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室裏,苟冷依舊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麽。


    聽到門被推開,他立刻抬頭看了過去。


    江隊和負責記錄的刑警冷著臉落座。


    江隊率先發問,說道:“今天在田思洋家門口,你說你是泥瓦匠?”


    苟冷點點頭說道:“對。”


    江隊繼續問道:“據我們所知,你還有個商鋪啊,幹的營生也是多種多樣。”


    “鋪設地暖,刮膩子,修屋頂漏水樣樣俱全。”


    “你這店裏平時放著的材料都有哪些?說說看。”


    聞言,苟冷似乎沒搞明白江隊為什麽突然問起來這個。


    他老老實實的說道:“就是常用的建築材料。”


    “有速幹水泥嗎?”


    “有。”


    “有手鋸嗎?”


    “有。”


    “有紅色油漆嗎?”


    “有……”


    江隊靠在椅背上,右手轉動手中的簽字筆,問道:“今天上午你從家裏出來的時候。”


    “有沒有發現店鋪裏丟失速幹水泥、手鋸之類的材料和工具?”


    苟冷皺了下眉頭,說道:“店裏的東西堆的有些亂,我沒注意。”


    他沒想到警察竟然會反複的詢問關於水泥的事情。


    心裏有些慌亂。


    不過,苟冷的這個理由倒是也說得過去。


    畢竟兩個汽油桶裏填充的速幹水泥量不算很大,頂多幾袋子。


    江隊繼續問道:“你昨天晚上幾點到的家。”


    “差不多10點多點兒。”


    “迴家之後你幹了什麽?”


    “我喝了點酒就睡著了。”


    “喝了多少?”


    “半斤西鳳酒。”


    “你自己一個人,在家喝這麽多酒?”


    “我……我有酒癮,平時晚上睡覺前都是這個量。”


    苟冷緊張的手心冒汗,仿佛衣服正在被人一層層扒光。


    每天晚上半斤白酒。


    如果苟冷說的屬實,那他算得上是個酒蒙子。


    他醉酒的時候如果有人偷偷進入店裏,真的能夠發現嗎?


    江隊話鋒一轉,又問道:“你借了楊薑的廂貨車?”


    “對,我進了一些材料需要用車。”


    江隊繼續問道:“昨天晚上10點到今天早上8點之間,這輛車你有借給別人用過嗎?”


    聞言,苟冷神情慌亂,看著桌麵有些恍惚。


    他慢慢說道:“沒有。”


    “這輛車一直停放在我家門口。”


    “今天上午楊薑已經取走了。”


    “啪——!”


    江隊將手中的文件夾重重的摔在桌麵上,發出巨大的聲響。


    嚇得苟冷哆嗦了一下。


    江隊看著苟冷,平靜的吐出王炸信息。


    “你在撒謊!”


    “田思洋死了,是你殺了她!”


    “你昨天跟她分開之後返迴她家試圖侵犯她。”


    “將她殺害之後,你把她用速幹水泥封在了油桶裏,然後開著廂貨車跑到了河裏拋屍!”


    “你就是兇手!”


    江隊的聲音如同洪鍾般在苟冷耳邊炸響。


    他當然知道苟冷不是兇手。


    這樣做隻不過是想擊潰他的心理防線,炸出更多的信息。


    果然,聽到田思洋的消息。


    苟冷的眼神從恍惚轉為驚恐錯愕,開始瞳孔地震。


    他沒有說話,但是眼眶已經開始隱隱泛紅。


    看起來竟有些……無助?


    這一幕完全沒有逃過江隊的眼睛。


    他把從油桶裏麵發現的田思洋的現場照片,擺在苟冷的麵前。


    女孩青紫著臉躺在地上,腰部的切口觸目驚心。


    苟冷顫抖著拿起照片,手指摩挲著田思洋的臉,眼淚已經奪眶而出。


    江隊看時機差不多了,說道:“田思洋是不是你殺的。”


    “不是……”


    “用著你家的水泥、電鋸分屍,開著你借的車拋屍。”


    “如果兇手不是你,那就是與你有仇想方設法的要害死你。”


    “昨晚上兇手去你店裏的時候,你有沒有看到他!”


    聞言,苟冷痛苦的閉上眼睛,任由眼淚從下巴滴落,但是一句話不說。


    看到這情況,蘇野已經明白了,苟熱絕對就是兇手。


    江隊說道:“你難道要為你的仇人背鍋?包庇他?”


    “這麽做,你對得起田思洋嗎?!”


