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又一次的穿過無數個分叉洞口,就好像是永遠沒有盡頭一般,一次又一次在希望中失望,那幾具屍骨的出現,就像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周嫙媚心中的希望之火徹底熄滅,深深陷入了絕望的深淵之中!


    齊福安晃了晃手中的火把,苦笑著開口說道:“這幽冥火把也算是一個簡單的小物件,它無需任何燃料,隻要空中還有一絲絲靈氣,它便能一直燃燒!”


    “這火把長明,至少證明還是有靈氣存在的,應該不是一條死路!”


    紀伏義也停下了身,從須彌戒中滴出了一滴飽含靈氣的池水,然後舔了舔幹燥的嘴唇,開口勸道:“嫙媚,走吧!”


    幾人紛紛開口勸解,周嫙媚終又強撐起信念,起身前行。


    ......


    前方幾人緩緩前行,而程渺則遠遠的跟在隊伍後麵,自始至終都保留著一段距離,不緩不慢的跟著眾人。


    他這一路上未曾停止過修行,時不時的從須彌戒中取食一滴池水,化作大量靈氣湧入氣海之內,自身的境界已經達到了聞知境後期,現階段無法再提升境界,滿溢氣海的靈氣,此時隻能用來開拓氣海。


    靈氣不斷與氣海中的混沌粘稠體融合、消散,消散的粘稠體又給氣海空出了一絲絲麵積。


    每一次都隻能化掉一絲絲混沌粘稠體,然後寸積累成尺,尺積累成丈,日日不停開拓。


    跟在後麵的程渺暗暗吐出一口濁氣,他體內的氣海,終於達到了兩百丈的麵積!


    此時前麵幾人也終於勸好了周嫙媚,再次邁開了腳步。


    程渺心中疑惑不已:不就是剛過了一個多月的時間嘛?怎麽這幾人,一點點枯燥都忍受不了?


    若是凡人在這種地方,沒有東西作為參照物,可能會導致自身對於時間概念的缺失。


    但是...他們可都是修士呀,都是能內視的,自己的身體就是最好的參照物!


    但凡內視體內的氣海,觀察一下靈氣的消耗,總結一下消耗速度,還是能大約估算出時間的。


    程渺正是按照自身氣海的靈氣消耗速度,估算出了大概的時間,開拓了接近五十丈的氣海,花了大概一個多月的時間。


    一個多月開拓出五十多丈,這種速度若是讓那些九氏的天才們知曉,頂多也就是勉強一看,其實算不上多快,甚至比其中很多人還要慢上不少。


    九氏中的天才,自有用不完的靈石,各種各樣的天材地寶,神丹妙藥,程渺這個開拓速度的確算不上快


    但如果說是光倚靠靈氣消磨混沌粘稠體,不靠任何藥物、寶貝,這個速度,絕對能夠超過了絕大部分的人,能讓不少的天才歎上一句:恐怖如斯...


    九氏攫取了滄澤的絕大部分資源,那些大修士的後代們,自然也有用不完的靈石,但是吸收靈石與開拓氣海都是要時間的,是個水磨的功夫。


    親和度越高的損耗越低,親和度度越低的,反而耗損越高,也就是說體質差的,可能要更多的靈石,才能達到與別人一樣的效果。


    程渺自身八成的靈氣親和度,的確已經稱得上最頂尖的資質了,無論是吸收的速度、還是過程的損耗,都遠遠優於他人。


    程渺再度從須彌戒中滴出,那飽含靈氣的池水,這也是他須彌戒中的最後一滴池水了。


    他暗暗盤算:一個高級靈石內所蘊含的靈氣量,大約能填充氣海一丈麵積,這一丈麵積的氣海,勉強能夠消融掉一寸混沌粘稠體。


    開拓一丈的氣海,就需要差不多百枚高階靈石,他已經開拓了五十丈,消耗的靈氣竟能抵五千枚靈石,五十萬聚靈劵!


    這些消耗,統統來自於那白玉藥草的池水!


    還沒走多久,前方又出現了狀況...


    程渺依舊緩步向前,很快便來到了幾人身前,隻見周嫙媚、宏治這兩人,都癱倒在地,一副絕望等死的樣子!


    任憑齊福安與紀伏義如何鼓勵,這兩人都是一副絕望的樣子,有氣無力的開口說道:“都走了不知道多久了,我們走不出去了...”


    “走不出去了...”


    “走不出去了...”


    絕望的低聲呢喃,就好像是噩夢中的夢囈一般。


    程渺路過這幾人,瞟了一眼,然後開口揶揄道:“才不過一個多月的時間,就如此絕望,這般心性也注定走不遠!”


    程渺這一句輕飄飄的話落下,卻刺痛了周嫙媚,她本來就與程渺不對付,更是難以忍受程渺的譏諷。


    就好像是給絕望的周嫙媚,又重新注入了活力,她大聲反駁道:“怎麽可能才一個多月,我們已經走了不知道多少年了!我們出不去了......”


