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垂在身側,下意識的握了握。


    這時候,紀璿玥捂著臉衝到劉冉跟前,委屈巴巴的哭訴著:“媽,我的臉好疼啊,人家什麽都沒做,姐姐就衝過來扇了我一耳光……”


    她的聲音一頓一頓的哽咽,眼睛裏幾乎是馬上就充盈了淚光。


    劉冉看了心疼,沒好臉色的瞪著紀安辛。


    “安辛,有話不能好好說嗎?她是你妹妹,再怎麽樣你也不能動手打人啊。”


    紀安辛張了張嘴,正打算反駁。


    蔣鳴月卻突然開口:“我們家辛辛做事向來有自己的分寸,不會無緣無故的這麽做。”


    她走到紀安辛麵前,看似蒼老的身軀,卻極力維護著自己的外孫女。


    “安辛外婆,你這話就不對了,難道我們璿玥就該挨打嗎?”劉冉也是個不退讓的,正好找著這麽個機會,一心隻想紀安辛難堪。


    要是趁機能攪黃紀安辛和魏沅西的婚事,她會更高興。


    周鈺扶著陳淑媛站在一旁,始終未說話。


    紀安辛見劉冉為難外婆,拉著蔣鳴月往後退了退,然後直視著劉冉。


    “劉冉阿姨,責備人之前最好先搞清楚狀況,你問問你的好女兒做了什麽,再來跟我理論會比較好。”紀安辛說著,目光瞪著劉冉,一點也不怯弱。


    劉冉怔了怔,看了紀璿玥一眼。


    久未說話的魏沅西這時候也站到紀安辛身邊,抬了抬下巴,朝紀璿玥說:“說說看吧,紀家二小姐。”


    紀璿玥頓時就止住了哽咽的聲音,垂著頭不敢看人。


    劉冉皺了皺眉,意識到情況不太妙。


    她推了推身邊的紀璿玥,語氣不太好道:“你說啊,悶著幹什麽?”


    紀璿玥咬了咬嘴唇,臉上脹紅一片,恨不得現在自己馬上消失。


    她緊緊握著拳頭,好半晌才開口:“是,是我的錯,我該打,她一點錯也沒有。”


    “……”眾人愣怔了片刻。


    紀璿玥雖未說什麽原因挨的打,但是這樣說,一定程度上也免除了長輩們對紀安辛不好的猜測。


    紀安辛挑了挑眉,說:“劉冉阿姨,你還有什麽想說的嗎?”


    劉冉沒迴答她的話,倒是狠狠朝紀璿玥身上拍了幾掌。


    “你這孩子怎麽一點也不懂事,到底惹什麽禍了?給我過來,看我不狠狠教訓你!”說著,她揪住紀璿玥的手臂,把人拽走了。


    吵鬧的聲音漸遠,紀安辛暗自在心裏舒了一口氣,然後才走到陳淑媛和周鈺麵前。


    “奶奶,周阿姨,不好意思,讓你們看笑話了。”她看著兩人,一臉抱歉道。


    周鈺倒是沒什麽,陳淑媛卻一直沉著臉。


    “到底是什麽情況?”她皺了皺眉,問。


    紀安辛張了張嘴,正打算解釋。


    “我來說吧。”一旁的魏沅西卻突然搶先說道。


    紀安辛看了他一眼,隻見他湊到陳淑媛耳邊,低聲細語了幾句。


    陳淑媛越聽,眉頭皺得越深。


    聽完,她的臉色比之前還難看,隻是不再沉著臉,全化作了對紀安辛的憐惜。


    “可憐的孩子,你受了這麽大委屈,怎麽都不跟我講呢?”她拉著紀安辛的手,心疼道。


    紀安辛笑了笑,說:“魏沅西說了會幫我查,我想著,你們都年紀大了,這些小事就不好再驚動你們……”


    “這怎麽會是小事呢?”陳淑媛擰著眉頭打斷她,“你如今是我們魏家的準兒媳,不管發生了什麽,都是大事。”


    “更何況,這件事差點危急你的人身安全,怎麽算是小事呢?”


    蔣鳴月在一邊聽著,先是看著自家的外孫女被她未來的家人這樣嗬護,心裏不禁感到欣慰和放心。後麵聽到說什麽危急人身安全,急著問:“什麽人身安全,辛辛,你們到底在說什麽?”


