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果更加聽不懂了,這是什麽跟什麽?皺了皺眉頭,“這話是什麽意思?”


    “我們鎮上有一個叫謝飛的少年,對我一直很好,可惜我一顆心思全放在了末公子身上,對他也就疏忽了。末公子的一番話讓我傷心欲絕,而這些日子謝飛對我更是百般照顧,等我冷靜下來才如夢方醒,明白誰才是我的良人。可惜我的身份不能與人婚嫁,隻能等走婚……偏走婚前兩日,有一批送到京裏的珍珠出了點問題,他不得不前往處理。這樣一來,就很難在走婚之日趕迴,而我在走婚之日,必須選一名男子夜宿。於是他便去求了末公子……因為他知道末公子不會對我……”


    玫果聽到這兒才算明白了,原來是拉了末凡來占坑。如此說來,那孩兒是他們後來偷情所得了?那個謝飛真是大膽,也不怕末凡和聖女孤男寡女的,萬一末凡對聖女存了一點念頭,他們二人可就生米煮成熟飯了。不過以此事看來,末凡的確是個君子。


    這個問題也就不好再直問了。


    “郡主可願見見小女子孩兒的父親?”聖女見她猶自神遊,也不知對自己的話聽進了幾分,不過既然這事說開了,就索性全部擺到桌麵上來,不再有一點藏著挾著。


    “這……方便嗎?”玫果對見那男人並不感興趣,聖女眼巴巴的看著她,又不便一口拒絕。


    “他就在外麵,小女子怕郡主不相信我所說的話,所以讓他候在了外麵。”聖女見玫果心不在嫣,也不知她對自己的話是信還是不信,倒有些緊張,反不如玫果來得自在了。


    “那就見見吧。”玫果笑了笑,她見他倒不是為了求證什麽,而是想著人家一年一次啊,多不容易,當然偷情除外,不如把那人叫進來了,自己也就閃人了,不在這兒礙人家的好事。


    和她在這兒過一夜,還不如去末凡那兒……念頭剛動,心裏又是一陣難受,他離開的日子將近,能與他在一起多少時間,便多少時間吧。


    聖女起身,卻不是去開門,而是開窗。


    玫果嘴角抽起一抹微笑,這勾當他們隻怕沒少做吧?


    開了窗,果然有一個年輕男子躍了進來,卻正是聖女在舉辦儀式時視線停留看著的那個男子。


    恭恭敬敬的向玫果行了個禮,卻不敢抬頭看她。


    玫果眼裏的笑意更濃,人當真不能做虧心事,說不定一個眼神就能把自己賣了。


    也不問話,站起身,走向門口,迴頭見他二人驚詫的看著她,笑道:“**一刻值千金,你們慢慢享用,末凡住哪兒?”


    聖女和謝飛麵麵相覷,隨即麵露喜色,“就在左手邊隔壁小樓,我送郡主過去。”


    玫果抬手攔下,“不用了,我自己去便好,你現在出去反而不方便。”不等她迴話,開門出去了。


    出到外麵,風清月朗,心情赫然開郎,所有的鬱積乘風而去,輕飄飄的飛下聖女的小樓,又輕飄飄的飄上聖女所說的左手邊小樓。


    木門虛掩,並沒關死,裏麵尚透著光,倒象是有意留著門一般。


    也不敲門,輕手輕腳的推開門,探頭進去。


    末凡正坐在床邊,懷中仍抱著聖女兒孩兒玩耍,也不抬頭,“鬼鬼祟祟的,不怕別人當你是賊抓起來?”


    玫果一扁小嘴,“你才是賊呢。”進了屋,反手帶上了房門,一臉的燦爛陽光,見他抱小孩,抱得有模有樣,“你就這麽喜歡小孩?”


    “嗯,小孩很有意思。”末凡抬頭看向她,微微一笑,“不惱了?”


    玫果臉上微微一紅,有些難為情的幹笑兩聲,蹭到他身邊坐下,看了看身後床鋪,又再看了看他懷中嬰孩,“你該不會是想抱著他睡?”


    “有何不可?大不了他如你一般,尿我一身。”他從嬰孩口中抽出手指,輕捏著嬰孩胖胖的小臉,“是不是?”


    玫果一張臉頓時窘得通紅,豎起了眉,“誰尿你一身了,你不要胡說。”


    末凡繼續捏嬰孩小臉,“人家尿了床,還不承認,怎麽呢?”


    那嬰孩不懂他說什麽,卻望著他‘咯咯’直笑。


    玫果惱羞成怒,揚手要去打他。


    他閃身避開,笑道:“你是怕他睡了這兒,沒你睡的地方?”


