,沒有讓我其他人的事情分心。”


    鍾非笑了笑,舉杯和鄭錚碰了個杯,滿飲一杯。


    “多有照顧”放在先前還是對手的兩人身上,聽起來是有點諷刺,但是實際上並非如此。鄭錚謝他的“多有照顧”,是謝謝他沒有將兩人之間的事情牽扯到和鄭錚有關的人身上,例如白小雪。他想要知道鄭錚的人脈關係的話一點難度都沒有,想要逼鄭錚就範的話,那抓住白小雪這張牌也就行了。雖然鄭錚給白小雪找了保鏢,但是雙拳難敵四手,鍾非真有這個心的話,那幾個保鏢還真不一定能將白小雪保護個周全。


    即便是他沒擄走白小雪,但是白小雪經過這番事情之後,一定也要讓鄭錚給個說法。那時候一般的說法可是搪塞不過去的,鄭錚到時候可真就是後院起火了。


    鄭錚的這點意思鍾非明白,所以他也並沒有覺得鄭錚是在嘲諷他。


    將杯中的酒幹掉之後,鄭錚又給自己倒上了一杯,向王思齊一舉杯,道:“這杯酒,是兄弟我自罰一杯。先前的事情裏難免對鍾哥你有所冒犯,實在是對不住的很,自罰一杯就算是賠禮了。”


    一仰頭,鄭錚將這杯酒喝的一點沒剩。


    說完,鄭錚將酒杯放下,開始招唿鍾非王康兩人吃菜了:“得了,先吃點菜墊吧墊吧,這離天明還早呢,咱三個慢慢喝。這菜是康子點的,不知道合不合鍾哥您的口味。”


    鍾非點了點頭,卻沒動筷。他深深的歎了一口氣,微微搖了搖頭,站起身子來取過了鄭錚身旁的酒瓶,給自己的酒杯中斟滿了一杯酒。


    端著酒杯,鍾非向鄭錚說道:“先前的事情,是出於情理。白鵬的那件事情,是出於道理。不過雖然是道理,但是卻不是個情理,抱歉的很。”


    說完,鍾非便將這杯酒喝了。


    他這幾句話說的簡單,但是裏麵的意思可就深了。所謂的“先前的事情”指的無非就是和鄭錚爭鬥的事情,之所以說是“出於情理”,那是因為萬字黑市的當家是鍾非的徒弟,他不能不為徒弟出這個頭。


    至於“白鵬的事情”,那指的就是他和白鵬同謀算計鄭錚這件事情。說是“出於道理”,那也是因為“兵不厭詐”這個道理,意思就是說我雖然是策反了你的手下,但是道理上我是沒錯的。隻不過這件事情雖然在道理上我沒錯,但是使對手君臣成仇,這在情理上是怪我,所以我也自罰一杯。


    這番話的意思鄭錚是聽的明白的,他哈哈一笑,拿起酒杯走到鍾非身旁,給自己和鍾非都倒上酒,然後問道:“既然鍾哥都這麽說了,那兄弟就問一句,你我之間的事情,是不是就已經能翻篇兒了?”


    “你我之間?”鍾非微笑了一下,道:“你我之間,原本也就沒什麽事情。”


    說完,兩人相視一笑,輕輕碰杯,各自飲盡了杯中物。


    真要是說起來的話,鄭錚和鍾非之間可不就是沒什麽事情麽?鍾非要跟鄭錚過不去,那是因為鄭錚幫白鵬的時候,波及到了鍾非的徒弟。身為師傅的,怎麽能不替徒弟討迴來這個場麵?而鄭錚要跟鍾非鬥,則是因為鍾非要拿迴黑市,鄭錚又不能這麽隨便的交出去,不得已才有了這麽一場爭鬥。而兩人之間爭鬥歸爭鬥,但是卻沒什麽私仇夾雜在其中。


