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靖想了想,又小心翼翼的問:“這裏沒有水果賣嗎?”


    供銷社的人愣了一下,看著盧靖突然就笑了:“這裏有什麽水果?你想吃什麽?”


    盧靖想了想:“哈密瓜?”


    供銷社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盧靖輕咳了一聲:“葡萄?西瓜?”


    供銷社的人再次麵麵相覷,終於有一個人開口說:“西紅柿倒是會時不時運來一些的?不過下次運來估計得等到半個月之後,你今天買了不少了?西瓜運來的不多,估計下次要半個月了。


    至於蜜瓜,你倒是可以去附近的農戶家裏買,他們有種植,你們可以考慮騎馬去那邊買的。現在放開了,但是不限製買賣,可是你們要注意點,這些附近的牧民,其實還是有些排斥外人的!”


    周圍的人議論的聲音突然密集了起來,李瑩拉著盧靖說:“迴去吧?迴去再說?”


    盧靖困惑的看了一眼李瑩,順從的跟著她去了隔壁買了醬油,食用油,芝麻醬,孜然粉和胡椒粉。糧食供應點的糧食除了玉米麵,白麵隻能買限購的五斤,這還是一個月的量。盧靖任由李瑩幫她買了蕎麥麵,小米,還有紅棗。


    盧靖本來想問營業員有沒有大米?話到嘴邊又停住了。因為她聽到那幾個來幫著搬糧食的婦女在議論:“今天這麽走運?還有白麵?上次我們是什麽時候能買麵粉的?是過年的時候吧?我買了五斤,迴去包了酸菜餃子,還挺香的?”


    盧靖隻能放棄了提問,迴去先問問李瑩再說?看著旁邊烤好的饢餅,她問李瑩:“這個怎麽賣?要不要買點?”


    李瑩點點頭,直接要了二十個。盧靖一呆:“這個買這麽多不會壞嗎?”


    李瑩拉著盧靖就走:“這玩意是這裏的主食,放上十天半個月都不會壞。你喝湯的時候,掰上一塊放進湯裏,可好吃了!早上配小米粥也不錯的。”


    盧靖看著手裏的饢餅,不知道該說什麽了?吃十天半個月的饢餅?會不會壞?還是別問了,還是迴去吧?


    李瑩又買了一些東西,都是盧靖家裏沒有的。盧靖沉默的跟著她後麵拿出票和錢付款,也不說話,也沒有再提問了。這個地方和京城又不一樣,有些不了解狀況,盧靖選擇閉嘴。


    來幫盧靖的一共三個家屬,加上李瑩,盧靖隻提了一瓶醬油,還有一瓶芝麻醬。這還是她堅持拿的,不然壓根就沒有需要她動手的份。


    幾個家屬邊推車,邊閑聊,李瑩也沒有顧得上盧靖的情緒,隻和大家一起推著小推車。大家先送盧靖迴了家,卸了東西,李瑩對著盧靖一眨眼,盧靖趕緊放下手裏的東西招唿站在院子裏東張西望的家屬:“大家進來坐吧?家裏都沒有收拾好?你們坐一下,我去找水壺燒水?”


    李瑩馬上接過話題:“別忙了!你那手不方便。我也要把東西送迴去,你自己收拾不了,我等下來幫忙。”


    盧靖乖巧的點頭,其他的人趕緊放下手裏的東西,沒有進客廳。盧靖給他們一人抓了一把水果糖,李瑩帶著她們推著小推車又走了。


    家屬們離開盧靖家,就對李瑩說:“這家男人地位不低吧?這個小院子可不是隨便什麽人都能住的?大多數的都住在那邊的院子裏,這小樓可不多?”


    李瑩笑著說:“別問了?這邊的人是能亂打聽的?我朋友是來探親的,說是暑假期間,特意來看看丈夫的。原來我們是一個地方插隊的知青,現在她在京城讀大學,有些事情還真的是不好問的!”


    家屬們都知道規矩,忙著轉移話題:“她出手挺大方的?這麽多水果糖,一個人有十多粒了吧?孩子們有口福了?”


    李瑩笑著說:“這是應該的,你們不是幫了忙嗎?就是家裏太亂了,否則我們可以在她家裏參觀一下,除了前院,她們家裏還有後院,我可羨慕了……”


    等他們都走了,聲音都聽不清了,姚彥筠才探頭探腦的從樓上下來。幫助盧靖開始整理一下東西,該送去什麽地方儲存?姚彥筠比盧靖有經驗,盧靖坐在客廳裏,喝了一口水,看了一眼手表:“這才不到八點。還真是早,這外麵天都沒有亮,這些人打著手電筒,提著燈籠去排隊。真的是服了!”


    姚彥筠不以為然:“這是正常的,主要是天亮了還有別的事情做呢?所以這些都不算什麽了?”


    盧靖想了想才問:“姚彥筠,為什麽我剛才問他們怎麽沒有水果賣,李瑩拉著我不讓我問?”


    姚彥筠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這裏什麽都沒有?我們能吃的水果隻有少量的西瓜,西紅柿都難得一見,還隻有這幾個月前後才能有?黃瓜在這裏都是奢侈品,他們當地人都能吃生洋蔥到水果的?葡萄運輸困難,這邊葡萄幹還可以的。至於其他的,都沒有能夠運過來。


    你是不是提了蜜瓜?這個地方的少數民族的牧民會種,但是你可別想著去買?這裏民風彪悍,你語言不通,說錯話或者做錯了動作,都會導致矛盾的!”


    盧靖點了點頭說:“難怪了?我就覺得她們諱莫如深呢?”


    姚彥筠聽著盧靖的指揮,一邊放好東西一邊說:“你剛來不了解情況,什麽事情別瞎問。這裏的保密手冊我等下拿給你看看?”


    盧靖答應了,姚彥筠不放心又說:“這裏的電話是隻可以打到內部的。你要找我可以讓她們接通我的辦公室。我辦公室的號碼,還有李鐵辦公室的號碼,保衛科李科長的號碼都寫在了電話機旁邊的本子上。萬一發生什麽事大事,可以撥打電話求救……”


    盧靖像個小學生一樣聽著丈夫嘮叨,默默的聽著他說起了在這裏生活的規矩。等他找到保密手冊,盧靖傻眼了。怎麽自己以為的兩三張紙?變成了起碼有三四十頁的小冊子?這麽厚,萬一出錯了怎麽辦?盧靖覺得自己最近還是老老實實在家裏養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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