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袁帥飄在廢品堆上,左右揮舞雙手,由於光線昏暗,我並沒看到什麽東西朝我飛來,然而卻聽見了破風聲。


    我二話不說趕緊跑,我料想他不會是嚇唬我,先繞圈跑,再伺機而動。


    剛跑出去兩步頓時覺得腿被什麽東西磕了一下,跌倒在地,我顧不上疼痛,趕緊往旁邊一滾,躲在一個廢舊冰箱旁邊。


    就聽咣咣亂響,不少東西砸在冰箱上。


    就在這時我聽到了汽車引擎聲,緊接著因為汽車亮起了大燈,從窗戶的反光中我看到了袁帥,他正迴頭看向出租車。


    看看手裏的風雪冰天符趕緊塞迴褲袋裏另摸一張出來,雖然看不太清楚,大致能判斷出是地獄真火。


    心想,這個好,即使打不中也能照個亮。於是我立即雙手打訣,口中急念:“陰陽五行,乾坤借法,祝融下凡,豪火滅龍,急急如律令”


    話音未落我一個箭步衝出來迴頭朝著廢品堆頂部指了過去,袁帥目送出租車離去剛剛把頭轉迴來。


    隻見一道火光,速度之快,可以用電光火石之間來形容。


    然後廢品堆上就燃起熊熊烈火,還能聽到慘嚎聲。


    我楞了片刻,趕緊朝大門口跑去,一邊跑一邊喊:“師父!已經解...決...了!”


    我跑到大門口就看見出租車早已跑的老遠,隻能看見很遠的地方有兩個小紅點了。


    看看自己的腿,腿劃出了一個大口子,褲子也劃破了。


    心裏暗罵“這齊天大聖也太菜了吧!怎麽連個小鬼都打不過。”


    我說完轉身走進院子,這時廢品堆上的火還在燃燒,但是已經聽不到嚎叫聲了。


    緊繃的神經放鬆下來後,頓時覺得腿上的口子很痛很痛。


    我忍著疼痛,一瘸一拐的走進屋子,看著趴在地上,已經被嚇得六神無主的戴玉梅,還有在她身邊的憔悴老頭。


    心裏說不出是可憐還是厭惡,我淡淡的說:“事情已經解決了,你前夫已經被我滅了,你把帳結了吧!”


    聽我這麽說戴玉梅才哆哆嗦嗦的站起來,四處張望。


    然後懷疑的看著我說:“你說的是真的嗎?”


    我誠懇的說:“是真的,他已經被我用火燒死了,不對,他本來就死了,應該說是消滅了,魂飛魄散。”


    聞言戴玉梅難為情的問:“多,多少錢啊?”


    我看看自己腿的口子,再看看戴玉梅的生存環境,還有穿著和院子裏的東西。


    我嚴肅的說:“一萬。”


    戴玉梅聞言驚住了,難以置信的問:“多,多少?”


    我重複了一邊說:“一萬。”


    戴玉梅趕忙說:“小師傅,你能出手解決了那個死鬼我感激不盡,你能少要點嗎?你看看我家這條件,我真沒那麽多錢,我全部家當也才一萬多點,你看看我父親病成這樣都沒錢治療,都給了你,我們今年就過不去了。”


    聽她這麽一說我心裏有點不得勁了,戴玉梅雖然十分可惡,可是她並不是十惡不赦之人,至少她在這種逆境條件下沒有扔下自己的父親不管。


    我長歎一口氣說:“那好吧!看在你對你父親尚有孝心的份上,五千。”


    “小師傅......”戴玉梅還想說點什麽,被我趕緊打斷了。


    我嚴肅的說:“五千,一分都不能少。”


    戴玉梅聽完從手袋中拿出一遝錢,從中數出來三千,伸手遞給我。


    我接過三千塊錢說:“還差三千呢?”


    戴玉梅楞了一下,緊接著堅決的說:“我就隻能給你這麽多。”


    我冷冷的說道:“現在你還差四千尾款,如果你執意不肯付清,我保證能給你招來一個比你前夫還狠的鬼來。”


    戴玉梅絕望的歎了一口氣,搖了搖頭,又從手袋中把錢拿了出來,當她數出了四千塊錢後,我上前一把奪走她手裏的四千塊錢揣進兜裏,轉身就走出屋子。


    我拿出手機看看時間,已經七點五十了,我給梓彤打了個電話,讓她給我找個車來接我,順便跟白班的網管打聲招唿,我會晚點到。


    我在戴玉梅家外麵等車的時候心裏五味雜陳,人性真是...我明明可憐戴玉梅的處境,她還要壓榨我,真是資本主義的本性啊!


