嵐都城,位於嵐都域國靠近木聖雪山的一方,臨崖而建,完全由青色巨石堆徹而成,圍牆高聳、厚實,隱隱散發著遠古歲月的氣息。


    這座城雖然不大,但曆史悠久,可追溯到很久遠的年代,街道上鋪就的石板都磨玉了,很難說清是何年所建。


    它的城牆上布滿繁奧而古老的紋路,曆史上曾發生過幾次大戰,但都沒有被攻破過。


    嵐都城傳承久遠,曆史悠久,來曆不凡。嵐都域國雖是小域國,但它並不依附任何大域國、教派或公會而存,靠的就是不可忽視的嵐都城。


    在嵐都域國周邊,無數大域國、好幾個教派、大型公會莫不虎視眈眈,全都覬覦嵐都城,可要攻下它,卻沒人能做到,因此越發惹得別人眼紅。


    相傳在幾百年前,一位聖主路過嵐都城,見其不凡,想要以滔天法力收走,但最終血濺五步,落荒而走。不過傳聞終究是傳聞,誰也沒法證實它的真實性。


    走在嵐都城的街道上,蟻升一行人心裏難以平靜,好似麵對一位白發蒼蒼的老人,自洪荒歲月前傳承至今,令人心生敬畏和感慨。


    “這座城……不簡單!”非貓叨咕,自進城開始,他就一直摩拳擦掌,躍躍欲試,仿佛看到了什麽寶貝。


    “灰皇,你看出什麽了?”蟻升問,大灰貓對梵紋頗有研究,自是看出了什麽不凡之處。


    而且,他們踏入嵐都城那一刻,他梵海內噬空匕首竟然震顫了下,好像和什麽東西遙相唿應,仔細去感受,卻什麽都沒有。


    “也沒什麽,隻是發現這裏有一絲遠古歲月的氣息。”大灰貓神神叨叨,盯著遠處尖頂宮殿群,挪不動腳步了。


    蟻升順著非貓的目光仔細一看,發現嵐都城最中央有些尖頂宮殿居然浮空而立,在百尺高的天空微微沉浮。


    “要是弄到這種陣紋,本皇可以造一輛神車,浮空代步!”非貓叨咕,將豬象拉到一邊,神秘兮兮道:“老豬,你看那懸空宮殿,多神奇啊!”


    “是嗎?我覺得一般。”豬象老實道。他一出生就生活在這裏,自然沒覺得哪裏了不起,但瞥見灰皇失望的神色,雙目一亮,轉而附和道:“啊,也是啊,那可是我們嵐都城一大亮點,就算大域國也不見得有呢!”


    “是吧,是吧!”非貓拐起貓肘子捅捅豬象,有些興奮。


    “啊,是啊,可不是。”


    可憐的豬象……


    “老豬,你可得幫幫大俠我啊,可是本皇將你祖爺爺救出來的呢!去給本皇將陣紋台臨摹一兩個。悄悄的!”灰皇道。


    “啊!”豬象差點沒叫出來,“那可是我們嵐都城三大禁忌之一,誰敢啊!”


    “什麽破禁忌,真不夠意思!”非貓咕噥。


    “豬象,你說的三大禁忌可都是什麽?”蟻升插嘴問。


    “第一,禁止攻擊城牆;第二,禁入浮空殿;第三,禁止擅闖無人區。除此之外,域王還頒布了多條禁令,譬如禁止在城內私鬥,禁止欺淩女仆,禁止擅自增稅等,大多都是為了域國的安定呢。”


    “啊,咋這麽多規矩!”非貓嚷道,“禁止在城內私鬥,那老大的決鬥咋辦?城裏難道沒有修羅場嗎?”


    “有啊,在修羅場可以。”


    “也就是說一切私鬥要麽出城,要麽在修羅場?”


    “沒錯。”


    “那禁止欺淩女仆是個怎麽迴事啊?”非貓問道,“女仆不是主人的私有財產嗎?”


    豬象道:“在其他國家可能是這樣,但我們域國並不承認女仆是主人的私有財產,她們和健仆、廚子、家丁類似,都屬於雇工的一種,不管雇傭時間有沒有限製,都有自己人生權力。”


    “喵的,搞什麽特例獨行。”非貓道,“那簽了賣身契的呢?”


    “我們域國沒有賣身契,隻能簽時間,一般雇工都是一年一簽。到了簽約時間如果不想幹就可以走。”


    “啊,什麽破規矩!”非貓憤憤道。


    蟻升聽了奇道:“灰皇,你想幹嘛?”


    “本……本皇就是想買個女仆,有著小蠻腰大長腿那種,嘿,嘿嘿。”


    “啊!——”豬象突然叫起來,一隻手指著非貓額頭,“血,血!”


    “這家夥居然憑想象動了色心了!”蟻升一手扶額,嫌棄地看著非貓一臉訕訕地擦去額頭血水。他原本激動的貓尾瞬間耷拉下來。


    “不過戴上奴隸項圈的人就不一樣了,”豬象忽然道,“那些人就是奴隸,奴隸是沒有被賦予人生自由和權力的,就算被欺淩而死也沒人管的。”


    “啊,好啊,這個好啊!”非貓突然複活,抓著豬象問,“老豬,哪裏有?給本皇來一打!”


