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果心裏暗罵,你與那惡魔蛇鼠一窩,自是親如母女,臉上卻不表示,微弓了身,捂著肚子,“我正有些內急,趕著迴去解決,皇姑落座何處,待我去方便完畢便去給皇姑請安。”邊說邊轉身,慢走幾步後加快腳步,開溜。


    眼前黑影晃動,玫果急急的刹住腳,皺著一張臉,“皇姑還有什麽吩咐?”


    寒宮雪皮笑肉不笑,“這方便哪兒不能?非要巴巴的迴榭雨軒?你到這宮中路不熟,由我帶著你,保證比你自己跑迴榭雨軒來得更快些。”


    玫果心知不妙,左右看了看,前不著村,看不著店的,離太子殿已遠,到榭雨軒卻還遠,這附近自也不能有認得的人,如果這麽乖乖的跟著寒宮雪走了,隻怕自己死了都沒人知道。


    寒宮雪的武功,她是見識過的,硬來,肯定討不到好。用毒針,念頭一過,手腕剛動,便見她眼角餘光一直沒離她的手,忙打消了這個念頭,在她這樣全神戒備下能紮到她才怪。看這情形,迷香也可以暫時不用考慮了。


    冥紅這時隻怕還以為自己跟末凡在一起,不會到處尋她,現在唯一能指望的就是設法通知末凡。


    左右無人,又哪能通知得了?按電視劇裏的老路套,有意掉點東西在地上?隻怕這前腳掉,後腳便被哪個下人撿著去了,當能能象電視劇裏那麽巧合,一定能上他看到?這樣千分之一的賭注,還是算了。


    勉強笑了笑,“皇姑盛情邀請,又怎麽敢不從?”


    寒宮雪知她雖不肯前去,但也不敢強來,滿意的笑了笑,走前一步,等她跟上了,才又繼續前走。


    玫果心裏七上八下的跟在她後麵,後悔沒跟父親和哥哥們學幾招,那一院子的夫郎個個手上功夫了得,平時又有一大堆護衛護著,但這關鍵時候,還是自己會才是真理。


    寒宮雪怕她玩花樣,眼角餘光,半刻也不離她,走出一段,見她一直安安份份的,才略略放鬆了警惕。


    眼見前麵離一所院落不遠,多半是寒宮雪的棲身之處,更是暗暗著急,進了那院,再想辦法就難了。


    轉頭見幾個小廝嘻笑著走來,其中一個手裏拋著兩粒骰子,一臉的紅光,多半是贏了錢的。


    玫果雙眸一亮,認得是昨晚給她送沐湯進房的小廝中的一個。


    那幾個小廝走近,那小廝看見玫果,認得是太子的夫人,心裏一慌,宮中聚賭是大忌,接了骰子,藏在身後。


    寒宮雪對那幾個小廝也沒在意,從他們身邊直接走過。


    玫果突然腳一拐,身子失了平衡,倒向那小廝,小廝忙伸手相扶。玫果的衣袖寬大,滑下來遮住扶著她的手,在袖中捏了捏小廝的手。


    小廝微微一愣,但末凡房中人,哪個不是極精明能幹的?見她眨了眨眼,已是明了,也眨了眨眼。


    玫果站穩腳,揚手狠狠的給了那個小廝一耳光,罵道:“不懂規矩,你主人怎麽教你的?”


    小廝兩手疊在一起捂著被打的臉,一臉的委屈。


    寒宮雪冷眼看著,緊盯著他們的手,如果傳遞什麽信物,定瞞不過她的眼。見小廝雙手捂臉,沒看出什麽異樣,再看另外幾個小廝迷茫的看著他們,也不見禮,顯然並不認得玫果。


    又怕玫果是有意拖延時間,或者引人注意,但道:“算了,何必跟個小廝計較,走吧。”


    玫果又瞪了那小廝一眼,轉身前行。


    寒宮雪見她沒有更多舉動,隻怕是自己多心了,也沒將這事放在心上,走了兩步,突然想到什麽,又轉身叫住那幾個小廝,“站住。”


    玫果心裏一緊。


    寒宮雪淡淡的問:“你們在哪兒當差。”


    那些小廝雖不認得寒宮雪,但見她衣衫華麗,估計是哪個皇親,怕被告聚賭之事,但又不敢謊報,其中一個膽大些的,垂手道:“小的們在禦膳房當差,小的們以後再也不敢聚賭了。”他們幾個除了太子殿裏的那幾個的確都是禦膳房的。


    寒宮雪對他們聚不聚賭自然不感興趣,聽說是禦膳房,與玫果怎麽都是八杆子打不到一塊,放了心,又轉身走了。


    那幾個小廝大鬆口氣,匆匆迴走。


    玫果心下略安,隻盼末凡能早些迴來看到小廝,安靜的隨寒宮雪,走向那所院落,不料,到了那院落前,寒宮雪突然手起掌落,玫果隻覺眼前一黑,已不人事不知。


    末凡迴來,邁進院子就覺得氣氛有些不對,宮女搓著手在台階前來迴走動,負責院中雜事的小廝靜候在一邊。


    二人見了他迎了上來。


    末凡望了望開著的大門,皺頭一眉,“郡主呢?”


