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秦駕駛著車輛在高速上足足行駛了2個小時。


    才從鹹羊國際機場,開到蘭田縣城。


    來這裏之前,蘇野對蘭田縣的了解僅限於玉。


    蘭田縣盛產美玉,蘭田玉也被譽為四大名玉之一。


    老秦開著車在縣城的路上七拐八繞,來到了靠近城鄉結合部的地域。


    老舊的街道兩旁,大多數都是2層或者3層的自建樓房。


    老秦把車停在路邊。


    他率先下車,介紹說道:“我提前聯係過了,孟盼盼就租住在這裏。”


    “這條街附近有很多自建出租房。”


    “有的人嫌城裏的樓房租金貴,會選擇租這裏的房子。”


    “租金很低,一間房一個月才小幾百塊。”


    “十五年前,苟得住失蹤的時候。”


    “他和孟盼盼就租住的這裏的房子。”


    “這麽多年,孟盼盼一直沒換過地方住。”


    “估計也是在等苟得住迴家吧。”


    蘇野暗暗皺眉。


    聽起來,苟得住原本有一個幸福的家庭。


    起碼孟盼盼看起來很愛他。


    難道苟得住是放不下糟糠之妻,所以一直不接受臭姐?


    老秦辨認了一會,領著兩人往一棟3層小樓走去。


    他歎口氣,繼續說道:“說起來孟盼盼也是挺苦的。”


    “當年,她去派出所報警說自己老公失蹤了。”


    “那時候的監控條件很差,警方查找之後,也沒找到苟得住的行蹤。”


    “很多鄰居開始說孟盼盼是賊喊捉賊。”


    “更有甚者,說她勾結奸夫,把苟得住給殺了。”


    “她也不反駁,隻是一門心思的尋找苟得住。”


    “但是,苟得住真跟人間蒸發一樣,一點音信都沒有。”


    “再後來,孟盼盼生下來個遺腹子。”


    “她照顧孩子沒有時間和精力,才放棄尋找。”


    “結果,孩子出生之後,多嘴多舌的鄰居更來勁了。”


    “背地裏說孩子是她跟奸夫生的。”


    “就這樣十幾年過去了。”


    “這些造黃謠的人換了一茬又一茬,也沒出現過奸夫的人影。”


    “倒是看見孟盼盼一個人,起早貪黑的打零工。”


    “把孩子辛苦拉扯長大。”


    “直到那時候,流言蜚語才少了一些。”


    老秦一邊說著,一邊連連歎氣。


    他跟苟得住都是同齡人。


    苟得住失蹤的時候,才25歲。


    孟盼盼在最好的年紀,就這樣守了活寡。


    人生已經如同黃連,還得承受著黃謠的攻擊。


    這要是個軟弱的人,絕望之下甚至有可能被謠言逼得走上絕路。


    孟盼盼娘倆,15年來相依為命,的確可憐。


    直播間裏,聽到老秦對孟盼盼的描述也是炸了鍋。


    【我的媽呀,這老朱是哪兒想不開了,放著這麽好的老婆,跑到青鳥市賣了十幾年的炸串!而且看孟盼盼,雖然曆經風霜,但不難看出年輕時也是個美人,這老朱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最可憐的是那個遺腹子,從出生就沒見過自己的爸爸,還得聽背後的人罵自己野種,這老朱也太不是東西了,怎麽狠得下心呢!】


    【我快好奇死了,這個老朱逮住沒有啊,趕緊問問,他到底咋想的!】


    【哎,兩個時空的老朱都潛逃了,就這反偵察能力,不可能這麽快就逮到人的。】


    ……


    老秦帶著兩人走到斑駁的紅色鐵門門口,大門虛掩著。


    他直接推開門,走了進去。


    隻見這房子裏麵就像是四合院一般。


    被分割出了很多的小房間,出租給不同的租戶。


    廚房和洗手間都是公用的,很不方便。


    在正衝大門的那間房的門口。


    一個神情憔悴的樸素婦女,失魂落魄的坐在小板凳上。


    老秦剛推開門,婦女就慌亂的從凳子上站起來。


    她磕磕絆絆的迎上前,急迫的問道:“秦警官,你說找到我家柱子的消息了?”


    “他現在在哪兒?”