    過了大概十多分鍾,出租車到了。


    等我到了網吧,我剛一進屋,梓彤竟然還在。


    一看到我弄得全身髒兮兮的,立即漏出一副嫌棄的表情說:“呦!這是又去拈花惹草了?”


    我麵無表情的環顧一眼網吧,人挺多的。


    我轉過身,側身靠著吧台上對梓彤說:“你怎麽這麽晚還在啊?”


    梓彤伸手在我額頭上摸了一下說:“你沒事吧!今天是周末,倒班。”


    聽完我疲倦的用雙手揉搓一下臉說:“啊,沒事,我忘了!那我先迴去了。”


    說完我轉身走出網吧!


    梓彤追出門說:“哥,你還是去醫院看看吧!你的樣子看起來很嚇人。”


    我擺擺手說:“我沒事,就是有點累。”


    梓彤一擺手攔住一輛出租車說:“哥,那你還是坐車迴家,早點休息吧!”


    我皮笑肉不笑的說:“你這是幹嘛!”


    梓彤嚴肅的說:“錢我出,”說完就扯著我往車裏拽。


    我實在是懶得爭辯了,索性從了她,上車後癱坐在後坐,眼看著車窗外一閃而逝的霓虹,腦袋空蕩蕩的。


    不多時到了居住的小區,下車覺得腿還是挺痛的,就在附近的超市買了一瓶白酒。


    迴到家後走進臥室,屋裏沒人。


    我坐在床邊,挽起褲腳,看著小腿上的傷口。


    上麵的大部分血漬已經幹了,隻有傷口中心的地方還泛著光。


    我擰開白酒,就見艮祖晃晃悠悠的走到門口,扶著門框,露出半個小臉說:“咦,怎麽是你?”


    我笑了一下說:“怎麽,你不想看見我啊?你梓彤姐姐今天值夜班,明天開始我上白班了。”


    說完我把小腿伸直,往傷口上慢慢的倒酒。


    一瞬間,我雖然看不到自己的臉,但是我明顯感受到我眼睛睜大了,嘴唇,手和小腿都在發抖,臉上的冷汗瞬間就冒出來了。


    艮祖扭頭就跑,一邊跑一邊喊:“瑩瑩姐姐!瑩瑩姐姐!我師弟受傷了。”


    大約過了十幾二十秒,不知道是我適應了,還是怎樣,反正覺得腿不那麽痛了,覺得傷口部位涼哇哇的。


    就在這時馬瑩瑩領著艮祖進了我的屋裏,盯著我的傷口看一眼後咧著嘴,我看了她的表情都覺得疼。


    我趕緊說:“沒事,被廢鐵劃了一下而已,我已經用酒消過毒了。”


    然後我們就很尷尬的看著對方,過了好一會也不知道說點什麽,馬瑩瑩也顯得很尷尬。


    我趕緊把目光鎖定在艮祖身上說:“小鬼,你剛才管誰叫師弟呢?”


    艮祖安然自若的說:“你學的是我師父的道法,入門比我晚,當然是我師弟。”


    我用手撫摸一下自己的額頭說:“好吧!師兄,你晚上是跟師弟一起睡呢!還是跟瑩瑩姐一起啊!”


    說話時我用目光掃了一眼馬瑩瑩,隻見馬瑩瑩穿的竟是睡衣,而且是v領短裙睡衣,可謂是肉隱肉現。


    看得我覺得自己的臉好像發燒了,能明顯感受到火辣辣的。


    沒想到,我這謙謙君子,竟然在這時楞了一瞬間,更該死的是這一瞬間被馬瑩瑩發覺了。


    馬瑩瑩低下頭說:“你沒事我先迴去了,有事喊我。”


    說完,轉身就迴她自己的房間了。


    我看看艮祖,艮祖看看我說:“瑩瑩姐姐怎麽了?”


    我沒迴答,擰好白酒的瓶蓋放在床頭櫃上,然後起身到洗手間拿出墩布把灑在地上的酒擦擦。


    然後我站在客廳說:“艮祖,家裏還有吃的嗎?”


    下一刻,馬瑩瑩從房間走出來說:“我給你煮個麵吧!剩飯很少,不夠你吃的。”


    我覺得自己的臉還是火辣辣的,也不知是因偷窺被發現臊的,還是因為知道了她喜歡我而難為情。


    反正挺不自在的,環顧四周也沒什麽可看的,隻好大聲的喊:“艮祖,你要不要吃點夜宵啊!”