    那床窄,玫果的確是不願有個小孩擠在中間當燈泡,但被他這麽直接點破,麵子卻是掛不住的,拉下臉,一跺腳,起身要走,“誰要睡這兒。”至於當真出去了,能睡哪兒卻不得而知了,反正聖女那兒是迴不去了。


    末凡輕輕一笑,身子一旋轉到她前麵攔住她,“你現在一開門出去,便與他奶娘撞個麵對麵。”


    玫果怔了怔,正要發問,便聽到上樓的腳步聲,不安的看向末凡,她可是從聖女那兒溜出來的,如果被人看見,那可大大的不妙了,她反正可以一走了之,可是聖女那邊可還有一個男人……左右張望,這房間空空蕩蕩,根本沒有地方藏身。


    末凡指指門後朝她使了個眼色。


    轉眼腳步聲已到門口,玫果來不及再想,忙奔到門後,還沒站穩,但聽到敲門聲。


    末凡抱著嬰孩,從容的拉開房門。


    門外的婦人向末凡行了禮,“公子辛苦了。”


    末凡笑了笑,將嬰孩交給了她,等她離開,輕輕關上房門,隨手落了門柵。


    玫果開始的時候隻是擔心被人發現,縮在門後一動不敢動彈,除此外,並沒太多的緊張,但隨著門柵落下的輕響,心髒突然沒來由的亂跳開了,見他轉身看向她,更是緊張的唿吸一窘。


    他們同房共枕不知有多少次,可這次,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感覺。


    撇開臉不敢看他,站直身,打算離開這個讓她不安的位置。


    眼前一花,他已堵住她的去路,一手撐在她頸邊,抬起另一隻手,慢慢撫著她的麵頰,一遍又一遍,輕柔得象和風軟絮。


    玫果身體瞬間崩緊,不敢有一絲動彈。


    那隻反複輕摩著她麵頰的手最後停在她下巴上,抬起她的臉,令她直視著他,他眼中也是柔情似水,“還惱我嗎?”


    玫果凝視著那雙幽深不見底的眼眸,再也無法移開,輕搖了搖頭,“你為什麽不直接告訴我?”


    “我說了,你即使會信,心裏仍難免存有疑慮,禍根終是要埋下,日後我們之間有點什麽誤會,這禍根免不得再生根發芽,我不願如此。”


    日後……日後……玫果將這二字反複在心裏念了好幾遍,他們還有日後嗎?“我在你心裏到底是什麽?”


    “我的妻子。”末凡凝視著她一瞬不瞬,聲音低柔暗啞。


    “你知道我不是指的名義上的,如果我不是龍珠的主人,沒有黑騎士,什麽都沒有,隻是一個普通的女人……”


    “對我而言,你隻我的妻子。”他神色越加的溫柔。


    玫果輕咬著唇瓣,慢慢垂下眼瞼,長長睫毛輕輕顫動,泛上水光,為何偏偏在離開前才肯說出,抬手環上他的腰,伏在他胸口,聽著他穩健的心跳,輕輕的蹭著,將流出的淚蹭在他身上。


    他長唿出口氣,雙臂一收,將她攬緊,將臉埋進她秀發中,懷中的身子輕軟無骨,鬢發間的淡雅幽香纏綿在他鼻息間,再也感覺不到其他,隻有彼此間絲絲縷縷糾結不開的柔情。


    過了許久,聽見外麵敲過了三更,低頭凝看,她微蹙著眉,眼角猶有淚痕,小手緊緊攥著他身後衣衫,象是放一放手,他便會飛走,輕喚了聲,“果兒。”


    “嗯。”她輕聲應了,卻沒動彈。


    “夜深了。”他在她鬢角輕輕一吻。


    “嗯。”她仍隻是應了聲,現在能這樣依著他,抱著他,感受到他的體溫,覺得很踏實,她不願失去這樣的感覺,放一鬆開,就再也找不迴來了。


    他低下頭,唇輕掃過她的吹彈即破的麵頰,輕吻向她的柔軟的唇,二人身子同時輕輕一震。


    他放開她的唇,略退開些,靜看著她的眼,眼波幽幽,交織的視線怎麽也解不開,久違的濃濃暖意瞬間包裹住他們。


    他又再一點點向她靠近,俊逸的麵頰慢慢放大,最後隻剩下他那雙讓她願意永遠沉陷進去的眼。


    玫果心跳又迅速加快,靜等著他的唇輕輕覆在自己的唇上,微微的壓覆感帶著他的溫度從唇瓣上慢慢化開,他的吻就如他的人一般溫和,一點點的暖進了她的心。


    他直到她略往後縮,才放開她的唇,微彎了身,將她打橫抱起,走向床邊。


    脫去她身上的男式外袍,輕輕放置床上,蓋上棉被,才自行脫去外衫於她身邊躺下。


    此間房屋本是為末凡一人準備,雖然床上被褥都是新換上的,但都隻備了一份,被子自然也是隻有一床。


    他剛一躺下,玫果自然的撩開被子,將他一同覆蓋住。他將手枕於她頸下,側身將她摟在懷中。


    她一直迷戀著這種感覺,已經有許久沒有感受過了,這時忍不住半眯了眼,將手環過他的腰,“真暖和。”


    他看著懷中人,微微一笑,收緊了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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