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夫當場石化。


    昨天晚上。


    熬夜分屍、剔骨、煮屍的場景曆曆在目。


    他強忍著生理的不適,完成了這地獄級的任務。


    心中唯一的信念,就是保護自己的傻兒子。


    結果,自己都幹了些什麽啊……


    同時,蘇野的心思極速運轉。


    既然,傻子並沒有殺人。


    屠夫又是誤認為自己的兒子殺了人,進行了分屍。


    那麽,兇手到底是誰?


    傻子結結巴巴的說不明白。


    但是,現在案情出現反轉。


    略加思索之後,蘇野又把問題拋迴到屠夫身上。


    他嚴肅的問道:“老張,你兒子沒有殺人。”


    “我再重新問你一次。”


    “人到底是不是你殺的!”


    這一次,屠夫的態度發生了180度轉變。


    他滿頭大汗,急赤白臉的辯解道:“沒有,沒有!”


    “我沒有殺人!”


    嘩!


    在場的眾人都震驚了。


    剛才還一口咬定自己的殺人的屠夫,竟然反口了。


    蘇野問道:“你必須把昨天發生的事情,全部交代清楚。”


    “這樣才能還你和你兒子清白。”


    屠夫緊張的狂咽口水。


    他努力迴憶著昨天下午,那讓人崩潰的場景。


    “昨天下午,我按照計劃,去附近的村子家裏收購了幾隻土豬。”


    “迴來的時候,差不多5點多了。”


    “到了家門口,卻發現大門的門栓被從裏麵拴住了。”


    “我當時很緊張,害怕大春在家裏出什麽意外。”


    “畢竟他心理上隻是個七八歲的孩子。”


    “我用力敲著門,大喊著他的名字。”


    “過了好一會,大春才從裏麵把門打開。”


    “一看見他,我就嚇了一跳。”


    “他身上有很多血,臉上手上蹭的到處都是。”


    “胸口的一大片鮮血甚至都還沒幹。”


    “我一下慌了神,以為大春受傷了。”


    “立刻把大春仔仔細細檢查了一遍。”


    “卻發現,大春身上連點破皮都沒有。”


    “接著我就納悶了,這麽多血是從哪兒來的?”


    “當時,大春一直哆哆嗦嗦的發抖。”


    “看起來很緊張也很害怕。”


    “他嘴裏還一直不停的說著‘打打打’……”


    “我心想,難道是他跑出去跟別人打架了?”


    “我想先拽著他進屋裏去洗一洗。”


    “沒成想,我一進客廳就看到地上躺著一個人。”


    “頭上還在不斷的往外冒血。”


    “而且,那裏……那裏也是血肉模糊一片。”


    說到這裏,屠夫語氣一滯。


    麵色顯得有些尷尬。


    有樸實的村民疑惑的問道:“那裏是哪裏?”


    屠夫支支吾吾的說道:“就腰部以下,大腿往上……”


    “那裏全是血。”


    胖子瞪大眼睛,驚唿道:“我去,太變態了吧。”


    聽到這裏。


    蘇野卻是想通了一些之前疑惑不解的地方。


    死者的性別特征,竟然遭到了嚴重的破壞。


    再加上,李青當時穿著一件粉色的上衣。


    所以,被屠夫誤認成了女孩子。


    屠夫咽口口水,繼續說道:“那裏被糟蹋成那樣。”


    “我忍不住猜測。”


    “這個女孩可能被大春給那個了。”


    “大春雖然不是很聰明的樣子。”


    “但是,他今年都20歲了。”


    “這生理上也算是個成年男人。”


    “我就琢磨著……”


    “會不會在我不知道的時候,他也有了那方麵的衝動?”


    “或者是好奇?”


    “所以,他趁我不在,做了壞事。”


    屠夫說到這裏,憐惜的看了一眼大春。


    自己竟然誤會了寶貝兒子。


    卻看到傻兒子又去摳鼻屎抿江隊去了。


    估計還對剛才江隊踹的一腳懷恨在心。


    屠夫收迴視線,繼續說道:“當時那女孩額頭一直在流血。”


    “臉也被打的鼻青臉腫的,滿麵血汙。”


    “傷勢看起來非常嚴重。”


    “她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胸口也看不出起伏。”


    “我鼓起勇氣,伸出手試了試那女孩的鼻子。”


    “卻發現,她已經斷氣了。”


    說到這裏,屠夫又歎了口氣。


    “當時,大春在旁邊一個勁的說:‘打打打……啾啾啾……’”


    “看起來非常著急,他又說不明白。”


    “人就死在我家的地板上。”


    “我才會認為是大春把人給害死了。”


    “慌亂中,我就急急忙忙的處理了屍體……”


    “當時大春還一直攔著我,不讓我抱走屍體。”


    “氣的我把他鎖在了臥室裏。”


    “後來我把屍體處理幹淨之後。”


    “才把大春放出來。”


    “他沒看到那具屍體,也就沒再說什麽。”


    蘇野思索著屠夫說的過程。


    屠夫並不知道,李青的屍體是從哪兒來的。


    “打打打……啾啾啾……”


    蘇野喃喃自語。


    反複的咀嚼著傻子當時念叨的話。


    這句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打是打人,啾啾啾是什麽?


    旁邊的傻子聽到,一愣神。


    他竟然傻傻的跟著念道:“打打打……啾啾啾!”


    “打打打!”


    “啾啾啾!!”


    突然,他像是想起了當時的場景。


    焦急的大聲喊了起來。


    一邊喊著,還抱著頭在地上轉圈。


    看起來,跟火燒螞蟻一樣慌亂。


    蘇野攔住他,問道:“大春,那個受傷的人是怎麽來的你家?”


    傻子還是不住的喊道:“打打打……”


    他好像受了很大的刺激。


    突然,慌亂的看著大門口方向。


    一邊喊著“打打打”,一邊朝著大門衝了出去。


    蘇野心中一動,立刻跟了上去。


    江隊把屠夫銬在窗欞上,也迅速跟上。


    在他身後,還有好奇的村民們。


    傻子大喊大叫著。


    一路往山坡上狂奔。


    他足足跑了十幾分鍾,才氣喘籲籲的在一塊大石頭邊停了下來。


    傻子迴頭看了一眼。


    看到蘇野跟了過來,他立刻比了一個“噓”的手勢。


    隻見,他神色惶恐的蹲在大石頭後麵。


    石頭很大,幾乎能遮擋他高大的身形。


    他不住探出頭來,往山坡深處眺望。


    那模樣就像是在偷窺一樣。


    看到這個場景,蘇野心情凝重。


    他腦海中浮現一個場景。


    這裏或許就是第一案發現場!


    蘇野走到傻子身邊。


    傻子非常緊張,立刻拉著他一起藏在石頭後麵。


    蘇野對著身後跟上的幾人比了個手勢。


    示意他們先不要靠前。


    蘇野說道:“大春,你昨天躲在這裏。”


    “看到前麵有壞人在打架?”


    傻子緊張的盯著不遠處的一條小溪。


    他無意識的念叨著:“打打打……怕怕……”


    “啾啾啾……”


    蘇野歎口氣,傻子本來就不聰明。


    遇到這麽恐怖的事情,再一刺激說話更不利索了。


    這個聽起來萌萌的“啾啾啾”,到底是什麽意思?


    突然,仿佛嬰語瞬間滿級一樣。


    蘇野心中生起一個荒唐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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