    現在鍾非和鄭錚之間的爭鬥也已經有了個結果了,自然也就不必多提。既然事情都已經結束了,那兩人也就沒了再繼續爭鬥下去的必要了。


    這裏麵的這些個意思兩人心裏都清楚,隻不過誰都沒有說破,沒說完的話就全在那碰杯之後喝下的一杯酒裏了。


    兩人重新落座之後,便開始聊一些黑市之中的趣事。例如哪個黑市的扛把子和哪個黑市的扛把子本來是好兄弟,但是因為其中一個把另外一個人的老婆給睡了所以兩人反目成仇;又例如哪個黑市的扛把子性情最古怪,哪個黑市的扛把子的性情最溫和……這些鍾非都了然於胸,全都當作趣聞說給鄭錚聽了。


    對於其他人而言,知道這些並沒有什麽意義,也隻能當作個談資了。但是對於坐在黑市總扛把子這個位置上的人而言,掌握了那些黑市扛把子的一些事情、嗜好,或者隻是一些習慣的話,都會在和他們接觸的時候——或者說和他們勾心鬥角的時候——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酒桌上的氣氛已經相當不錯了。三人推杯換盞,隨便聊著天。鄭錚說一些古董上的趣事,鍾非說一些黑市之中的秘聞,王康說上一些之前混跡街頭的時候遇到的事情。三人你說一段我說一段,都能讓另外兩個人聽個新鮮。


    鄭錚點了一支煙,又給鍾非王康兩人各遞過去一支,然後轉向鍾非說道:“鍾哥,有件事情想讓你幫幫忙。”


    “你說。”鍾非點點頭,點著了香煙,問道:“是不是關於那些黑市的?關於那些黑市,你想知道點什麽?我在那個位置上坐了這麽長時間,基本上都清楚。”


    鄭錚搖頭笑笑,道:“是關於那些黑市的不假,但是我卻不是要問這個。而是想問問鍾哥你……”


    鄭錚頓了頓,正色問道:“鍾哥能不能幫幫忙,迴來做黑市的總扛把子?”


    聽鄭錚這麽說,鍾非臉上神色微微變了變,然後笑道:“兄弟你真是喝多了啊……說的什麽醉話?”


    鄭錚連連搖頭,正色道:“我的酒量雖然差了點,但是現在還沒醉。我就是想請鍾哥您,再迴來做這個黑市的總扛把子,不知道鍾哥您願意不願意。”


    鍾非不笑了,他微皺眉頭望向鄭錚,道:“兄弟,我是輸給了你不假,但是不都翻篇了麽?再這麽說話可就沒意思了吧?”


    聽鍾非這麽說,鄭錚就知道了,鍾非這是誤以為自己在嘲諷他。也難怪,跟一個被自己親手推下總扛把子這個位置的人說,想請他迴來做總扛把子,這話擱誰聽著都刺耳。


    鄭錚擺了擺手,正色道:“鍾哥你誤會了,我並不是要說這麽些來折辱你。正是因為之前的事情翻篇了,所以我才這麽跟鍾哥您說的,全都是真心實意的話。”


    頓了頓,鄭錚說道:“之前的事兒雖然是那麽個事兒,但是我心裏清楚,以我對黑市的熟悉程度,想要管理好那麽多黑市是不可能的。能做到這一點的,也隻有對各個黑市極為熟悉,知道如何權衡各方平衡,如何調控各方生意的鍾哥您來做才行。您剛才自己不都說了麽?您在這個位置上坐了這麽久,對黑市裏的那些人極為了解。這個位置您不坐,誰還能坐?”


    見鄭錚說的言辭懇切,鍾非也知道是自己誤會了。他臉色緩了過來,搖頭苦笑道:“我以為兄弟你是想挖苦挖苦我,沒想到,你不是挖苦我,說的還是醉話……唉,類似的話就別說了,來,我們喝酒。”


    說著,鍾非又向鄭錚舉起了酒杯。


    鄭錚卻並不舉杯,說道:“鍾哥難道以為我是在試探你?沒有的事兒,我是真心實意的想請鍾哥您,隻要您點一個頭,這事兒就算是成了。”


    見鄭錚非得在這個話題上繞住了,鍾非也放下了酒杯,對鄭錚說道:“我知道兄弟你和老板的關係好,但是這事兒……不是這麽迴事啊。我做的事情太犯忌諱了,這事老板那裏是過不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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