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太太接下來的話,讓在場的幾人聽了都是直皺眉頭。


    她擤了一把鼻涕,才繼續囔囔的說道:“我也是高三開家長會的時候沒見到她,特地問了問我女兒。”


    “我女兒說雷霄跟學校外麵的一群混子搞在了一起。”


    “似乎是跟他們那些人都……反正就是很叛逆,不學好了。”


    “這件事在他們高中裏都傳遍了,看事情藏不住了,雷霄沒過多久就休學了。”


    “也不知道後來還有沒有參加高考。”


    “以前聽老師說她還有很多才藝,會彈鋼琴,也會跆拳道,能文能武的一個孩子卻這樣不自愛。”


    “真是可惜了,學習成績那麽好。”


    侯太太說到某些關鍵處,形容的很隱晦,似乎難以啟齒。


    而且,她隻是聽女兒偶然間提起過,時隔多年能記住的也就這些。


    但是,在場的警察都是明眼人。


    隻言片語間,已經能想象到學校裏的天之驕女與一群混混廝混,荒廢學業的荒唐場景。


    甚至,聽這意思,雷霄可能跟多人發生了關係。


    這樣的轉變可以說是天翻地覆的反差,也難怪侯太太對雷霄的印象這麽深刻。


    說完這些之後,侯太太指著手機顫聲說道:“警官,雷霄是不是殺害我女兒的兇手……”


    “我女兒和女婿跟她無冤無仇,高中畢業後也沒什麽交集了。”


    “雷霄為什麽要來害死他們!”


    為什麽?


    這也是在場所有人急需要調查清楚的。


    蘇野和江隊對視一眼,叫上小張拿著手機離開人群。


    他們走到旁邊低聲討論了起來。


    江隊問道:“雷霄是什麽時候離開的這棟樓?”


    小張說道:“前後間隔了半個多小時,她大約淩晨2點40分離開的。”


    幾人繼續查看監控。


    將視頻往後拖動,電梯門再次打開,一身黑衣的雷霄低著頭重新邁入電梯。


    衣服顏色太深了,也看不真切上麵是否染有血跡。


    江隊說道:“這雷霄有重大作案嫌疑,必須盡快帶迴來審問。”


    “剛才侯太太說的雷霄學生時代的經曆太反常了。”


    “一個優秀的學生代表,怎麽會放著大好前途不要跟混子鬼混在一起。”


    “如果按照侯太太說的,死者和雷霄在畢業後真的沒有來往。”


    “那這案子歸根結底的症結所在,應該就是雷霄性情大變時到底發生了什麽。”


    “而且,我懷疑他們未必一點來往都沒有。”


    “王德發的那個高中初戀,得趕緊查查到底是誰!”


    蘇野點點頭,說道:“沒錯。”


    “抓緊走訪問問幾人高中時期的同學和老師吧。”


    “侯太太作為學生家長,知道的還是太籠統了。”


    江隊點點頭,叫過來一個同事讓他查雷霄的個人資料,以及確認雷霄現在所處的位置。


    又安排幾名警員分散走訪雷霄的高中同學和老師。


    雖然有電梯裏的監控,但是並沒有直接證據能夠證明兇手就是雷霄。


    這充其量隻能說明她在案發時,曾經來過這棟樓而已……


    現在警方最迫切需要的就是證據。


    而蘇野心思也在飛速的運轉,目前看來雷霄就是兇手。


    胖子背包裏藏著的卷刃菜刀,或許就是雷霄揣在左手兜裏的兇器。


    但是,有幾點他琢磨不明白。


    既然係統認定了這案子是血親複仇,可跟兩名死者有關聯的就是雷霄本人,雷霄又是在幫誰報仇?


    還有一點,王德發曾經跟死者發生過搏鬥,並且被人反製住後殺害。


    身高175,體型健碩的王德發竟然打不過身材瘦弱的雷霄?


    難道因為雷霄會跆拳道,所以能以弱勝強?


    還有把被係統提醒為作案工具的智能門鎖是怎麽迴事?


    金毛狗不叫,真的是因為它戒備心太差嗎?