    艮祖一聽有吃的,趕緊從屋裏跑出來說:“要,我要吃好多好吃的。”


    然後艮祖就跟馬瑩瑩一起拆泡麵的包裝,燒水,剩下我孤零零的一個人,又陷入尷尬的窘境。


    不多時泡麵弄好後我與艮祖一人一碗,瑩瑩給我們端上了就迴屋睡覺去了。


    吃完泡麵已經九點鍾了,洗簌一下開始打坐,可是我反複試了幾次都沒辦法冷靜下來,索性放棄的打坐,破天荒的躺在床上。


    艮祖呢!駐紮進我們家才幾天,白天與我相處的還算可以,現在這種有選擇的前提下,他果斷的拋棄了我,去馬瑩瑩的房間看電視了。


    我躺在床上心亂如麻,腦中一片空白,明明很累,卻沒有睡意。


    於是我拿出手機,把今天發生的事情與姬玉妍說了一遍。


    我與姬玉妍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她很善良,正義的讓人哭笑不得。


    經過姬玉妍的開導,我的心情終於得到平靜,其實無論姬玉妍說什麽,都能使我得到平靜。


    姬玉妍給我最強有力的說辭就是“你少賺一點沒關係,以後還有機會,如果對方因為你多要了一點而沒能活下去,你能補救嗎?”


    我們聊得正嗨的時候,艮祖跑了迴來。


    我笑著說:“怎麽了?你的漂亮姐姐不要你了?”


    艮祖一撇嘴說:“姐姐讓我照顧你,怕你生活不能自理。”


    我翻了一個白眼說:“小兔崽子,你才生活不能自理呢。


    還說呢!還不是你出的餿主意,說什麽請神術,我請了齊天大聖還被一個小鬼打傷。”


    艮祖聽我說完,嘴張的老大,過了良久才說:“你都這麽大了還這麽傻啊?”


    我一聽又給他一記白眼說:“你會聊天嗎?不帶這麽挖苦人的。”


    就在這時,手機滴哩一聲,我解鎖一看,是姬玉妍在微信裏問我怎麽了?怎麽不說話了?


    我趕忙迴複姬玉妍,我正在向艮祖小師兄請教專業上的問題,並且把艮祖的事情跟她大致交代一下,我真怕她誤會我在撩妹,更害怕她誤會艮祖是我的孩子,我認為這很重要。


    聽了我的話後,姬玉妍很善解人意的說:“那我先睡了,你也早點休息,注意身體。”


    由於我並不太擅長用手機打字,等我與姬玉妍聊完艮祖已經開始打哈欠了。


    我趕忙說:“你還沒說我的請神術到底哪裏出問題了!”


    艮祖聽了我的話後無精打采的說:“齊天大聖何等厲害,會被小鬼打傷?我沒看見都知道,你一定是請神失敗了。”


    我一聽趕緊翻身,看著艮祖說:“不對啊!我明明按照秘籍中的說法做的,而且我請神之後覺得渾身充滿力量。”


    艮祖揉揉惺忪睡眼說:“那你能控製自己的身體嗎?”


    我笑了一笑說:“當然能控製,我又不是把身體出賣給魔鬼。”


    艮祖蔑視的一笑說:“請到神以後身體是無法控製的,你這脆弱的靈魂豈能與神爭奪控製權,你隻能用意識與神溝通,在他允許的情況下,你才能控製身體,如果神不願意,你連意識的權利都沒有。”


    我聽完心裏完全沒概念了,趕忙問:“連意識的權利都沒有,是、是什麽意思?”


    艮祖歎了一口氣說:“就是他可以讓你完全昏厥,神控製你身體的時候,無論做過什麽,你都不知道,甚至神殺了你,你也不知道。”


    我點點頭自言自語的說:“看來真是失敗了,可是我到底錯在哪了呢!”


    艮祖又打了一個哈欠說:“師兄困了,等明天再教導你。”


    我看著趴在床上的艮祖說:“誒~!小鬼,你還沒洗簌呢!”


    說完我似乎想到了什麽,趕緊自言自語的說:“對啊!還沒給你買洗簌用品呢!”


    艮祖無精打采的,一邊走一邊說:“指望你,我早就臭死了,瑩瑩姐在我來的第二天就給我買了。”


    我聽了他的話搖了搖腦袋唉了一聲,感歎不已,我覺得我的心思已經很縝密了,可跟一個標準女人比,還是敗下陣來。


    艮祖洗簌完後,迴到房間,而我已經開始打坐入定。


    可能因為累,很快,感覺也就打坐了幾分鍾我就睡著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覺得好冷,下意識的放棄了打坐,而是躺在床上佝僂著身子,甚至無恥的把蓋在艮祖身上的被子,扯過來蓋。


    即便如此,我依然覺得很冷。


    又過了良久,我竟看到了因為我而枉死的小女孩,一個隻有半張臉的小女孩,猩紅的眼睛看著我笑。


    小女鬼的媽媽和叔叔則蹲在地上,按著一個人,那人被他們按躺在地上,我離的挺遠,大概有十幾米的樣子,根本看不清長相,但心裏卻特別清楚,被按在地上的人,就是我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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