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衿拉開房門,隻是淡淡的掃了一眼玫果,反手關了房門,若無其事的,轉了方向,走向樓梯口。


    他這樣的表現讓玫果有種錯覺,不是剛才什麽事也沒發生,就是自己現在是透明的,他根本沒看見自己。


    伸手掐了掐自己……痛……那說明自己並不透明,再看向敞開的房門,裏麵分明擺著還冒著淡淡熱氣的浴桶,搭在浴桶邊緣的軟巾,分明有用剛擦拭過的痕跡,這麽說來,剛才也不是幻境。


    那他……居然如此淡定……


    她不能理解,現在也不想去理解,她想知道的是剛才他放進水裏的粉末是什麽。


    他關了門,就說明並不想別人進入,但她可不管這些。


    等他轉過樓梯拐角,推開房門,快步進了屋,先拾起那包藥末的方紙,用手指沾了點殘餘的藥末,搓了搓,放到鼻邊聞了聞,是配得極好的止血藥物。


    止血藥……玫果鼻息間還繚繞著那股淡淡的血腥味,暗暗心驚,叫了聲“不好!”


    撲到浴桶邊,用手舀了些水,湊到眼前,心髒又是不自覺的一陣收縮,那熱水變成淡紅色,那股血腥味正是從這水中散發出來。


    “這混蛋!”她低罵出聲,他身上的毒已深到這程度,居然還趕走初菊,一絲不祥的感覺從心裏閃過,他這是在尋死,尋了一種慢性的死法,他為什麽要這樣做?


    “你要做什麽?”一個冷冷的聲音在門口傳來。


    玫果陡然一驚,轉過身,背靠著浴桶坐倒在地上。


    佩衿正引著兩個小廝站在門口,想是喚來弄走這些沐浴用具的。他撫媚的眸子這時卻帶著寒意,顯然對玫果研究他的事感到憤怒。


    “我……”玫果將那方紙揉成團,悄悄的藏在身後,“沒做什麽。”


    佩衿側過臉,對身後的小廝道:“你們先下去吧,一會兒再叫你們。”


    小廝應著去了。


    他邁進房門,反手關上門,渡到玫果身邊才停下,俯視著仰視著他的玫果,蹲下身,欺身向前,雙手卡著玫果兩邊肩膀,撐在浴湧上,手掌扣住浴桶邊緣。


    眼裏又浮上那媚入骨子的笑意,“你似乎很喜歡偷聽別人辦事?也很喜歡研究別人的**?”


    玫果臉上一紅,原來他一直知道自己在門外,對他的話竟不知該怎麽反駁,剛才自己的確該離開,“既然你知道我在外麵,為什麽你還能……”還能那樣全無顧慮!


    他坦坦然的看著她,唇角一勾,露出一抹淡笑,“我就是這樣的人,公主不是一直也這樣認為的嗎?”


    玫果被嗆得心裏象是被堵上了什麽,換成以前她的確是這樣認為,認為他荒淫無度,為了權利不惜翻滾在那些對他有用的權貴女子的床上。


    但現在她明白,他並非如此,那一切都事出有因。


    這時聽他這樣直言不諱抵毀自己,心裏象有一隻無形的手緊緊的揪住,後悔自己當初對他所說的那些話,那些話太傷人了。


    她不是那種道歉的話可以隨便說得出口的人,說不出道歉的話,也就不知該說什麽來打破這份不自在的氣氛。


    佩衿撇開頭,無聲的笑了笑,她的不語讓他覺得,是她對他的行為的不恥,不過對他感到不恥也不是這一迴了,又有什麽關係。


    再次看向她時,斜飛的媚眼中更多了幾分誘惑,視線從她的眼慢慢下移,一點點掃過她的鼻梁,濕潤的唇,尖尖的下巴,修長的頸項,最後落在她的飽滿的胸前。


    她的確很美,秀麗典雅,但這些對閱女無數的他並沒有致命的吸引力,但他不明白她身上有著什麽,讓他發瘋般的癡迷,但這樣的她卻是他遙不可及的。


    暗啞著噪音,戲侃著,“看來公主對房事之事,很是喜歡,才不舍得離開?或許公主是想讓佩衿服侍一迴?”


    他越是披著這樣一張偽裝出來的不以為然,和漫不經心,玫果心裏越覺得難受,鼻子微微的發酸,很想告訴他不要這樣,但什麽話到了嘴邊,都說不出口。


    不知道什麽樣的話才不會再傷害他。


    她明白,他之所以這樣,就是不要別人同情,他表麵卑微,內心卻深藏著比別人更強的自尊。


    他將這份自尊深深的埋藏在放蕩不羈的外表下,不容任何人觸碰,包括她。


    “佩衿……你……”她試著找一個合適的方法與他交談。


    “噓!什麽也別說……良辰一刻值千金,把說話的時間用來享受,不好嗎?”他的臉慢慢向她靠近。


    玫果在他的唇將要觸及自己的的時候,側臉避開,“你為什麽要拒絕初菊?”


    他的唇沒能親到她的唇,也是在意料之中,她的話卻讓他心裏一痛,眼裏閃過一絲刺痛,唇角卻是不以為然的笑,用唇輕掃著她細嫩的麵頰肌膚,“我不喜歡她,你也知道,我隻跟對我有用的女人上床。”


    玫果感覺自己憋悶的快無法唿吸了,很想對他大吼,不要再裝了。


    深吸了口氣,讓自己缺癢的肺得到擴充,再重重的唿出,僅防被自己憋死,不迴頭看他,“好了,佩衿,我們打開天窗說亮話,我對你有用,對吧?而且我還欠著你的款沒付,對吧?”


    佩衿微微一愣,輕掃著她麵頰的唇停了下來,但也僅是一瞬,便又化開淺淺的笑,“對,對我最有用處的人,莫過於公主了。”


    玫果又深吸了口氣,突然做了個決定,“那我用我自己做為那筆交易的餘款,如何?”她告訴自己這不是自己的一時衝動,就隻當是一夜情好了。他拒絕別的女人,而毒深至此,已經沒了別的辦法。


    爭取在下次節氣前尋到解毒的配方,他們之間也算可以有個了結了,謹睿把他交給自己,不就是這個意思嗎?


    她突然明白了他的離開是為了自己的哥哥。


    他不走,她就會依賴於他,總希望他能尋到解毒的方法。如今他走了,她再也找不到可以依靠的人,隻有自己解決,而這……也是暫時解決的辦法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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