    一連串的問題在蘇野心中升起,就他根據已知的線索陷入頭腦風暴的時候。


    接到報案的另一起兇案現場也在緊鑼密鼓的進行著勘驗。


    ——————————————


    瑞泰花苑,一個堪比福緣小區的老舊民居,檔次比天鴻小區差了十萬八千裏。


    此時,4號樓1單元頂樓601室,刑警隊副隊長老丁正領著手下警員對現場進行著勘驗。


    痕檢匯報說道:“門鎖完好,防盜窗外的灰塵分布均勻,可以斷定兇手是和平進入屋內。”


    在進入房間之後,丁副隊忍不住蹙起眉頭。


    這出租屋裏可糟蹋的夠亂的。


    隨處可見亂丟的男士衣物和鞋襪,走幾步就能踢到被隨手丟棄的啤酒罐和酒瓶。


    茶幾和餐桌上擺放著各種吃完沒丟的食物垃圾,小飛蟲聞著味道在上方盤旋,鑽進鑽出。


    一個方形的玻璃煙灰缸裏,煙屁股都快摞成山了。


    報案人林柔臉色慘白的站在客廳一處相對幹淨的角落裏,等待著警方的詢問。


    讓老丁在意的是,根據報警電話裏的描述,報案人林柔是死者的未婚妻子。


    即將步入婚姻殿堂的兩人,按理說感情正濃。


    但是林柔並沒有撕心裂肺的痛哭,隻是支著手放在鼻翼處,鼻腔偶爾抽泣幾下。


    雖然也有不時的擦拭眼睛,眼角卻並沒有淚水滑落。


    這讓老丁心中的警鈴大作,這表現可不像熱戀男女該有的反應。


    先安排一名女警將林柔帶到次臥,關上門安撫詢問。


    老丁帶領其餘眾人,邁步走進主臥室裏。


    隻見一具灰白瘦若竹竿的男性屍體躺在床上,頸部血肉模糊。


    一床薑黃色的夏涼被搭在死者的肚子上,裸露的胳膊、大腿和胸前,可以看到紋龍畫虎的各色紋身。


    大量鮮血如潑墨一般噴濺在牆上、床上甚至是天花板上。


    灰色的床單以及床邊的地上,全是幹涸的血液形成的褶皺血泊。


    法醫也已經做完了初步的屍檢,正在匯報。


    “死者男性,年齡在25-30歲之間,身高180厘米,體重50千克左右。”


    “致命傷為頸部動脈被利器切斷,造成大量失血休克而死。”


    “死亡時間推測在昨天夜裏1點左右。”


    “死者大腿內側和胳膊上有多處針眼潰瘍,初步推斷死者生前采用注射的方式攝入毒品。”


    “除了頸部的致命傷和針眼外,死者身上無其他外傷,推測是在睡夢中被人一刀致命。”


    如果江隊在這裏的話,估計眼珠子能急的噴出火來。


    幾乎一模一樣的作案手法,轄區裏真的出現了連環殺人案!


    而臥室的房間與客廳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地麵幹淨整潔,床頭櫃纖塵不染。


    這房間明顯被人打掃過。


    而看血液的分布,是在死者死之前打掃幹淨的。


    痕檢盯著光可鑒人的地麵,提取了幾組腳印,經過對比發現全是死者和林柔的。


    痕檢推測,兇手要麽是戴了腳套,要麽就是在事後又刻意清理了地麵。


    而客廳的足跡就更無法提取了。


    不是提取不到,而是太多太雜亂了……


    根據客廳足跡數量,粗略估計客廳裏起碼來過十名以上的男性。


    警察皺著眉頭,跟清理垃圾似的把客廳裏的物品都收集迴去。


    痕檢過來跟老丁匯報,說道:“主臥室是在案發前被打掃的。”


    “這麽巧……哪兒也不掃,隻掃案發現場嗎?”


    老丁對林柔的懷疑已經拉滿了。


    他麵上不動聲色,來到次臥裝作尋常的問著林柔情況。


    隨著林柔的交代,他越發覺得眼前冷豔的女人不簡單。


    林柔一開口就說道:“我是一名外科實習醫生,昨天夜裏12點到今天早上8點在醫院值了一夜的班。”


    一句話,直接甩出了不在場證明。


    這讓老丁一肚子的疑問還沒提出來,就憋在了肚子裏。


    遍布監控的醫院,值班時的不在場證明,可不是那麽好偽造的。


    林柔既然敢說出來,估計也不怕警方調查。


    老丁看林柔的態度發生了些微的轉變,這才聽到林柔講述她發現屍體的過程。


    “我早上下了夜班,困得要死,迴家之後想趕緊迴臥室睡一覺。”


    “剛一打開臥室的門,就看到了他死在了床上。”


    “我上前確認他死亡之後,就直接報了警。”


    林柔的語氣冰冷,話語簡短。


    幾句話就把自己發現屍體的經過交代完了。


    那模樣不像是發現自己的未婚夫死了,更像是在醫院裏宣判搶救無效的病人去世時一樣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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