    宮女怕他責罰,搶著道:“太子離開不久,郡主便出去了,奴婢不敢攔。”她偷偷看了看末凡寒著的臉,接著道:“郡主說在太子迴來前會迴來,可是……”


    末凡冷冷的道了聲,“知道了。”玫果要離開,且是她一個宮女能擋得住的,又看向小廝,“你這臉是怎麽迴家事?”


    小廝捂了捂仍紅腫的臉,“郡主打的。”


    “怎麽迴事?”這幾年度來,玫果除了發脾氣,使橫打他們幾個夫侍以外,從來不會隨便出手打下人,何況下手這麽重。


    小廝把剛才的經過說了一遍,“郡主神色不對,隻怕……”


    末凡心裏一顫,不好,“和郡主一起的女人,是什麽樣子?”


    “三十來歲,很漂亮,發形很怪,額發打著卷,一身黑衣,十分華貴……”


    末凡越聽越心冷,寒宮雪敢這麽大膽,在宮中下手,隻怕是與母親有關,問明了小廝見到玫果的地方,安撫了小廝兩句,匆匆出了太子殿,照著小廝所說方向如飛而去。


    到了那所院落著,見院門緊閉,卻是過去南燕皇帝一個廢妃的住處,那廢妃在這院中投了井,這院子便不再有人居住,寒宮雪且會住在此處。


    到了門邊細看,上麵灰塵堆積,果然並沒有開啟過的痕跡,細細查看四周,一陣風吹開一片落葉,露出一粒渾圓的珍珠。


    他彎身拾起那粒珍珠,認得是他給她的那粒母珠,站起身,望向前方,窄眸驟然一眯,轉身直奔寧祥宮。


    玫果幽幽醒來,隻覺頭痛欲裂,肚子裏把寒宮雪罵了個遍,微睜開眼,見正被寒宮雪抱著邁進寧祥宮台階,忙又閉上眼繼續裝昏。


    寒宮婉兒見她抱著昏迷的玫果進來,愣了愣,“你這是做什麽。”


    寒宮雪看了看四周,“你現在要做的,該是要這院中人閉好嘴。”


    寒宮婉兒也知道這事如果讓末凡知道,必鬧個雞飛狗跳,迴頭吩咐,“誰敢把這事傳出去,殺無赫。”


    殿中宮人忙連聲應答。


    寒宮婉兒才轉身又問 :“你這是做什麽?”


    寒宮雪將玫果抱進裏間,放在軟榻上,“你可知她從哪兒出來?”


    “難道你不是去榭雨軒把她擄來?”寒宮婉兒隨她走到榻前,看著玫果素淨的小臉,如果她不是虞瑤的女兒,倒是個不錯的女子。


    寒宮雪扯了扯嘴角,“她的確是要迴榭雨軒,不過是從你那寶貝兒子的太子殿出來。”


    寒宮婉兒心裏微驚,卻也不意外,她在這宮裏,想完全瞞著他,根本就不可能,“那你將她帶到我這兒,凡兒隨時能尋來。”


    寒宮雪不以為然,“沒有人看見我帶她來寧祥宮,再說也隻有你這兒,他不敢造次。”


    寒宮婉兒沉默了半晌,“他明日便動身離開京城,你這時捉了她,且不打草驚蛇?”換成別的地方,的確不管將她藏在哪兒,末凡都能將她翻出來。


    寒宮雪冷冷一笑,“你認為明日,末凡能將她一個人留在宮中?”


    寒宮婉兒也備感頭痛,既然末凡尋到她,那明日動身,也必定會帶上她,但這個寒宮雪做事太過無所顧慮,“你這麽將她擄了,你認為凡兒還會乖乖的離開?”


    寒宮雪悠然的渡到桌邊坐下,笑著道:“你隻需告訴他,隻要他乖乖的辦好父皇的事,等他迴來,便將玫果還他。”


    玫果不知他們這是打的什麽算盤,一肚子疑惑,更不敢睜眼,隻盼她們多說些,能讓她猜出她們的目的。


    寒宮婉兒眉頭慢慢蹙緊,“我想過,你說的換魂不可取,凡兒不是這麽好騙的。”


    “有玫果在手上,你還怕你兒子不乖乖的聽你的話?那鬼魂我已經帶來了,隻等十五夜,到時換了魂,他能如何?再說換魂之事,也隻有我和虞瑤知道,隻要虞瑤不見玫果,你知,我知,還有誰能知?就算玫果性情大變,他又且能想到這些?你還有什麽可擔心的?”


    玫果背脊爬上一股寒意,那惡魔與寒宮雪相熟,這些日子來,她無法近自己的身,的確有可能去尋寒宮雪幫忙。


    寒宮雪和寒宮婉兒都身懷絕技,想從她們眼皮下硬逃是根本不可能,反正離十五還有幾日,隻有見步行步。


    “太子……”門外傳來宮女的跪拜聲。


    寒宮雪和寒宮婉兒沒料到末凡這麽快便尋來,大驚失色。


    “快藏起來。”寒宮婉兒抱了玫果,打開櫃子,將玫果塞了進去。


    在這同時寒宮雪閃身屏風後躲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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