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棋也好,刺繡,剪紙也罷,都是能讓人平心靜氣的技能。他們沒想過讓盧靖有一天要靠著這個吃飯。但是希望她能在心情極度煩躁的情況之下,可以用剪紙,刺繡,下圍棋這種方法,而讓自己靜下心來。


    盧靖想著前世的奶奶和外婆,不禁流下淚來。如果他們沒有去世,父母沒有離開自己,她或許會一直幸福的吧?不會最後形單影隻的死在那家商場的電梯裏。


    李瑩和崔紅看到自己問出問題後,盧靖似乎開始傷心了,也不敢再問,借口紅紙剪裁的夠多了。趕緊送去知青點讓張建國寫,就出去了了。等她們迴來的時候有點傻眼了,盧靖似乎魔怔了,居然在她們離開的半個多小時內剪了一大堆的剪紙。


    第二天早上,李瑩和崔紅早早的去了集市。除了帶走昨天晚上張建國熬夜寫的福字和對聯,還有盧靖所有的作品。盧靖也沒有在意,她隻是需要發泄自己的情緒而已。


    經過一晚上的沉澱,盧靖自己已經平複了心情,帶著花生,糖,玉米粒,油等等東西去了楊大龍家。謝蘭和顧翠花還是很歡迎盧靖來學手藝,曹芳卻有些不高興。盧靖原來也沒有打算學習,她就是好奇。既然曹芳表現的像是教會徒弟會餓死師傅的樣子,她就隻放下原材料,讓她們幫忙做一點。然後就借口想去集市上看看,直接離開了。


    劉桃花在後麵跟著跑出來,她要去集上看看,正好和盧靖同行。在路上她也表達了對自己這個三堂嬸的小家子氣的不滿:“這幾天她們天天在我家熬油費火的做糖,那天我二嬸說我家那個人還要幫他們砍柴,是不是要算點錢給我們?結果三嬸第二天早上就把三叔喊來,直接砍了一擔柴火來。這不是打我們家人的臉嗎?


    這幾年她們三個做糖賣,誰都不知道怎麽做的?我家小姑子去看看,都被三嬸推開了,說是家裏的男人可以學,肥水不流外人田!姑娘遲早要出嫁,學會了就成別人家賺錢的生意了!


    我過去的時候,她又說這活太累了,我這身嬌肉貴的做不了,學了也沒有用?我都好笑了,這手藝是我婆婆嫁過來的時候帶過來,她們兩個也隻是幫我婆婆打下手的。怎麽好意思呢?”


    盧靖笑了笑,安慰劉桃花:“算了吧?我也沒有想學,隻是好奇而已。大彪叔家的嬸子不讓我學,就等著吃就可以了!你去集上買什麽?”


    劉桃花說:“我這次懷孕了,口味變得好奇怪?最近口裏沒味道,吃飯都不香,消化還有些不好。我想起我懷我們家老大的那一年,趕大集上買的那個果幹了。說是用桃子和李子曬幹的,好好吃!”


    盧靖雖然不覺得稀奇,還是很好奇的問:“酸的?”


    劉桃花說:“不酸,甜的!軟綿綿的,特有嚼勁。有一種酸棗糕那就是有點酸的,不過加了紫蘇特別的香!”


    事實證明正常情況下,不要相信孕婦的口味。盧靖和劉桃花在集市上找到了那個攤位。攤主是個老太太,她熱情的讓她們先嚐後買。桃幹和李子幹都是比較酸的,酸棗糕是紫蘇味的。原因就是這年頭果幹就是原味的,還不能用特別成熟的水果,那種曬不幹。因為沒有加糖,這種果幹就更硬,更加的酸。反正盧靖是吃不下去,劉桃花卻花兩塊錢買了三大包。


    盧靖走了好遠,還覺得自己的牙齒不舒服,好在她帶了水壺。不然這酸味和紫蘇味能把她折磨一天了。盧靖在現代吃慣了甜食,對於酸不溜秋的食物沒有那麽喜歡。


    既然來了,盧靖就和劉桃花開始慢慢的走。邊走邊看,不知不覺就看到了李瑩和崔紅。奇怪的是她們倆居然是分開的,盧靖發現崔紅還是在賣春聯,李瑩卻單獨在賣福字剪紙?


    她們兩個人看到盧靖就像看到了救星。她們兩個人本來一起賣春聯,今天他們倆特意分開賣。主要是覺得這些剪紙都是盧靖剪出來的。要是一起賣,還要分錢給張建國,這樣算起來劃不來。


    於是李瑩今天單獨賣剪紙,這樣剪紙的錢就單獨和盧靖分。結果今天盧靖的剪紙都賣完了,桌子上隻剩下很貴的那張龍鳳呈祥了。李瑩正準備迴去叫盧靖多剪點呢?


    盧靖這個時候出現不正好?盡管盧靖身上有幾萬塊錢,可是麵對熱情的好朋友怎麽都說不出來拒絕的話來了?於是她被迫留下來現場剪紙賣,劉桃花高興的捧著零食自己迴家了。


    盧靖的現場剪紙很受歡迎,有些人開始提要求。有人家裏春節有老人過壽,盧靖就剪了壽字。有人說家裏有人結婚,盧靖剪的雙喜臨門就很受歡迎。有些孩子說喜歡狗,盧靖就剪條狗,誰家想要剪頭豬,盧靖就剪頭肥豬。


    最後她剪了十二生肖任顧客挑,還有很多福字的花樣任意選。她剪出來的動物栩栩如生,中間還有福字或者喜字。李瑩訂的價格又不貴,大的一毛錢一張,小的五分錢。一套十二生肖的才收一塊錢,等於買十張送兩張。


    而相對於小的,很多的人更喜歡大的。對於盧靖而言,剪大的又比剪小的容易。她的手巧,花樣又多,自然很受歡迎。這個集會是十裏八村最大的,有些縣城裏的人都特意跑過去采購年貨。


    直到日落西山,盧靖攤位上的人才散。這一天下來盧靖感覺自己的手都剪麻了,屁股都坐痛了。


    說話說的她嘴發幹,晚上楊桃來給她送米花糖,她愣是一塊都沒有吃,實在是吃不下去了。


    李瑩負責算賬,今天總共才進賬二十多塊錢。盧靖泄氣的想哭,李瑩和崔紅卻特別高興,原因就是她們賣了三天春聯才收入十多塊錢,盧靖幹一天比她們兩天的收入。


    盧靖再不情願,臘月二十九還是被拉去做了一天的剪刀手。她開始後悔自己的手賤,這不是妥妥的自己找事做嗎?問題是還不好拒絕,做為一個麵朝黃土背朝天的農民,一天能賺這麽多錢卻不去,誰會覺得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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