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本來極為困倦疲憊的身體,聽到這個話卻打起了精神。問道:“怎麽如今聶寒酥在宮裏已經放肆到了這種地步?連陛下的公主也要忌憚她幾分不成?成何體統。”


    七公主哭泣道:“兒臣受些委屈本來也沒有什麽,可是難道皇家的顏麵,自貴妃娘娘起。便要牽在她一人頭上不成,難道皇家顏麵比不得她一個奴才。”


    無論今日真相如何,但是貴妃這件事起,若是傳了出去,皇家的顏麵不但不保,還會成為天下人的笑話。


    就算是聶寒酥的功勞是救駕,可是要拿皇家的顏麵來縱容她,確是萬萬不可。


    七公主繼續道:“兒臣也知道父皇一定是偏袒她的,也不求旁的。但求父皇不會因為這件事責罰兒臣,兒臣便知足了。”


    皇後聽得她這般說,卻也已經不願去辨別真假了。


    一時有宮人匆忙進來,跪下稟報道:“迴稟娘娘,聶女官失足落下湘池,眼下救上來了。”


    七公主道:“失足?兒臣看她是畏罪才是。也是,這樣一來便有的告狀了,不是說兒臣要陷害她,便是說受了冤屈不得不自盡了。”


    皇後聽得頭疼,的確又想鎮壓這個皇宮裏這些不良風氣。


    下旨道:“萬書閣尚書,聶寒酥以下犯上,頂撞七公主,罰閉門思過半個月。非有旨意不得出門,太醫等不許去給她看病。”


    宮人領了旨意後,自去了。


    七公主止住了哭聲,問道:“母後,她聶寒酥可是損壞禦賜之物的罪名。當狠狠地責罰才是,如何隻是禁足?還安了一個以下犯上的罪名。”


    皇後給她解釋道:“你打也打了,罰也罰了。如今她落在湘池裏,也算受了罪。罰她以下犯上,是給宮裏的人一個警告,無論再得聖寵,也該注意自己的身份。晾她一下,宮裏人情世故跟紅頂白,她沒幾天就明白過來了。”


    七公主這才不情不願的拜了一拜,自告退出去了。


    皇後看她離去的樣子,恨鐵不成鋼道:“同一個女官,竟然繞這麽大一個彎子。真的有辱皇家的體麵,真的容不下去,打死了一了百了。還需要哭這麽久?”


    伺候皇後的嬤嬤端了安神的茶來給她,道:“七公主有些隨著淑妃娘娘的性子,和軟。難免是下不去那個手。”


    “罷了,這個聶寒酥,也該壓製壓製,否則都成什麽樣了。”


    那嬤嬤問道:“娘娘從前不是想著將聶女官收在坤元殿?”


    皇後冷哼一聲,不屑。


    “哼,本宮一開始覺得這丫頭還有幾分聰慧。眼下越發覺得她,聰慧過了頭,一門心思往陛下哪裏去,可不是什麽好事。”


    她想起什麽又問道:“今兒老太太倒是說起了這個丫頭?等過了圍獵,再由蕭府認她做個義女,收迴府上去。好生看束著,會有用處。”


    那嬤嬤記住了這件事,自退下了。


    而寒酥在床上躺到了第二日才醒過來。


    被扔下湘池,確實是未曾預料到的。


    流蘇哭了好一會子,才慢慢給她說了被罰閉門思過的事情。


    寒酥起身,隻覺得被打的部分疼死了。肚子又餓極,於是問道:“有什麽軟和的吃的,預備一些吧。我餓得不行了。”


    過了半天,果然見有人來關上了靈宵閣的門,派了幾個人把守在門外。


    寒酥看著窗戶外的侍衛,心下想著過了這兩日才出去。


    身上的淤青散了一點,疼痛還是有。宮裏送來的吃的比往日斷了許多,連用的東西也不是上用的。宮妃失寵尚且過得艱難,何況是她。


    而皇後要處置的事情,一下子變的多了起來。坤元殿中,忙碌不遐。


    夜晚,她正依靠在桌上看一本兵法。看著看著,順著手臂的方向睡著了。連續幾日的動彈不得與食物清淡,她越發的清瘦,臉色也一點一點壞了下去。眼角烏青的一片,看著像是許久不曾睡好的樣子。


    蠟燭燒了好一會子,爆了幾聲,她才醒過來。卻看見一身暗藍色衣裳的夏侯燕在一旁坐著,仿佛無人一般看著自己沒有看完的書。


    她心底一緊張,趕緊起來開窗看了外頭的宮門,侍衛還在,仿佛未曾發現有人到了這裏。


    才放下心問道:“王爺怎麽來了?”


    夏侯燕不緊不慢道:“聽說你被打了一頓,本王心底高興,特地來看看你廢了沒。”


    寒酥嗤笑道:“王爺是從來不盼著我有半點好,才被罰了就上趕著來幸災樂禍了不曾?”


    “那倒不是,本王大發善心,給你送藥來了。”


    說罷將一瓶子雪哈涼膏放在她的麵前,寒酥看了一看,心底歡喜。到底也是關心自己的,沒來由的覺得心裏暢快許多。連見著他,也越發的覺得安穩愜意。


    寒酥意識到,這個人絕對不會輕易的來找自己,特別是在皇後命人看著自己的時候。想來,也是有什麽要緊的事情。


    “王爺來找我,查出了什麽!”


    夏侯燕從懷裏,取出一道布帛來給她道:“本王能查的出來,可是有關於你最在乎的,聶家村。本王還是覺得,該讓你親自查個明白才是正理。”


    寒酥靠在墊了幾層軟墊的椅子上,緩緩說道:“這件事,我目前查到的是與皇後和蕭家有關,可是旁,卻不清楚了。”


    夏侯燕又道:“本王倒是查清楚了一些事情,可以告訴你。”


    “什麽事兒?說來聽聽。”


    夏侯燕沾了一點茶在手上,在桌上畫了幾個圈道:“第一,陛下的行蹤,計劃之時隻能到達州縣。州縣以後,由陛下親自安排去哪裏。”


    寒酥見他停頓了片刻,又問道:“那麽第二件事,又是什麽呢?”


    夏侯燕繼續說道:“第二件事,就是蕭老太君從未放棄過查蕭秋水女兒的下落,正是在陛下出宮之前。她曾經請過皇後安,意思是想請皇後悄悄的將你接迴蕭府。”


    寒酥又問道:“若是蕭老太君有這個想法,為什麽不悄悄辦了,何必要繞道到皇後哪裏?”


    夏侯燕又道:“常山公主生前,與家中素來不睦,幾乎到了斷絕關係往來的地步。而皇後,是為數不多的對蕭秋水的人了解,且能號令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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