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果即時一愣,黑暗中又看不清他的臉,隻是聽到他平和的唿吸,望了望四周,不知是不是前方出了不良什麽狀況,結果隻看見一片黑暗,小聲問:“怎麽?”


    釋畫按在她後腰上的手緊了些,慢慢湊近她耳邊,漫不經心的聲音又帶了些異樣,聲音很輕,在一片黑寂的地道中卻十分清晰,“我很好奇,你與別的女人有什麽不同,他會為了你放棄一切。”


    他的唿吸輕輕吹著玫果耳朵,絲絲的癢,他這樣異常的舉動讓玫果的心亂跳開了,過去與他也單獨相處過,彼此也算是融洽,他從來沒有對她越過禮,這時突然如此,而且是在這種環境,她沒辦法不緊張,而且他口中的他是誰,她自然知道,“他並沒為我放棄什麽。”


    釋畫不迴駁,隻是輕笑了一聲,玫果能從笑聲中聽得出他對她的話的不以為然。他什麽也沒說,隻是在黑暗中緊緊盯著她隱隱約約的臉部輪廓。


    玫果不安的掙了掙,想脫離二人這種近距離的,不知算不算是曖昧的尷尬處境,“不走嗎?你不怕時間長了,忘了道路?”


    釋畫不迴答她的問題,手臂突然一緊,身子緊貼上她的身子,“我試試,你有何不同。”


    玫果自認反應不慢,卻沒明白他這話是什麽意思,剛張開嘴訊問,唇被一個柔軟的東西堵住,本能的要轉臉避開,後腦勺一緊,已被一隻手掌緊緊按住,動彈不得,嘴裏同時多了樣會動的東西,全無顧慮,霸道的在她口中亂攪。


    玫果轟的一聲,象是被一個巨雷狠狠擊中,僅是微怔之後,想也不想,伸了手扯住他的長發,手上用力,想將他拽開。


    他一聲悶哼,放開她的唇,同時鬆開扣住她後腦的手,扳開死死拽住他頭發的小手,反手,扣在她腰後,牢牢抓住,不容她再虐待他的頭皮,“果然強悍。”


    玫果手不能動,提起膝蓋向他要害處頂去,他輕抬膝蓋,將她的腿擋迴,前欺一步,用自己的身體將她抵在地道石壁上,寒氣從冰涼的石壁透過玫果後背衣衫,直透背脊,從頭到腳打了個戰粟,“釋畫你瘋了嗎?”


    話未落,唇又被他的唇死死覆住,再也避不得。


    身後是石壁,前麵是他滾熱的身體,身上一陣熱,一陣冷,玫果不知心裏是什麽滋味,這不該叫吻,雖不象慕秋第一次吻她時那樣冰冷,但絕對不帶任何感情,正如他所說的,隻是試試,就象一個人對一樣東西的性能半信半疑,因此親自去接觸那東西,查看那東西的性能,玫果現在的感覺就是,自己是被他查看性能的物品。


    身體不能動,思想反而更加活躍,他與自己非親非故,為自己做那麽多不求迴報的事,當真僅因為他是弈風手下的二當家?而且弈風並沒指示他去做任何的事。他肯定不會看上自己,玫果還沒自戀到,認為人家與自己有個幾麵之緣便對自己有意思,所以對她有意思而為她做事的可能可以排除了,不為她,那剩下的可能就隻有一個了,為了弈風。雖然他與弈風關係非同尋常,但她不是地下王朝的人,他沒有責任為她做什麽。


    釋畫看著弈風時的種種眼神,在眼前飄過,難道……


    玫果打了個叮嚀。


    她呆呆發怔,釋畫就象吻著個軟體雕像,更沒了興致,放開她的唇,不羈的戲笑聲在她耳邊低低響起,“與別的女人也沒什麽不同。”沒再有下一步的動作,身體慢慢後退。


    玫果暗鬆了口氣,還好他的試試隻是如此,如果再有別的,她死的心都有了,“你愛著弈?”


    釋畫瞬間僵住,這件事他掩飾的極好,就連地下王朝的兄弟們也不曾發現,她居然……否認,不知怎麽,他竟不願在她麵前否認,這個女人毀了他的夢,他該恨這個女人的,卻恨不起來,因為這是那個人的選擇,她有何錯。


    承認?他怎麽能讓人知道弈風過去之事,遭人恥笑?何況還是將與那人共渡餘生的女人。


    一時間,竟不知該怎麽迴答,杵在原地,硬是沒說出一個字。


    他的沉默也就等於默認?


    瞬時間,玫果如五雷轟頂,被雷得裏懶外焦,她在過去不排斥bl,還很喜歡看bl的書,看到兩個漂亮的男生走在一起,會亂yy一翻,但是這僅限於看書和yy別人……


    而弈風與自己……剛剛釋畫還對自己……不知弈風與釋畫有沒有那個啥啥啥……禁不住抖掉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從頭寒到腳。


    地道中隻有二人時起時伏的唿吸聲,誰也不肯打破這份僵局。


    也不知過了多久,釋畫輕撫著她光滑細嫩的臉,暗歎了口氣,他是否也喜歡這樣輕撫這張小臉?他到底喜歡這個女人什麽?


