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果被拽得身子後仰,後退兩步,抵住石桌邊緣,才算站穩。


    腰兩側一緊,慕秋的雙臂從她的腰兩側穿過,撐在石桌邊緣,將她固定在他雙臂間。


    抬頭望進咫前他冷漠的雙眸,心‘咯噔’了一下,定下神,淺笑著,“有事?”


    他眼裏有片刻的掙紮,伏低頭,慢慢靠近她。


    玫果暗叫不好,裝出一臉的媚笑,如同那晚在醫坊一樣,攀上他的脖頸,他應該對自己的主動親近感到反胃的。


    不料他隻是稍稍一頓,就壓下眼裏不自由流露出來的厭惡,淡淡的道,“今天我如你的願。”


    如她的願?玫果心裏更驚,這招不靈了,笑道:“這光天化日之下,不方便,不如改天由你侍寢?”讓他侍寢?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永遠不會有那天。


    “擇日不如闖日,我看現在就合適。”他不敢肯定自己能時時有勇氣去親近她。


    “你為什麽要這樣做?”玫果裝出來的媚笑開始僵硬。


    “你做的一切不也就是想我這樣嗎?”撐在石桌邊緣的手突然握住她的纖細的腰身,貼向自己崩得緊緊的身體。


    “是嗎?”他要這樣想就這樣想吧,她不願解釋,即使是解釋,他也不會相信。她在他們心目中沒有可信度。


    他麵無表情的繼續向她靠近,“我現在就給你。”眼裏寒光閃過,迅速伏低頭,吻向她的紅唇。


    玫果再也笑不出來了,縮迴手臂,伸掌擋在二人唇間,慕秋的唇吻到她的手背。


    玫果將視線從自己的手掌沿著他挺直的鼻梁慢慢上移,最後人斜視著他的眼睛,嘴角微微上揚,同時眼裏露出一抹不屑,“真髒。”


    慕秋全身肌肉瞬間僵住了,木然的表情開始錯鄂,“我髒?”


    “一個人的思想髒了,那全身都是髒的。”玫果將身後微微後仰,拉起裙下擺,使勁擦闐被他吻過的手背,就象上麵真的有什麽讓她惡心的髒東西。


    “一個最肮髒的女人,居然會嫌別人髒?”他木然的臉開始扭曲,對什麽都漠不關心的眼眸閃過怒意。


    玫果哧的輕笑,看著他飽滿性感的唇瓣,極慢的道:“拿開你的髒手。”


    慕秋狠狠的瞪著她。


    玫果將紅唇湊到他耳邊,輕聲道:“一點紅手上的血腥,讓我覺得惡心。”


    慕秋全身一震,慢慢的縮迴手,眼裏對凡事都漠不關心的冷漠一掃而空,炙熱的怒火幾乎要將她熔化,他深吸了口氣,閉上眼,唯恐一個沒克製住,將眼前這個嬌小的女人活活掐死在自己手下。


    玫果不再看他一眼,悠然的走開,這個人現在還不如過去和她搶鳥窩,罵她的那個少年。要想他恢複本性,隻怕要先讓他再次會怒,會恨,讓他對這個世界還有感覺。


    她知道自己這樣做,有多危險,能當得頂級殺手的人,該有多無情,多冷酷,並不難想象。就在剛才,她就已經感到那股濃濃的殺手,他隻要動動手指,自己便有可能命尚黃泉。但她仍願意一試,除此以外,她再也想到更好的辦法。


    慕秋直到再也聽不見她的腳步聲,才睜開眼,望著她消失的方向,臉上陰晴不定。


    兒時那個女人惡毒可恨,卻沒有現在這麽可怕。她現在看起來嬌弱得象一片柳葉,隻要輕輕一用力,就能將她揉碎。但骨子裏透出來的強悍,卻讓他不敢輕易碰觸。


    她的笑象是無邪,說出的話,卻如片片利刃,將他這些年來好不容易形成的保護繭層層剝去。


    甩甩頭,象是要將那些不該有的東西從腦子裏甩出去,一跺腳朝玫果遠去的反方向大步走去。


    轉過花徑小道,鄂然的瞧見,梧桐樹下安靜坐在一塊大青石上捧著一卷書籍正在認真閱讀的身影。


    略為猶豫,走到那人身邊,“剛才的事,你都看見了?”


    末凡抬起臉,深邃的眸子象是可以包容一切一般寧靜,微微一笑,“欠下就欠下了,即使是你與她有了肌膚之親,你仍欠她。與她之間的肌膚之親,不過是為人夫君的義務,而不是還債。凡事何必強求?”


    他說完,仍看迴自己手中的書卷。


    慕秋被他淡淡的一言擊得渾身一顫,無論再怎麽抵觸,都不能否認與她是夫妻的事實。義務?這些年來,大家的確忽略了這個義務。


    末凡的淡然反讓他羨慕,他是怎麽做到的?可以保持這樣寧靜的心態。雖然他們六個夫侍彼此從不探問別人的來曆,但有一點大家都不會不知道,就是這兒的人,不會有一個人會心甘情願呆在這院子裏,沒有一個人沒有血痕累累的過去。


    “為什麽你不會厭惡那個女人?”


    末凡微微笑了笑,“厭惡又能起什麽作用?不過是給自己自找麻煩,既然不能避免,還不如順其自然。”他合起書卷,站起身,“我們也好久沒下過棋了,不如我們來一局?”


    “也好。”他現在的確需要找點事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斬去心裏末名的煩悶。


    玫果擺脫了慕秋,徑直去了佩衿的院子,結果撲了個空,丫頭們說他去謹睿那兒了。她想也沒想便往謹睿的竹院走,可到了竹籬門外,卻停了下來,不知該不該進去了。


    第一次靠近這個院子,他拚著手指傷殘斷琴弦,上次起火,他卻又拚著毀琴,而拒自己於千裏之外…….自己現在冒然闖入,不知又會不會發生什麽不該發生的事。


    但錦囊的事,卻也不容得多另耽誤,萬一被發現,會不會又拋起什麽風浪,她更不敢多想。


    正進退兩難間,玉娘抱著慕秋的小狗走來。看到門口的玫果微微一愣,站住了,曲膝行禮,“郡主。”


    “以後見了我,不必這麽多禮。”玫果輕點了點頭,摸摸小狗的頭,“它怎麽了?”


    小狗顯然精神不太好,但見了玫果仍十分歡悅。


    “剛才慕公子不在,丫頭們見它可愛,拿了些糯米糕喂它,可能吃多了些,這一會兒功夫就拉了肚子,精神也不好了,我抱它來找謹公子看看。”玉娘有些心虛的偷看了看玫果,這隻小狗可是她帶迴來送給慕秋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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