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天晚上交手後,葉一南讓葉紅鶯托人去探查關於老道士的來曆,一轉眼過去了數日,終於是得到了反饋。


    老道士來自龍虎山的正一觀,在普通人眼裏,他似乎真的僅僅隻是道觀裏一個再尋常不過的道士,然而以世家的勢力,查出他的底細卻並不是難事。


    正一觀,若要追溯到很久以前,稱唿為正一派要更適合一些。那時的正一派繁榮至極,門下弟子多如夜空星辰,隻不過後來槍炮時代來臨,各大軍閥割據一方,這種修武門派便漸漸沒落了,門人也不再活躍。可雖說沒落,但門派底蘊依然擺在那裏,這從那老道士的修為就能看出一二。


    原本在這個科技發達的時代,武術一直與強身健體掛著等號,尤其經曆了那麽多“大師”的招搖撞騙,再加上媒體的大肆渲染,人們心中更是堅定了對武術的印象。


    這一點,葉一南與葉紅鶯亦是如此,然而現在出現在兩人眼前的事實卻告訴他們並非那樣,小隱於野,大隱於世,這些身懷絕學的家夥絕對沒有那麽簡單。


    以葉一南的眼光來看,那老道士的修為,繼續走下去哪裏還是普遍意義上的練武?分明與自己一樣是在修道!這麽說來,元界中的機緣他們很有可能知道些線索。


    思索之際,一陣歡快的嬉笑聲打斷了他,他逆光看向那道渾身散發著歡愉的倩影,暖暖地笑了笑,又繼續低頭切菜。


    至於一向自詡賢惠的大小姐為何不下廚,葉一南至今還記得當時她是怎麽差點把廚房給點了的。


    葉紅鶯今日隻穿了件寬鬆的白襯衫,下身並未見外褲,襯衫下擺堪堪包裹住了挺翹的渾圓,纖細白膩的大腿就那般隨意地暴露在空氣中,比襯衣更白。


    她捧著平板趴在沙發上,柔順的腰背曲線勾勒出了一個異常美妙的弧度,一直蜿蜒到背臀相交之處,令人想入非非。那雙勾著涼拖的白嫩玉足高高翹起,隨著小腿前後擺動,不時地磕碰著渾圓,蕩出一道道迷離人眼的雪白浪潮。


    如此清純的穿著,卻透著一股子說不出的清媚。


    “你快過來看,這頭條也太狗血了!”她忽然笑得花枝亂顫,嫩足擺得太快以至於將拖鞋甩飛了出去。


    葉一南走出廚廳,一把抓住迎麵飛來的拖鞋,盡力將視線移開,不去看那裸露在外如霜若雪的肌膚。


    葉紅鶯翻身坐了起來,舉起平板讓他看。


    隻見標題寫著醒目的一行字:震驚!神秘女子隻身肉搏山田社全體大漢,憤怒的女性要站起來了?


    葉一南一陣無奈,在心裏默默吐槽這些無良媒體,忽然他愣住了,標題下的圖片吸引了他的目光。


    那張熟悉的繪蝶麵罩,他一眼就認出了是小五!


    可是,她怎麽會出現在這個世界,難道她找到了水簾洞?


    葉一南頓時直冒冷汗,他可是知道那個女子是個殺人不眨眼的主,而自己的肉身就在水簾洞內,若是她毀了自己的肉身,那等自己返迴紫乾界時就成了孤魂野鬼,要不了多久便會消散於天地間。


    看到他這副受驚的模樣,葉紅鶯心中一緊,笑鬧之色散去,她一臉擔憂地問道:“怎麽迴事?頭條的那個女子,你認識她嗎?”


    葉一南沉默了片刻,平複下心境後,點頭道:“她是那個世界的人。”