    柱子是孟盼盼給苟得住起的昵稱。


    她一邊詢問著,一邊向老秦身後打量。


    當看到蘇野和胖子的時候,她的神色明顯帶著失望。


    聞言,蘇野心下了然。


    孟盼盼顯然還深愛著苟得住。


    老秦肯定沒跟它說青鳥市發生的殺人案。


    如果說了,以孟盼盼對苟得住的感情。


    她很有可能會選擇袒護苟得住,拒絕提供任何相關信息。


    老秦給蘇野兩人使了個眼色。


    他指著蘇野和胖子,介紹說道:“這兩位是從青鳥市警方來的。”


    “他們在青鳥市發現了苟得住的行蹤。”


    “來找你確認一些相關的信息。”


    此話一出,孟盼盼看蘇野兩人的眼神變得熱切起來。


    老秦說道:“咱們坐下,慢慢說。”


    “好好好……快請坐!”


    孟盼盼的心怦怦直跳,15年來感覺今天才喘上來一口氣。


    她急忙給三人搬過來小板凳,腳步都輕快了很多。


    又找水杯,放在水龍頭下衝洗,這才給三人倒了水。


    蘇野有些不忍心。


    苦等15年,盼來的如果是個殺人犯。


    這結局誰能接受得了。


    在孟盼盼期待的眼神中。


    蘇野緩緩開口說道:“我們在青鳥市的夜市上發現了一個人。”


    “長的很像失蹤人口苟得住。”


    “所以來找你確認一下。”


    說著,蘇野拿出手機。


    找出了鍋盔哥給他發的偷拍照片。


    蘇野暗暗點開照片編輯,把老朱旁邊眉眼動人的臭姐裁剪掉。


    這才調轉屏幕,讓孟盼盼進行辨認。


    隻一眼,孟盼盼的眼眶就盈滿了淚水。


    她嘴唇哆嗦的說道:“沒錯。”


    “這個人肯定是柱子!”


    “他就算化成灰我都能認出來。”


    說完,她捂著臉痛哭起來。


    破碎的話語從指間斷斷續續的溢出。


    “這個死鬼,真的還活著。”


    “活著就好,活著就好……”


    “可這15年,他到底去哪兒了啊!”


    蘇野想了想,還是編造了一個善意的謊言。


    他說道:“苟得住15年前好像出了嚴重的意外。”


    “那之後他就失去了記憶,一直流浪到了青鳥市。”


    “現在我們就是想詳細的調查一下。”


    “15年前他失蹤的時候,到底出了什麽狀況。”


    “你能不能把當時的情況,仔細的描述一下。”


    “尤其是你覺得可疑的地方。”


    孟盼盼一聽這話,哽咽著止住了哭聲。


    原來柱子不是拋棄自己,而是出了事故。


    青鳥市的警察千裏迢迢跑來查當年的事。


    看來,柱子有可能是被人給害了!


    孟盼盼努力迴想著,記憶迴到了15年前那個夏天的晚上。


    她皺眉說道:“柱子失蹤的那天,是十五年前的7月10日。”


    “當時,柱子在縣城下麵的一個鎮子上當木匠學徒。”


    “我在縣城找了個超市收銀員的工作。”


    “為了方便我上下班,也是為了省錢。”


    “我們在超市附近租住了這個院子裏的單間。”


    “最開始,我們住的是靠大門東側的那間。”


    說著,孟盼盼給我們指了指緊挨著大門東側的一個狹小單間。


    “平時,我就一個人住在這個房間裏。”


    “柱子學徒的鄉鎮跟縣城有段距離。”


    “我記得差不多有二三十裏地。”


    “他平時就在木匠師傅家裏住著,偶爾有空閑的時候他就會迴來。”


    “後來,我房間的對麵搬進來一個單身的小夥子。”


    “柱子怕我自己在家,被人欺負了去。”


    “所以,我們就跟房東商量,搬到了單獨外麵的一個平房去住。”


    “那間平房跟這棟小樓都是房東的房產。”


    “平房是單獨辟出了一塊地,周圍跟誰都不搭界。”


    “那房子年久失修,下雨還會漏。”


    “要不是對門的青年痞裏痞氣,跟個氓流子似的。”


    “我也不會同意搬過去。”


    “不過那裏的確安靜,不用應付合租的人際關係。”


    “而且,偶爾柱子迴來的時候。”


    “我們也不會打擾到別人。”


    迴憶起從前跟柱子相處的場景。


    孟盼盼的眼裏多了一絲神采,發黃的臉上浮現一抹紅暈。


    接著,像是想到了什麽。


    她的神色重新黯淡下去。


    她深吸口氣。


    這才繼續說道:“這種日子,一直持續到15年前的7月12日中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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