    “我不知道。”非貓剛要失望,豬象小聲道:“不過,聽說最外圍的楓林區靠近西邊有個老鴉市,那裏什麽都有。”


    “喔——”


    “不過據說那裏更多的是坑蒙拐騙和犯罪。非貓,我也隻是聽說,畢竟我沒去過,隻聽族裏有人說豬俊去年在那裏買了個戰鬥女奴,又漂亮又好看,而且戰鬥能力好強的。”豬象說起這個仿佛就能侃侃而談……


    “喔!——後來呢?”非貓追問道。


    “據說有天晚上豬俊叫那奴隸服侍更衣,那奴隸不從,性子太烈,被豬俊想法子折騰了一夜仍不改口。你知道,奴隸項圈有三次強製服從的機會,但是豬俊同樣心比天高,並不想借助強製命令叫她服從,隻是對她施以酷刑,好慘啊,我遠遠看見一眼,好可惜……”


    “喔哦,三次強製服從的機會,本皇怎麽從沒聽說過這個東西,主仆契約太難簽訂,而且有數量限製,還是這個好啊!”非貓雙目發光,仿佛看見了新世界。他一直躲在深山老林,這還是時隔百年入市,沒有聽說這些新東西也難怪。非貓再問:“然後呢?那奴隸怎麽樣?”


    “不知道,也許死了吧。那樣折磨,換做我早就活不下去了。”


    半小時後……


    “小豬啊,改明兒你準備好錢,本皇帶你去老鴉市逛逛。”


    “啊,我……這樣不好吧,我還是不去了吧……”


    “瞧你,就你這慫樣所以才沒有女孩子喜歡了。”


    “這……可是我沒錢。”


    大灰貓啪啦一巴掌打在豬象頭上:“沒錢不會想辦法啊!古人言貝拉難不死英雄漢,你要是拿不出錢就不是漢子!”


    蟻升實在聽不下去了,給了非貓一記死神手劈,罵道:“瞧你這樣兒,沒點正行了!豬象,以後少跟非貓往來,小心被帶壞了。”


    豬象漲紅了臉,低頭道:“是,老大教訓的是。”


    “啊,豬象,你方才叫本皇名諱時省略了大俠兩個字啊!”非貓嚷道,“可是本皇拚著性命之危救出你祖爺爺啊,你有沒有想過本皇為了你豬家受到的傷害啊,沒想到小豬你這麽沒良心!”


    “非貓……大俠……”


    “好吧,念在你無心犯過,原諒你了。”非貓背著手,十分老成持重,踱了三步,又問:“那禁入浮空殿的禁忌,王族也遵守嗎?”


    “嗯。這三大禁忌對王族和平民是一樣的。”


    “也就是說幾千年來浮空殿就沒人進去過,沒人動過,一直在那兒?”


    “是啊,”豬象道,“但是浮空殿會自己移動。”


    “喔,了解了。我說豬象,臨摹個陣台總可以吧,本皇又不動它!”


    “不可能成功的。”


    “為什麽?”


    “因為我們嵐都城能感應,發覺有人打浮空殿的主意會降下天罰!”豬象神色詭異,語氣陰森,好似發自另一個人的聲音,而不是他。


    而恰好這時,大灰貓突然生出一股不好的感覺,感到有一雙蒼老的眼睛盯著自己,嚇得一跳,激靈靈打了個冷顫,嚷道:“喵啊,大白天的,真是活久了見鬼!”


    蟻升幾人騎跨地獸進城,並沒有引起轟動,因為他們不久就發現,有不少貴族子弟都騎跨地獸而行,看見他們,隻是驚訝,倒不至於恐慌。


    一聲冷哼,迎麵而來的一公子哥道:“山野小子都敢騎跨地獸進城,真是活得不耐煩了!”他的坐騎是一頭白羽虎,看起來高貴出塵,不染塵埃,通體遍布白色羽毛,無一絲雜色,但並沒有繼承到它純血先祖的羽翼。


    灰皇不屑一顧,道:“不就是二星青銅獸嗎?而且看你那鬼樣子八成兒是人間繁殖的,你以為你是你祖先啊,橫什麽橫!”


    灰皇說的沒錯,這些地獸即便等級很低,也不是使靈獸,在山下行走卻不用害怕聖雪山禁忌,因為它們大多是人間通過其他手段繁殖的,本來就不屬於聖雪山。當然,這類地獸中也有強大的,嵐都域國百獸園就瘋傳繁殖出靈獸的消息。但是絕大多數都是低級青銅獸,以高價賣給貴公子耍威風玩兒。


    “總好過某些人的破狗吧!”那人笑道,“竟連癩皮狗也敢騎出來戳眼睛,好不知恥!”


    灰皇好不厚道地嘿嘿一笑,拍了拍小黑脊背,道:“你看著辦吧,本皇就不信你連這都能忍。”


    自不用灰皇激它,小黑也是一臉怒氣,一個眼神瞪過去,竟嚇得白羽虎一個激靈,人立而起,摔下公子哥,落荒而逃,好似逃離死神一樣,眨眼消失了蹤影。


    “啊!”


    公子哥翻倒地上,難以置信地看著逃走的白羽虎,罵道:“巫術,賤民,你竟用巫術將我的寶虎驚走了!”


    “嗬嗬,還沒完呢!”灰皇一臉邪笑。


    小黑瞅了灰皇一眼,齜牙咧嘴,一腳將公子哥踩在地上,徑直踏著公子哥走了過去,姿勢幾乎隻能用大搖大擺來形容。


    “啊,爹,有人欺我!”


    蟻升幾人身後傳來這麽一嗓子,逗得眾人哈哈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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