    葉紅鶯漆黑如墨的瞳孔微微一縮。


    ……


    ……


    昏暗肮髒的下水道內,到處都彌漫著一股腐朽變質的惡臭氣味,然而就是這種連流浪漢都不願意多待的不堪之地,卻藏著一個女子。


    女子頗顯神秘,那張蝶影紛飛的麵罩完全掩住了容顏,引人生出無限遐想。單薄的黑衣黑褲緊貼在身上,像臨摹起伏的山巒般將那靈秀的曲線呈現了出來。


    雖說看不到她姿容如何,但僅憑那高挑傲人的身材,就足以讓任何男人難以把持。


    女子正是小五,隻見她周身氤氳著細薄的霧氣,如凝脂玉般的肌膚散發著瑩瑩微光,伴隨一聲隱隱夾雜著虛弱的冰冷輕喝,一抹黑點從她的肩膀飛了出去,深深地嵌在牆壁裏。


    那是一顆子彈。


    她看著牆壁裏的小玩意,眼神愈發冷冽。


    那日在雙目陷入黑暗後,她本以為自己遭到了南易的暗算,可後來才意識到事實並非如此,自己居然進入了那傳言中的元界。


    在這個元界內,有著各種各樣奇怪的事物,而且那些生活在此界的土著所說的語言也與紫乾界的語言大不相同。


    來到這裏的第一日,有幾個不知死活的土著想對自己動手動腳,然而在殺了他們後,就像是捅了馬蜂窩一樣,一直有人來找麻煩。


    最令小五費解的是,明明沒有看到街上張貼通緝令,可無論藏在哪裏,即便不出現在任何人眼中,自己總會被找到,這讓她對那些土著的探查能力吃驚無比。


    她一開始本還抱有輕視的態度,因為這裏的土著都是些未曾修行的普通人,她想當然地認為這些人毫無威脅,可後來她才知道自己錯了。


    這些土著雖然隻是普通人,但他們能使用一種奇怪的武器,武器本身沒有任何靈器波動,卻能對她造成不小的傷害。最可怕的是,那武器居然沒有限製,似乎人人都可以使用。


    啪嗒啪嗒……


    一陣踩踏泥水的雜亂腳步傳來,小五默默地抽出了匕首,準備在臨死前再拖上幾個。在這些天無窮無盡的圍剿中,她已經耗盡了元力,還將隨身攜帶的一些補給也用完了。


    她心中並沒有滋生絕望的情緒,手裏沾染著不知多少鮮血,她早就知道總有一天自己的鮮血也會沾染在別人的手裏,殺人是一件稀鬆平常的事情,被殺亦是。


    直到現在,她也頂多是在心裏暗歎,元界果真如傳言那般機緣與危險並存,雖說沒見到機緣,可這危險卻是實實在在的,連一些未入武道的螻蟻都能將自己逼入絕境。


    “把手舉起來!”


    一道嘰裏咕嚕的聲音傳來,一群身材矮小的男人站在前方,手裏拿著那奇怪的武器,幾束刺眼的強光照射了過來。


    小五微微眯著眼睛,倒提銀匕端在身側,身子像將要發動攻勢的豹子一樣稍稍前傾,渾身散發著一股死寂的殺意。


    “嘖嘖,下水道火拚嗎?真是刺激!不過,請先都停手,容我說幾句話。”


    匕首反射的寒光中響起了一道道上膛聲,就在雙方即將出手時,一個滿臉微笑的長發男子從下水道另一個入口慢悠悠地走了過來,停在中間。


    “混蛋,你是誰?敢攔我們山田……”人群中為首那個鼻下留著一撮胡須的男子怒斥道,隻不過話還沒說完便戛然而止,因為他看到了這個突然現身的男子衣服上的標誌。


    那是屬於葉氏世家的標誌!


    笑容絲毫不減,長發男子用一口流利的彈丸語說道:“看你的模樣,應該知道我是誰了吧?”


    胡須男子點了點頭,神色恭敬了許多:“無論閣下來這裏所為何事,請先讓我等了結這裏的恩怨,這個女子殺了我山田社非常多的社員,讓我社顏麵無存,今日她必須死!”


    似是感覺到對方可能會攔自己,他靈機一動,連忙將話說死。


    長發男子掃了一眼這個狡猾的家夥,伸出食指搖了搖,用毋庸置疑的口吻說道:“我來此就是為了這個女子,你們動不了她,或者說,如若你們動了她,就準備承受我背後勢力的怒火吧。”


    胡須男子在心中暗罵了一句混蛋,臉皮微微抽搐著,顯然他內心十分糾結,一邊是來自世家的威脅,另一邊則是山田社的威嚴掃地。


    長發男子也有點擔心這群瘋子不顧後果地動手,斟酌了一番言辭,繼續說道:“其實你放不下的隻是麵子而已,既然如此,我可以秘密地帶走她。而你們則可以對外公布她已經被擊斃的消息,反正她戴著麵罩,也沒人能認出來,你覺得這個提議怎樣?”


    胡須男子眼中光芒閃爍了幾下,看來他對這個提議有些意動,畢竟得罪世家絕對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長發男子當即再下猛藥,臉色瞬間從溫煦春風變為了寒冷冬雪:“她與我背後勢力的一尊大人物有關係,若是你們執意殺她,那就做好這世間再無山田社的準備吧!”


    胡須男子被最後一句斬釘截鐵的話震得抖了抖,渾身冒著冷汗,他相信世家是有這種能力的。


    按照長發男子的提議,雖說自己再次失手而歸,但卻可以保住社團威嚴,想來首領應該不會太過怪罪自己,甚至可能還會誇獎自己靈活變通。


    想通這些,他默默地給槍上了保險,伸手打了個手勢,示意身後的手下暫停行動,朝著長發男子鞠了一躬,歉意地笑道:“那就按照閣下的提議,至於她與那個大人物有關係,我社事先並不知曉,還請閣下轉達我社最真摯的歉意。”


    小五看著那一道道離去的背影,眼中閃過一抹費解,她聽不懂這些人說了些什麽,但那群想殺自己的螻蟻就這般偃旗息鼓了。


    這個忽然現身的人,似乎是來救自己的,但是他與自己素未謀麵,又為什麽要救自己?


    小五保持著原先的姿勢,哪怕危機解除,她也沒有放鬆絲毫警惕,這正是她能在北煞之地活下來的原因。


    人類不可信,一切唯有叢林法則至上!


    長發男子見那群山田社的人離開了,心中暗暗鬆了口氣,轉頭換了一種語言微笑道:“美麗的小姐,南易先生有請!”


    ps:彈丸語應該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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