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緩緩流逝,二人如同雕塑一般靜靜打坐,仿佛與世界隔絕。外界的變化絲毫不能影響他們分毫,哪怕天地間滄海桑田,他們也能始終保持著內心的寧靜和堅定。


    時光如梭,歲月無痕。不知道過去了多少個春夏秋冬,周圍的樹木不斷地變換著顏色,從翠綠到金黃,再從金黃迴到翠綠,如此循環往複。然而,二人卻並未受到這些變化的影響,依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不為外物所動。


    終於有一天,二人的眼眸微微顫動,緩緩睜開雙眼,臉上流露出一絲明悟,但更多的卻是一種無法言喻的滿足感。他們互相對視一眼,似乎明白了什麽。此刻,他們已經忘記了時間的存在,隻記得心中那份執著和追求。


    清靈笑道:“原來如此,滄海桑田,唯有道存。”


    淮易此刻卻是眉頭緊鎖:“師兄,我乃畜類出身,對自然界的變化自然感觸要比你深一些。不知師兄你注意到沒有,我們入定的時候,周遭的環境已經經曆了不知多少輪迴變化了?”


    清靈笑道:“我怎會不知,但你可曾記得?師伯說過,時間本就不存,隻是萬物變化的刻度罷了。任他時光流逝,我自固守本心,道之所存,道之所依。”


    “話是如此,但是師兄,物質變化是有規律的。就比如我們餓了、渴了是因為我們身體在動,所以會消耗能量,才會有饑渴之感。包括這些樹木也是如此,他們枯萎也好,新生也罷,都是物質變化。既然是物質變化,便會此消彼長,就像一鯨落萬物生。可是,除了這些樹以外,旁的卻是什麽也沒有變過。”


    清靈聞言愣了一下,隨後也發現了異樣。思索片刻後突然抓住了之前腦中閃過的靈光,驚喜道:“我知道了,這裏並不是什麽獨立空間,隻是一片幻境罷了。這裏是周聖師叔所設立的幻境。。。。”


    正說著,突然仿佛又想到什麽似的,頓時一驚:“不對,這不是幻境,這是內景,是我們自己的內景,但為何我們的內景會不被我們所掌控?”


    淮易卻是如同受到什麽啟發似的:“我懂了,這風後奇門果然不同凡響。師兄,正如你所說,我們被周聖師叔拉入了我們自己的內景而不自知。但是並不是我們掌控不了我們的內景,而是因為我們仍在局中,所以不論方位還是四盤,皆在周聖師叔的掌控之中,所以我們才不辨方位,難定吉兇的。”


    清靈聞言趕忙四下打量起來,隨後再次掐指計算,但仍是無果。


    淮易看著清靈笑道:“師兄,不用費勁了,隻要身在局中,便如何也算不出來的。師父說我身為猿猴,心猿最是難訓。其實不論是我還是旁人,心猿這東西都是如此。隻是因為我身為猿猴,生性喜動,所以更甚罷了。既然這樣,我便放開心猿,任他信馬由韁,看看周聖師叔是否還能如此輕鬆。”


    話音剛落,隻見淮易頓時臉上淡然之色消失,接著便如同山林野獸一般,在樹林之中跳來蕩去。


    頓時,隻見剛剛晴朗的天空突然大變,一會兒烏雲密布,一會兒電閃雷鳴,一會兒又晴空萬裏。短短時間,天空竟然接連變換。


    這時隻聽得天空之中傳來一個聲音道:“都說猿猴最為多變,沒想到竟然如此善變。不過,短短時間便能看出端倪,著實厲害。”接著隻見四周環境一變,大殿廣場便再次出現。


    淮易看著眼前周聖,行了一禮。清靈則是四下張望,接著也向周聖行禮道:“師叔,我們此刻應該不在內景之中了吧?師叔手段果然神異,晚輩受教了。”


    周聖點點頭:“能在這麽短時間內便看出身處內景,想來張之維平時教導你們教的不錯啊。如此心性,這般修為,在你們這一輩中也算得上翹楚了。”說完大手一揮,撤去了奇門局,二人便感覺再次與周遭環境融為了一體。


    周遭弟子卻是看到出奇,身在局外之人,隻看見三人站在那裏,什麽都沒做,片刻之後便見二人向周聖行了一禮,周聖便揮手撤去了奇門局。這讓眾人看到雲裏霧裏,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倒是一些精於奇門術術之人看出了端倪,隨即心中暗歎:“不愧是天師府高徒。”


    張之維此時上前,看了眼二人,卻是看出了二人眼中的不同於以往的深邃。接著衝著周聖笑道:“大猴子,覺得怎麽樣?可入得了你眼?”