    玫果轉頭避開,以前的那種悠然自得突然間變了味,他們三個算是什麽關係?他是他的前情人?自己是他內定的老婆?三角戀?誰是第三者?她還是他?弈風又是怎麽看她與他?全亂了……一時間不知該怎麽與他相處。


    “不出去了嗎?”


    釋畫垂下手,“這前麵再拐一個彎就是出口,我已經通知了弈接你,出去以後,你見到他,一定不能讓他踏進燕國領地,切記。”


    “為什麽?”玫果心裏掠過一抹不祥的感覺,他今天的反常讓她不安。


    “別問,照我說的話做便好。”釋畫仍舊握了她的小手,拖著她往前走。


    玫果輕輕一掙,當發現他們這詭異的關係後,這麽拉著手也覺得不自在。


    釋畫將她的小手握得更緊,“這兒太黑,地道中又有機關,不想將命送在這兒,就不要亂動。”說完迴頭看了看黑暗中的玫果,“剛才的事不會再發生。”


    玫果納悶的想踹他幾腳,不過行動上卻什麽也沒做,安份下來,老老實實的由他牽著往前走。


    “你不走?”


    “我還有事沒辦完,得逗留些日子。”


    “釋畫。”


    “嗯?”他腳下不停,拖著她一直前行。


    “一起離開燕國。”玫果心裏的那團陰影越來越揮之不去,不管他與弈是什麽關係,她不想他有事。


    釋畫的手輕輕一顫,迴頭看了看她,仍隻看到她在黑暗中閃著光的眼,她難道沒有因剛才的事看輕他?“我辦完事,便會離開,你……”他停了停,自嘲的笑了笑,自己有什麽資格要她對那人好些?“罷了……記住我剛才的話。”


    玫果咬著唇瓣,望著前麵的那個白色背影,心裏象打翻了五味瓶,越攪越渾,“你一定能平安離開燕國,對嗎?”


    釋畫哈哈一笑,“怎麽怕我死在這兒?你還真是多情的女人。”語調中帶著他慣有的放蕩不羈。


    “不是你想的。”玫果撇撇嘴角,迴駁的也不怎麽有力,“我不知道你們以前是怎麽樣的,隻是覺得他如果知道你有事,一定會很傷心難過。”


    “是嗎?”他嗬嗬一笑,心裏淌過酸楚,能讓他傷心難過一迴,又何嚐不是件好事。


    玫果還想再勸,一個急轉彎,已到了路的盡頭。


    不知釋畫在什麽地方摳動了幾下,頭頂滑開一條縫隙,陽光從縫隙中射入。


    “出去吧。”釋畫放開玫果的手,先行凳上石階,出了地道。


    玫果隻得緊跟在他身後,剛出了地道,還沒站穩腳,地麵上的那道暗門慢慢合攏,看不出一絲痕跡。


    看向周圍,竟是一間再普通不過的廢棄農舍。


    如果不是知情人,如何能知道這樣的地方,居然還有個通向宮中的密道。


    出了農舍,釋畫吹了聲口哨,一匹高頭俊馬從林中奔了出來,在他們麵前停下。


    釋畫翻身上馬,白衣飄飛,俊逸非常,看向玫果,伸出手,“上來。”無論動作,聲調都如過去一般隨意,仿佛剛才在地道中什麽也沒發生過。


    玫果迴頭看了看那所農舍,“你那幾個兄弟還在裏麵。”


    “他們處理好那衣櫃,自會出來。”


    玫果也知道如果不把那櫃底弄好,萬一踏陷下一點,就露了他們的行蹤。


    再看釋畫神色坦然,既然他都能放開,自己又怎麽能顯得太過小氣,一路上拉他的手也拉了這麽久了,也不在乎多這一次,拽住他的手掌,他手臂迴收將她拉上馬背,不再耽擱,認準方向,輕夾馬腹,俊馬飛奔而去。


    玫果僵著重身體,唯恐後背碰到他的胸脯。


    隻行了約一柱香的時間,玫果遠遠見前麵一人一騎迎麵而來,白色的馬匹,素雅的衫袍,兩條二指寬的素色緞帶隨著黑發在風中飄舞,一雙俊目緊緊鎖在她臉上,心口猛的一緊,不安的迴頭看向釋畫,後者臉上沒有絲毫表情,拉住狂奔的馬匹,帶著馬向來人慢慢渡去。


    二人相距五步之遙才停下,釋畫在呆滯玫果耳邊低聲道:“切記我的話。”說完將她放下地麵。


    玫果不解的迴頭仰起頭看向馬背上的釋畫,一臉的迷惑,來的人為何會是末凡,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釋畫衝她笑了笑,一臉的玩世不恭,“怎麽不舍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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