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媽看蘇野皺眉不語,打著哈哈說道:“那什麽……”


    “我今天迴來的時候買了個西瓜,給你們切西瓜吃吧。”


    胖媽站起身,想要岔開話題,把這一篇翻過去。


    卻聽到身後蘇野叫住了她,說道:“姑媽,別切了。”


    “我記得,我老家的鑰匙放在你那裏保管了。”


    “你給我找找,我想迴去一趟看看。”


    “今天去給爸媽上墳,我是真的有些想他們,想知道小時的事了。”


    胖媽停住腳步,迴過頭來小心翼翼的說道:“都十幾年沒迴去了。”


    “那房子估計都壞了,沒什麽好看的了。”


    蘇野堅定的說著:“壞了我正好可以迴去修修。”


    胖子舉手說道:“我可以幫忙修!”


    胖媽無力的剜了自己兒子一眼,說道:“好吧,你等等。”


    她迴到臥室裏,看著四仰八叉唿嚕震天響的姑父,氣就不打一處來,一揚手扇他屁股上。


    唿嚕聲戛然而止,姑父翻了個身又繼續睡了。


    胖媽歎口氣,走到床邊的梳妝台附近,從抽屜裏找到一個木質的首飾盒。


    輕輕摩挲了兩下,掀開蓋子。


    在盒子底部的絨布上,靜靜的躺著一大一小兩把古銅色的鑰匙。


    胖媽拿起兩把鑰匙,想了想又把小一號的那把放了迴去。


    將大號鑰匙攥在手心,她心裏七上八下的轉身向著客廳緩步走去。


    “唿——嚕嚕嚕嚕嚕……”


    路過床邊,聽到死灰複燃的唿嚕聲。


    胖媽煩躁的又是一巴掌甩到胖爸側著的屁股上。


    耳邊瞬間清靜了不少,她這才來到客廳把鑰匙遞給蘇野。


    “這是以前你媽給我的大門備用鑰匙。”


    “你拿著去吧。”


    蘇野接到手中,拇指摩挲著鑰匙上的紋路。


    他盯著胖媽說道:“姑媽,當年的事你要是想起什麽,隨時告訴我。”


    “誒,好。”


    似乎明白胖媽心裏的猶豫,蘇野又補充道:“姑媽,我們都長大了。”


    “關於爸媽的任何事,我都想知道。”


    “無論是好是壞。”


    “任何情況,我都能承受的住。”


    胖媽聞言神情一震,直到蘇野二人離開,她都愣在原地沒有說話。


    蘇野和胖子從家裏出來,向著小區外麵踱步走著。


    胖子說道:“我記得小時候,我好像特別喜歡去找你玩。”


    “但是,姑父和姑媽去世的時候,那段記憶太模糊了。”


    “尤其是剛才我媽說的,說咱倆小時候還暈倒了。”


    “這種事按理說對小孩子衝擊很大,我要是知道我暈倒了還不得嚇死。”


    “我應該有點印象才對,但是怎麽一點都不記得……”


    “是因為當時我太小了嗎?”


    “要麽就是我太傻?記憶力不行?”


    蘇野搖搖頭,說道:“咱倆都是糊塗鬼。”


    “先別想了,迴老家看看吧。”


    “說不定看到熟悉的事物,能迴想起來點什麽。”


    “嗯。”


    ——————————————


    青水灣村,顧名思義坐落在青水灣附近。


    村子東邊距離巨山的支脈,西麵北麵又有小清河繞村子而過,直通青水海灣,地理位置優越。


    青山綠水,碧瓦藍天,錯落有致的紅瓦村莊,時至今日已經發展成了一個小有名氣的自然村落。


    蘇野的老家,就位於清水灣村的村東頭,靠近東邊連綿山坡的地方。


    路虎車跟著導航,慢慢的靠近青水灣村。


    蘇野透過車窗,看到了已經呈現老態的小清河大橋。


    十八年前,蘇道聖夫婦去世時,就是在這橋旁輔路出的交通事故。


    這麽多年過去了,白色的大橋早已斑駁不堪,被刻上了歲月的痕跡。


    胖子說道:“好久沒迴來了。”


    “自從當年舅舅和舅媽出事以後,你就被接到了我家裏去住。”


    “後來,就再也沒有機會迴來了。”


    “也不知道我記得位置對不對……”


    蘇野望著寬廣的河麵,說道:“那時候咱們小。”


    “從你家到我家的距離,在小孩子眼裏跟十萬八千裏似的。”


    “我就算剛開始想迴來看看,也不知道怎麽走。”


    “而且,我記得我爸媽剛去世的時候,姑媽好像對咱們管的很嚴。”


    “有很長一段時間都隻讓在家裏玩,不讓出去。”


    “你這麽一說,好像是有這麽迴事……”胖子皺眉迴憶著。


    “快到了,走吧,去看看。”


    故地重遊,蘇野心中忐忑,不知道會不會再出現墓園裏的詭異場景。


    車剛行駛到村口的位置,放眼望去,隻見家家戶戶的院子裏都有竹竿插上了旗幟。


    迎風而動,翻飛招展。


    胖子說道:“還挺好看。”


    蘇野點點頭:“看來是村裏統一安排的,可能是迎接某些重要檢查搞得形式主義。”


    繼續往前走,來到第一個大些的十字街口上。


    幾個上了年紀的大爺大媽,搖著扇子在牆根底下乘涼。


    附近還有五個、六個的村民坐著馬紮,圍坐在小桌邊,吆喝著甩撲克。


    東山人民對於撲克的熱衷,不亞於亖川人民愛打麻將,隻要有空隻要人夠,就得摸兩把。


    路虎車開在不算寬的村中街道上,瞬間霸占了大半的路麵,讓道路顯得擁擠了幾分。


    不時有騎電動車的人路過,也讓胖子自然而然的減緩了車速。


    蘇野輕輕降下車窗,想聽聽這些他本該熟悉的鄉民們,嘮著與他不會有關聯的閑嗑。


    正在這時,路對麵來了一輛白色的suv。


    兩輛體型較大的車迎麵相會,再加上路邊放著一輛電動三輪車,村中心的街道就有些不夠用了。


    胖子慢慢的踩下刹車,比了個手勢,示意對麵的長發女司機先過。


    蘇野右手托腮,繼續聽著不遠處的大爺大媽們說話。


    這隨便一聽還真是勾起了他幾分興趣。


    “老甄家這兩天也是怪了誒,突然就沒動靜了,我可算睡了幾天安穩覺了。”


    “沒動靜了?你離著近,之前不是說晚上老有鬼叫嗎……跟有冤魂要來索命似的,說的有鼻有眼的那麽滲人……”


    “就是說啊,最近那鬼動靜沒了,消停了,說不定是神鬼終於放過甄家了。”


    “什麽神鬼放過,是老甄家的人不在家,那些鬼神晚上飄過來找不到目標,就不吱聲了唄。”


    “你要這麽說的話,也有點道理,好像是有一陣子沒見到甄大膽他們出來了,得有個三五天了吧。”


    “可不止,我算著呢,今天整一個星期了!”


    “會不會迴娘家了?”


    “不可能,甄大膽他老婆也有陣子沒見到了。”


    “那就是兩口子吵架了,他老婆被氣迴娘家,甄大膽去請了唄,估計沒請動賴在娘家了。”


    “有道理,難怪這兩天不見甄家人,希望他們多賴兩天吧,等他們一迴來估計那索命的冤魂又來鬧了,吵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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