    周聖臉色一僵,不悅道:“張之維,你這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後的毛病能不能改改?這麽多人呢,你才大猴子呢。”


    張之維哈哈大笑:“你什麽時候也在乎這些了?旁人叫得,我便叫不得了?真是的。好了好了。”


    周聖瞥了張之維一眼,隨後看向淮易和清靈道:“你倆不錯,實在不錯。尤其是淮易,雖為猿猴,卻能固守心猿,著實難得。淮易,你可想學我這風後奇門?”


    淮易不假思索道:“不想。”


    周聖被這突如其來的拒絕弄得不知所措,沉默半晌後開口問道:“為何?你不知我這風後奇門神異之處?”


    淮易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說道:“正是因為知曉,所以才不學。師叔您也知道,我本就是一隻猿猴,得天地造化才能踏上修行之路。心猿本就難以降服,如果學習了您的風後奇門之術,那就等於走了一條捷徑。這樣一來,我便再也無法專心潛修了。”


    周聖聽了淮易的話後,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迴應。對於其他人來說,這通天法門無疑是夢寐以求的,可在淮易口中,卻成為了妨礙他修行的累贅。周聖實在難以理解其中緣由,畢竟在他看來,這種法門已然屬於頂尖層次,但由於淮易的起點極高,自修行開始便受到張之維的悉心指導,因此對事物的看法更為長遠。實際上,淮易的言辭已經相當婉轉,如果再直白一些,可能就會說出“旁門左道”、“取亂之術”等話語了。


    張之維這時上前一步,目光誠摯地看著周聖,認真說道:“老周啊,你又何必如此執著於傳承之事呢?這不過隻是一種術法罷了。如果真沒有合適的人能夠繼承它,那就說明這種術法並不適合流傳於世。自古以來,有無數的絕技都已經失傳,但這並沒有影響到我人道發展。有些技藝之所以會消失,無非是因為它們要麽太過晦澀難懂,讓人難以掌握;要麽就是對學習者的要求過於苛刻,導致無人能夠勝任。但是你看看現在的世界,我們不是依然在不斷前進嗎?這些術法之流隻不過是身外之物罷了,何苦為其所累呢?”


    周聖聽聞張之維的話後,如遭雷擊般呆立當場。他瞪大雙眼,直勾勾地盯著張之維,仿佛要將他看穿。時間在這一刻仿佛凝固了,周聖的腦海裏不斷迴蕩著張之維的話語,每一個字都像一把重錘敲打著他的心弦。 許久之後,周聖終於迴過神來。他深吸一口氣,眼中閃過一絲明悟和釋然。他意識到自己之前一直被執念所困,執著於尋找一個完美的傳人,卻忘了道法自然。此刻,他明白了張之維所說的話,也懂得了放下執念、順應自然的道理。


    半晌周聖迴過神來,衝著張之維行了一禮:“多謝師兄教誨,是我著相了。你說得對,我等凡夫俗子總歸有離去的那天,何苦為了一個術法而苦苦糾結。能遇到合適之人便是緣分,傳也就傳了,遇不到,那麽不傳也罷。”說完便哈哈大笑幾聲,拉著張之維向大殿方向走去。


    二人前腳剛走,清靈便滿臉不忿道:“你說這周師叔也是,既然你不要,怎麽也不問問我?我也從內景中醒過來了啊。哎,這師伯也是,怎麽就不知道給咱們這些晚輩某點福利什麽的呢?你說是吧淮。。。。”


    清靈正說的興起,猛然想起什麽,急忙閉嘴,轉頭看向淮易,但卻為時已晚。隻見淮易緊跟著也向大殿跑去,嘴裏又開始嚷嚷起來:“師父,這次還是師兄編排的你,可不關我的事兒啊。”


    清靈一拍腦袋,跺著腳懊悔不已,咬牙切齒道:“我這個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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