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參將慢慢拭盡臉上血跡,手指撫弄著釋畫耳後肌膚,看著他耳廓慢慢變紅,笑道:“我還偏喜歡你這樣烈性子的。”


    釋畫狠狠的瞪著她,幾乎咬碎了牙,眼中的仇恨幾欲將她的身體穿出幾個窟窿,緊閉著唇,一言不發。


    沈參將用絲帕,擦去他臉上的沾上的血,漲紅的麵頰越發的清新動人。


    哪裏還忍得住,雙手扣著他領口衣襟,用力兩邊一撕,露出他還在發育完全的單薄身體。


    用上用力,將他丟上床,快速的撕扯著他的衣裳,哪消片刻,便將他一身舊衫撕得稀爛。


    她雖是女人,但是武將出生,手上力氣也著實不小,這一係列動作做出來麻利輕鬆。


    他年紀雖小,但個子高挑,身材修長,再加上渾身肌膚瑩白如玉,直看得沈參將吞了口口氣。


    釋畫被綁著手腳,無法動彈,此次厄運怕是難逃,咬緊牙關,將臉別一邊,發誓日後定將要讓此人死無全屍。


    沈參將他的身體撫弄了一番,隻覺渾身似火,下體陣陣收縮,飛快除了身上衣袍,裏麵竟未著一物,翻身伏在他身上,向著他的頸項吻了下去。


    釋畫絕望的正要閉眼,突然眼前黑影一晃,一股熱血憑空潑了他一臉,眼睛被一片血紅朦住眼。


    正要眨眼,將眼中熱唿唿的液體擠出,綁著手腳的繩索一鬆。


    忙抬了手,抹去臉上鮮血,入眼卻是沈參將無頭的身體趴伏在他身上,而她的頭滾落一邊。


    突來的事變讓他心裏一驚,抬眼見床前立著一個身穿黑色大氅的蒙麵男子,手握一柄闊劍,劍上尚滴著血滴。


    忙推開身上無頭死屍,翻身跪起便拜,“多謝大俠相救。”隨即發現自己身上未著一物,頓時羞紅了臉,垂手庶住私處。


    弈風脫下大氅拋到他身上,“離開再說。”


    釋畫的心砰然亂跳,動作卻絲毫不拖拉,飛快的裹上那件厚重的大氅,躍下床,跟在弈風身後。


    弈風提了沈參將的頭額,握住釋畫的手臂,無聲的躍上房頂,將他藏到一個簷角下,道:“你在這兒不要動,我去去就來。”


    不等釋畫答應,如飛的潛行開了。


    釋畫探頭,見他如影子一般避開官兵,攀上城牆,將那個頭額掛上城門,又自返迴。


    對他暗暗心折,佩服的五體投地。


    弈風返迴後,仍帶了他翻梁過簷,最後在躍進一扇開啟著的窗欞。


    進屋後,反手關上窗戶。


    燭光中,釋畫看清乃是一間洗浴間,屋角大缸中裝清水。


    轉身看向弈風,見他正要走出門口,忙要跟上。


    弈風轉頭道:“你在這兒洗洗吧,我會給你送衣服來。”


    釋畫不知他是何人,但這一刻,莫名的心安。


    依言,脫了身上已沾了鮮血的大氅,洗去一頭一身的鮮血。


    赤著身,正不知是否該將那被血浸濕的大氅披上時,弈風拿了兩套雪白的衣裳進來,拋了一套給他。


    置了另一套在一旁木架上,也不避忌他,自行脫了身上夜行服拋到釋畫脫下的大氅上,舀水沐浴。


    釋畫就著燭光,這時才看清他的模樣,驚得半天沒迴過神,“弈風?你是弈風?”


    這時的弈風已長成翩翩少年,麵目俊朗絕美,但眉目間依稀能看出當年幫他打架時的小弈風的模樣。


    弈風轉頭朝他笑了笑,“沒想到在這兒見麵,你和以前可是大變了。”


    釋畫母親以及母親一家老少,盡數被屠殺,那些官兵見他長得俊美,留了他獻給沈參將,才逃得一死,如也今隻剩他一個,大悲之餘,又險遭侮辱。


    這時被人救下,而救他之人,卻是這些年來一直無法忘懷的兒時夥伴弈風,如見親人一般眼圈一熱。


    弈風看見,揚眉一笑,“大男人,哭什麽,你先去休息,等我出來再敘。”


    釋畫隻得十一歲,被對方以大男人相稱,突然感到自己是大人了,臉上一紅,抿著唇,含淚笑著應了,穿上捧在手中的那套白衫。


    弈風比他大了一歲,身材卻高大不少,這身衣裳穿在身上十分長大,但對他而言,這卻是最好的衣衫,也正因為這,他以後一直穿著白衫。


    轉身出去,到了外間,見是一間奢華的大屋,暗暗心驚,不知弈風到底是什麽身份。


    忐忑不安間見弈風拿著幹巾,揉著一頭如墨濕發出來,“桌上有茶,有糕點,餓了就自己拿來吃。”


    釋畫站著不動,視線追著他欣長的背影,“你……你是什麽人?”


