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老天師張靜清仙逝。


    靈柩之前,張之維、張懷義以及田晉中三人麵色凝重地站在那裏,他們默默地為其師淨身、整容,每一個動作都顯得格外莊重和虔誠。完成這一切之後,張懷義派遣使者前往各大門派通報噩耗。


    待到所有事情處理妥當,三大弟子帶領著眾多門人跪在靈柩旁邊,靜靜地守護著師父的遺體。在接下來的數日裏,前來吊唁的人們源源不斷,他們懷著悲痛和敬意,紛紛來到這裏,向這位逝去的大師表示哀悼之情。


    值得一提的是,正一派的各大館主們更是主動留下來,為張靜清舉行了一場盛大的黃籙法會。在莊嚴肅穆的儀式中,他們誦經念咒,施展道法,以此超度亡靈,希望逝者能夠安息。整個法會彌漫著神秘而莊嚴的氣息,讓在場的每個人都感受到了道家的深厚底蘊。


    就在老天師停靈的最後一日,突然間,一道聲音猶如驚雷般炸響,響徹整個山間:“全性掌門無根生,前來恭送老天師魂歸泰山!”這道聲音仿佛穿越了時空,從遙遠的地方傳來,帶著一種無法言喻的震撼力。


    眾人聽聞此言,皆是驚愕不已,他們瞪大了眼睛,滿臉不可置信地望向山下。而就在這時,一道人影緩緩地出現在大殿廣場之上。此人身材修長,身著一襲長衫,衣袂飄飄,宛如仙人下凡一般。他的一頭散發被梳理得整整齊齊,垂落在雙肩上,隨風輕輕飄動。仔細一看,此人竟然就是那臭名昭著的全性頭子——無根生!


    無根生的出現,讓原本莊嚴肅穆的氣氛瞬間變得緊張起來。眾人紛紛警惕地盯著他,生怕他會做出什麽出格的舉動。然而,無根生卻似乎並沒有在意眾人的目光,他隻是靜靜地站在那裏,眼神中透露出一股深深的敬意和哀傷。


    “無根生,你竟敢獨自闖山,當真是不想活了嗎?”一位茅山道士對著無根生厲喝道。


    “無根生你這全性妖人,不知道今天是什麽場合嗎?你太放肆了。”澄真作為三一現任門長,又與無根生有仇,此時也站了出來,對著無根生就是一頓大罵。


    。。。。。。


    就在眾人義憤填膺、群情激憤之際,無根生卻宛如置身事外一般,對周圍人的憤怒視若無睹,毫不理睬。他旁若無人地徑直走向大殿,步伐堅定而有力。


    進入大殿後,無根生直接來到張靜清的靈柩前,沒有絲毫猶豫,撲通一聲跪了下去。他麵色凝重,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敬意和悲痛。緊接著,他用力磕了三個響頭,聲音清脆響亮,仿佛在向整個世界宣告著自己的誠意和決心。


    \"老天師,全性無根生特來吊唁。其一,感謝當年老天師為我等出麵,調解與三一之事。其二,叩謝老天師恕我等擅闖山門之罪,其三,是我無根生敬重老天師為人,特來送您最後一程。”說完又對著靈柩再次磕頭。


    張懷義冷冷地盯著無根生,待其起身道:“無根生,頭也磕完了,禮數也到了,滾吧。滾下我龍虎山。”


    無根生看了眼張懷義,淡淡一笑道:“大耳朵道長,如今怎麽了?當了天師卻是不認老朋友了?”


    “老朋友?你休得往自己臉上貼金了。當年你要與我眾人結拜,我是如何答複你的,你可曾忘了?無根生,你雖非本意,但卻為我師兄招來大禍。你還好意思上我龍虎山?也罷,你即便不來,我也要去尋你,既然如此,那今天便一塊兒了了吧。這是我師父靈堂,別擾了我師父清淨,咱們外麵去。”張懷義話音一落,便自顧向外走去。


    無根生聽完張懷義的話也愣住了。什麽叫給他師兄招來大禍?誰?張之維?開玩笑,誰敢招惹這位?那不是廁所裏打燈,找死嗎?還有誰?田晉中?無根生轉頭看了眼田晉中,心中更是疑惑。這不是好好的嗎?近來也沒說他出什麽事了。


    一時間更是摸不著頭腦,隻得滿臉疑惑地向張之維投去求助的目光。張之維則是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靜靜地注視著無根生,這讓無根生更加疑惑。


    張懷義見無根生遲遲不出來,隨後怒道:“無根生,滾出來。”


    無根生隻得出了大殿,看向張懷義道:“天師,我怎麽給你師兄招禍了?你是不是告訴告訴我?讓我死也得死個明白不是?”