    說到最後,又複歸絕望心態,聲音微微顫抖,好似忍不住的哭腔。


    程渺詫異不已,開口說道:“你們不會內視氣海?不會計算靈氣消耗,然後估算時間?”


    “如果真走了那麽多年,你體內的氣海早就幹了,沒了靈氣支持,又沒有水和食物,你早就成了幹屍了!”


    說罷,程渺便再也不和這些人多交流,腳步緩慢而又堅定的向前走去!


    他可沒時間和這些人在這感慨人生、絕望等死!身上不僅僅背負著亡者的責任,還背負著空影的期望,無論出於什麽原因,他都不會放棄!


    身後無數的妖獸正在窺探,不知道什麽時候,它們會不會追上來,他沒時間在這等死!


    程渺向前走去,他輕飄飄的話落在眾人的耳朵內,卻好像雷霆萬鈞,驚雷炸響!


    他們好像都忘了內視一般,程渺這一句話徹底點醒了他們,他們紛紛內視體內,個個都是氣海充盈的,須彌戒中也是資源完善!


    幾人麵麵相覷,歌俠沉聲說道:“是陣法、幻境,還是因為別的原因,讓我們陷入了這種狀態中?”


    周嫙媚也恢複了冷靜,冷聲說道:“不是幻境,不知道是不是陣法,好似我們每個人都產生了錯覺...”


    紀伏義也說道:“好似心中的焦慮不安,被放大了無數倍。”


    齊福安略微沉吟:“這小子有點古怪,他好似絲毫不受影響,從頭到尾都非常冷靜!”


    這時程渺已經走出了一段距離,歌俠連聲說道:“此時此地不是詳談的時候,趕緊跟上去!”


    那一群人又跟了上來,程渺自然也是看到的,尤其是他們越來越近,程渺心中警鈴聲大作。


    他不自覺的便加快了腳步,心中罵道:該不會是失心瘋了,想要對我下手吧!


    紀伏義等人想要追上程渺,而程渺被迫害妄想症大作,連連加快速度,想要拉開距離。


    雙方都在加速,竟然由開始的緩步前行,演變至後來的你追我趕,畫麵著實滑稽。


    紀伏義大聲喊道:“程小友莫慌,我等絕無惡意!”


    程渺遙相對應:“保持距離,有什麽事就說...”


    紀伏義心中驚愕,內心忍不住腹誹:第一次看見膽小之人。


    程渺這種行為,說的好聽叫做警惕,說的不好聽,也可以叫做膽小...


    腹誹歸腹誹,他自然不可能將這些話說出口的,他沉思了一會後,便坦誠的將他們的猜測說了出來。


    程渺半信半疑的說道:“你們說是陣法,還說因為某種原因,導致你們的焦躁?”


    紀伏義答道:“程小友不必如此擔心,如果要對你動手,早就動手了,何必等那麽久?”


    程渺對他的這種說話也是半信半疑的,如果是陣法的話,為什麽自己,自始至終都這麽清醒?難道陣法還會認人不成?


    剛一想到這裏,他腦海中便閃過了一幕畫麵,想起了須彌戒中的那朵不知名的白花!


    如果說是因為自己接觸了這神物,才導致了自己的清醒,也不是說不通的。


    這樣說的話,一切也算是合理了,程渺問道:“既然知曉是什麽陣法,你們誰可精通陣法?”


    幾人麵麵相覷,每一個人都是麵漏苦澀的,一看就知道,又是一堆整天隻知道修行的文盲。


    程渺又一次走到了岔路口之前,岔路口上極為明顯的刻著圖案,這記號自然便是歌俠留下的!


    明明是往前走,卻又再一次走到了前麵的地方,要麽就是走的通道本來就是一個圓形,雖然是往前走,但是又繞了迴來!


    要麽就是,他們很可能便是進了什麽陣法之內!


    程渺出身於西原上的陣法大家,但是幼時卻不喜枯燥修行,根本沒有學會什麽陣法!


    他毫無辦法,隻能漸漸停下身,等待後麵的幾人。


    雖停下身,但是根本沒有絲毫放鬆警惕,反而將身體調整至最佳狀態,道紋浮現在身體上,一旦有什麽不對勁,立馬和這些人拉開距離


    齊福安看著岔路上的記號,極為不確定的說道:“我須彌戒中有一些陣法書,也不知道,有沒有用...”


    歌俠連忙說道:“快拿出來看看,或許真的有用!”


    其他人也都是眼巴巴的看著齊福安。


    隻見幾本書籍,一個令牌,從齊福安的須彌戒中落下,他好像是拿錯了書籍,連忙將其中的一本書籍,一個令牌收入了須彌戒中。


    程渺感官強大,一瞬間他就看清了書籍與令牌。


    書麵上畫著一男一女,極為香豔的交疊在一起,鎏金大字龍飛鳳舞的寫著《伏仙四十八式》...


    令牌上則鐫刻著春風閣三個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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