    弈風見他不動,走到桌邊,將手中濕巾拋在一邊凳上,翻了茶杯,倒了茶放到一邊座位上,“過來吧。”


    釋畫慢慢走到桌邊,直愣愣的看著他,“你是什麽人?”普軍殺了他母親,他恨普軍,而弈風卻在這城中如此奢華的住處,在普國定然非富即貴。


    但他又親手殺了普軍的將領。


    弈風將桌上糕點推到他麵前,“我是誰,你不用問,明日我會送你去一個安全的地方,你家裏還有人嗎?”據他所知屠城足足進行了一整天,這一天,釋畫不可能吃東西。


    釋畫搖了搖頭,“全被殺了。”眼露恨意,“我要為我娘報仇。”


    弈風皺了皺眉頭,長長唿出口氣,“你怎麽報?”


    釋畫愣了愣,帶頭屠城的沈參將已被弈風砍了頭,現在頭額就掛在城門上,明日定然引起燥動。


    除他以外,屠城的許許多多官兵,他能一個一個把他們殺光?


    他終是年幼,一時間也想不出該怎麽,無力的坐下,低低的哭了。


    弈風搖了搖頭,“還是這麽沒出息。”


    釋畫一聽,哭聲哽在喉嚨裏,想忍著不再哭出來,抹了淚,“我也不知該怎麽辦,但我真的恨……”


    弈風給自己倒了杯茶一飲而盡,將茶杯握在手中,用力一捏,茶杯應手碎成幾片。


    將碎片擲到桌上,“我也恨屠殺,凡是屠城的首領,我見一個殺一個,然各個戰勝國,均是如此,我能見幾個?殺幾個?結果什麽也改變不了。”


    釋畫抓住他的手,“我們一起殺,多一個人,就多殺一個。”


    弈風揚眉一笑,將他上下看了一番,嘴角輕勾,“你不行,功夫太差。”


    釋畫透紅的臉慢慢轉白,“我現在功夫差,但你可以教我,我會加倍的努力,以後一定可以。”


    弈風起身坐過一邊太師椅上,將腿架上身前書案,“你當真這麽想?這是把腦袋別在腰杆上的買賣,開不得玩笑。”


    釋畫小臉一正,眼裏透著超出年齡的堅定,“我不怕死,我要為被屠殺的百姓報仇。”


    弈風伸出一根手指搖了搖,“不是報仇,是救更多的百姓。”


    釋畫使勁點了點頭,“對,救更多的百姓。”


    弈風歪頭看著這個兒時的夥伴,在他眼裏看不到猶豫和退縮,才道:“我會帶你去一個地方,那兒有很多象你這樣的人,他們都在隨我師傅學功夫,你也一起吧,成不成就要看你自己了。”


    “我一定行。”釋畫握緊了小拳頭。


    弈風指指桌上糕點,“明天要趕路,保持體力最重要,快吃吧,吃了早些睡。”


    釋畫看著弈風,突然間象在黑暗中看到了一點光明,尋到了方向,不再多說,在桌邊坐下,拿上碟中糕點狼吞虎咽的吃起來,弈風說的對,要吃東西,才有力氣,以後才能不成為他的負擔。


    至於他的身份,也不再問了。


    雖然他不問,卻不容他不知道。


    這一夜,他睡的並不踏實,隻睡了一會兒便醒來,見弈風還在睡,便又閉了眼,養神。


    好不容易熬到天剛亮,便有人將門拍得‘咣咣’作響,“太子,太子,大事不好了。”


    釋畫頓時一驚,看向床上的弈風,他……居然是太子……一時間心中如倒了百味瓶。


    但轉念一想,他一個太子,尚可以有這樣的大誌,能全不顧惜的斬殺自己的將領,那自己又還該有什麽顧忌?


    昨天向他保證的事,更加的堅定不移。


    弈風翻身坐起,“什麽事?”


    門外答道:“沈參將,昨夜被殺了,頭額懸在午門上。”


    釋畫緊張的頓時崩緊了身體,見弈風打了個哈欠,若無其事的問,“是誰幹的?”


    “聽說好象是一個十一歲的孩子,但沈參將是被人一劍砍下頭額,那孩子隻怕是不能。所以……他們正在查,有亂黨在此,為保太子安全,我們還是盡早離開。”


    弈風淡淡的睨了眼,緊張得緊看著他的釋畫,唇邊勾出一抹淺笑,“半柱香後出發。”


    “是。”屬下領命去了。


    弈風笑看著釋畫,“怕?”


    釋畫的心揪的緊緊的,小臉有些發白,深吸了口氣,“不怕。”


    弈風哈哈一笑,“去洗漱,出發。”


    釋畫忙躍下軟榻,匆匆洗瀨了,將昨夜起身洗淨的弈風的夜行衣和大氅收起。


    弈風在門口看見,“這些不要了。”


    釋畫緊緊抱在懷裏,“我想留著。”他看到這些衣裳,便想到弈風昨夜救他的情景。


    弈風不再說什麽,走到水缸邊洗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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