    張懷義憤然道:“廢話少說,拿命來。”說著便當著眾人,護體金光大盛,向無根生衝了過去。


    見張懷義來勢洶洶,無根生也不敢大意。頓時眼中精芒大作,神明靈瞬間開啟,接著伸手格擋。


    二人交手的一瞬,張懷義的金光便碎裂開來。雖然沒了護體金光,但龍虎山弟子平日裏拳腳功夫也不曾落下。拳勢不減,徑直向著無根生臉上而去。無根生抬起的手臂並未擋下張懷義的拳風,剛猛的拳風直直的砸在無根生臉上,將無根生打的嘴角流血,整個身子都站立不穩,身形踉蹌。


    見一擊得手,張懷義順勢一記掃堂腿直取無根生下盤。無根生見張懷義下了死手,隨即不敢怠慢,也不再留手。拳來退往的,一時間竟與張懷義打的不分上下。


    張懷義見一時間難分勝負,一個閃身便後撤幾步,與無根生拉開了距離。接著張懷義屏氣凝神,一道道炁絲瞬間遍布周身,張懷義操控著炁絲,快如閃電般的鑽入了無根生體內。無根生頓時心中升起一股不安的感覺,剛忙用神明靈化解,但瞬間便感受到體內氣息紊亂。剛剛化解掉的炁,竟然不受控製的在體內亂竄。無根生再次運起神明靈想要將其化解,卻發現竟難以化解,這才醒悟,這已然是炁最原本的樣子,但卻能被張懷義控製,此刻確實有些棘手了。


    隨後衝著張懷義開口道:“不愧為當代天師,就你這一手,我想天下間沒有幾個人能破解吧?這便是你在穀內悟得的手段嗎?果然厲害。”


    張懷義得理不讓,再次向著無根生衝了過來。無根生一遍壓製體內的炁,一遍抵禦著張懷義的進攻,一時間也顯得頗為狼狽。


    張懷義卻是不管,出手間盡顯狠辣,無根生幾次險象環生。終於,再次被張懷義打飛之後,無根生終於氣急“你們龍虎山怎麽都是這麽個性子,一言不合就要殺人。到底怎麽迴事?你是不是該說清楚?”


    張懷義卻是不答,再次棲身上前,準備了解無根生。無根生終是忍不住了,自出道以來,除了張之維,哪裏受過這等氣。於是不再留手,隨即再次運功,將剛剛暴走的炁硬生生的壓製了下去。


    隻見無根生深吸了幾口氣,之後周身的炁如同沸水般沸騰了起來,竟然隱隱地將空間扭曲起來。無根生掃視眾人一眼,隨後將目光落在張懷義身上道:“我們在節穀中都進入過內景,與你們不同。你們求的,不過是術的極致。而我求的是整個天下。曾經有人告訴過我,我一生都在借鑒他人之道,求自己之道,反觀諸人照見己身。這不是道,這是在尋道。當初遇到你們幾位,我以為我尋到了誌同道合之人,但不想卻是一場空。直到我雲遊天下,看過世間百態,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我前半生都在蹉跎歲月,我所求的從來都不是別的,乃是立地成道。但修行之路寂寞,成仙便是伴隨著長生,所以法地侶財缺一不可。既然諸位將我摒棄,那我隻能說吾道甚孤了。”說話間,天空之中天門再次現形,此次與以往不同,此時的天門竟然不再是透明的輪廓,而是隱隱地顯現出其真正的樣貌。


    眾人皆是修道之人,對於一些常人看來宛如神跡的手段也是見怪不怪了。但此時看著天空湧現的巨大門戶也是震驚不已。


    張之維見狀邁步走出大殿,上前冷聲道:“無根生,我曾與你論道,原以為你能走上正途,誰曾想卻越走越歪。你可曾想過?我等出生皆有胎中之謎伴生,為何有的人隨著長大,便忘卻了,而有的人卻能伴隨一生?你可曾想過為何?如今我人道大興,天人各司其職,互不幹涉。但天門中人卻總是覬覦我人間氣運,妄圖以凡人之精氣供養其修為。但他們卻是忘了,自己原本便是人。你等這些所謂先天異人皆是那些所謂的天門中的魂魄轉世,為的便是乘機取亂,亂我人間。如今你不知,是因為你修為未到,等你修為到了,自然便會想起前世的種種。懷義,你且退下。當日師父阻我殺上天門,今日,為兄便看看,有我在此,哪個所謂的仙人敢露頭。”


    “張之維,你真當自己無敵了嗎?”無根生嗤笑道。


    “你不妨試試,看看你脖子硬,還是貧道的刀快?”張之維冷聲道。


    隻見張之維話音剛落,便一指指向無根生,無根生見狀頓時心生警覺,趕忙向後退去。隻見一道碗口粗細的雷電竟自張之維手指射出,直衝無根生而去。無根生神明靈運起,妄圖破掉射向自己的雷光法柱。電光火石間,兩道神通便碰撞到了一起。隻聽“砰”的一聲,煙塵四起。待到煙塵散去,隻見張之維立於原地,反觀那無根生卻是倒飛出去。隻用一招,便將無根生擊敗。此等修為,可謂駭人至極。


    張之維站定不動,不再理會飛出去的無根生,而是衝著現形的天門朗聲道:“爾等以為入了天門便是仙人了嗎?當真是可笑至極。你等真靈強大,死後自是靈魂不滅,為防止你等禍亂人間,一眾前輩這才開得天門接引爾等魂魄。你等卻不知感恩,反而如鴞鳥生翼,見利忘義。就你們這等心性,離那所謂成仙得道還相差甚遠呢,那不過是爾等靈魂棲息之所罷了。還真當自己是仙了?如今竟然膽敢擾亂人間。爾等如若再敢為禍人間,貧道便殺上天門,將爾等盡數梟首。還不滾?”


    天門開始劇烈晃動起來,但片刻之後隻得不甘地在此隱於虛空之中。


    張之維冷冷的看了一眼遠處站立不動的無根生,隨即吩咐張懷義將其扔下山去,免得擾了師父清淨,這才迴了靈堂,繼續為張靜清守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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