    你對得起田思洋嗎……


    這句話如同炸雷一樣響徹在苟冷的耳邊,讓他瞬間如同五雷轟頂。


    苟冷內心劇烈的掙紮了片刻。


    最終他深深的吐出一口氣,淚流滿麵的說道:“我說。”


    ————————————————


    晚上9點30分,平行時空。


    小黃警官穿著便衣,不遠不近的跟在前方拉著小手看月亮的小情侶身後。


    這兩人不是別人。


    正是苟冷和田思洋。


    兩人有說有笑,與苟冷聊了聊天,讓田思洋心中驚恐的情緒緩解了很多。


    她沒有跟苟冷說自己可能出意外的事,隻是按部就班的下班去散步。


    小黃警官不讓說出去,要求保密。


    苟冷約好了明天兩人一起看電影之後,看時間不早了,就開始往美景天城走著。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苟冷總感覺後麵有人跟著他們。


    但是一迴頭,都是普通的路人。


    “可能是自己想多了吧。”


    苟冷暗暗心想,拉著田思洋的手走進了美景天城。


    兩人又在樓下膩味了一會,但是隻是拉著手沒有什麽過分親昵的舉動。


    小黃警官蹲在不遠處的大冬青後麵,享受著戀愛散發的酸臭味。


    9點50分。


    在苟冷戀戀不舍的眼神中,田思洋走進了單元門。


    苟冷下意識的又迴頭看了一眼。


    沒看到有可疑的人,這才離開。


    田思洋嘴角帶笑的進了電梯。


    她喜歡苟冷,雖然他有些木訥,還喜歡喝酒。


    但是,他木頭疙瘩的外表下是一顆溫暖的心。


    自己小時候被狗攆,是苟冷抓著自己的手一起跑,找地方躲了起來。


    後來搬了家聯係變少了。


    再見到他,是在父親的葬禮上。


    苟冷不斷的開導自己,讓她能盡快從悲傷中走出來。


    兩個人真的很談得來……


    如果不是苟冷之前一直把田思洋當兄弟,估計兩人的孩子都會打遊戲了。


    田思洋心裏暢想著兩人美好的未來。


    電梯上行到五樓。


    “叮——!”


    電梯門剛打開,一個黑影從旁邊的樓梯口竄了出來。


    嚇了田思洋一跳。


    捏住手中的包,隨時準備砸過去。


    苟熱埋怨的說道:“思洋,你怎麽才迴來!”


    看到對麵那張跟苟冷幾乎一模一樣的臉,田思洋下意識的往後躲了兩步。


    雖然,田思洋單看神態都能區分他們。


    她說道:“你怎麽會在這兒?”


    苟熱說道:“我有重要的話想要跟你說。”


    “我們進去再說吧。”


    田思洋有些反感的蹙眉,說道:“有什麽話你就在這裏說吧。”


    田思洋搞不懂,同樣是兩兄弟。


    為什麽苟冷就給自己溫暖踏實的感覺。


    但是,每次見到苟熱,都感覺腳邊踩了毒蛇一樣,渾身炸毛。


    說起來,苟熱還上過大學呢。


    但他完全沒有受過高等教育應有的樣子,還嘲諷自己親哥哥是沒文化的粗人。


    最讓田思洋不能接受的是,明知道自己跟苟冷在談朋友。


    苟熱竟然還背著苟冷暗中跟自己表白。


    太惡心了,這是一個弟弟該做的事嗎?


    簡直是病的不輕!


    自己和苟冷進展緩慢,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表白的事讓苟冷知道了。


    想想那些爛俗的言情劇,田思洋覺得有這樣的小叔子,自己是真倒黴。


    田思洋煩躁的想著時……


    苟熱眼珠一轉,一臉認真的說道:“嫂子,我想明白了。”


    “我不應該插足到你跟我哥的感情中間去。”


    “這事是我不對。”


    “請你放心,以後我一定把你當嫂子一樣敬重!”


    “這就是我等在這裏一個小時,想要跟你說的話!”


    聞言,田思洋眼睛一亮,大喜過望!


    自己和苟冷之間最後一點阻礙似乎也煙消雲散了!


    她臉帶笑意的說道:“你能這樣想就最好啦!”


    “等我身邊有合適的朋友,我會介紹給你的。”


    “好的好的。”苟熱敷衍著點點頭,癟著嘴說道:“嫂子……”


    “我在這兒等你等了一個小時。”


    “口幹舌燥的,能不能讓我進去喝口水上個廁所。”


    說著,他可憐巴巴的看向田思洋。


    田思洋心想,這家夥改邪歸正了以後就是自己的小叔子。


    鬧的太僵隻會讓苟冷夾在中間為難。


    雖然心裏不情願,她還是說道:“你跟我進來吧。”


    “這點事你電話裏跟我說清楚就好了。”


    “沒必要跑過來幹等著呢……”


    一邊說著,田思洋掏出鑰匙打開了501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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