    紀安辛就扭過來安慰她,說:“哎呀外婆,沒事兒,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蔣鳴月一臉狐疑,還是堅持問,紀安辛隻好悄聲說之後再告訴她,蔣鳴月這才作罷。


    後來,紀家人沒等到零點,匆匆開車迴去了。


    時間已晚,紀安辛和蔣鳴月便留宿在魏家。


    紀安辛把蔣鳴月安置在房間後,想起她晚上有起夜喝水的習慣,便下樓去問傭人家裏有沒有保溫杯。


    傭人迴了句有,在櫥櫃裏找到拿給了紀安辛。


    紀安辛接了滿滿一大杯,然後打算上樓。


    才上了沒幾級台階,魏沅西就從上麵走下來,正好跟她迎麵撞上。


    紀安辛往後退了退,想起她今晚跟外婆住的房間是他的,便問:“你今晚睡哪兒?”


    魏沅西倚著扶梯,挑了挑眉,道:“我二哥房裏。”


    “對了……”紀安辛恍然想到什麽,“今天年三十,你大哥二哥怎麽沒迴家過年呢?”


    魏沅西無奈的聳了聳肩,解釋道:“大哥一家去他丈母娘家過年去了,我二哥呢,是個勞碌命,臨時被安排出任務,估摸著十天半個月都迴不來。”


    紀安辛點了點頭,說:“難怪不得。”


    末了,她往旁邊側了側。


    “那我先上樓睡覺了,晚安。”


    話落,她朝樓上走了幾步,與魏沅西擦肩而過。


    “紀安辛。”魏沅西突然叫住她。


    “還有事?”紀安辛停住了腳步,側身,迴過來看他。


    她站得比他高,頗有些居高臨下的味道。


    魏沅西後背倚靠著扶梯,抬了抬下巴,微眯著眼看向她。


    此刻夜裏二十三點五十七分,距離新年還有三分鍾。


    “零點還沒有到,你不想等著跨年嗎?”男人的嗓音低沉,眉眼如墨的看著她,在這深夜裏顯得有些攝人。


    紀安辛扯了扯嘴角,緩慢的啟唇道:“這裏又不能看煙花,一點年味都沒有,還不如躺床上刷劇呢。”


    “如果我說會有不一樣呢?”魏沅西往上站了一個台階,視線幾乎與她齊平。


    紀安辛怔了怔,微微挑眉問:“你難道有別的安排?”


    “想知道的話就跟我來。”魏沅西勾了勾唇,沉著聲音道。


    紀安辛握了握手裏的保溫杯,說:“可是我還要跟外婆……”


    “來吧。”魏沅西卻像等不及了似的,突然抓住她的手腕,牽著她跑下樓。


    紀安辛腳步踉蹌,差點崴了腳。


    “你慢點兒!”她揚聲喊,嘴角卻克製不住上揚的笑容。


    魏沅西牽著她在客廳的走廊裏奔跑,然後忽的停在一間房門口。


    他喘了一口氣,看著紀安辛。


    “什麽?”紀安辛氣息也不穩,眼睛亮亮的盯著他問。


    魏沅西沒說話,徑自推開了門。


    裏麵黑漆漆的,什麽都看不見。


    紀安辛眨了下眼睛,突然聽見門關上的聲音,然後更是什麽都看不見了。


    她不禁握了握男人的手,有些緊張道:“魏沅西,你到底想做什麽?”


    “別害怕。”下一秒,男人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紀安辛感覺他把類似眼罩的東西戴到了她的耳朵上,然後她的眼前出現了一片灑滿星星的澄澈夜空。


    “嘭”的一聲,煙花騰飛上天,在夜空中炸開。


    然後,一陣接著一陣,璀璨的煙花耀眼如光。


    紀安辛嘴角揚了揚,忍不住興奮的說:“魏沅西,這樣的煙花秀我還從來沒見過。”


    “是麽?”魏沅西勾了勾唇,問:“好看嗎?”


    “嗯。”紀安辛重重的點了點頭,“應該讓外婆和奶奶她們也來看看,現在城裏都禁止這些,過年都沒以前有味道了。”


    “我還記得小時候都隨便放的,你知道擦炮嗎……算了,你肯定都沒玩過。”想了想,她又沒再說之前的話題。


    “安辛。”男人突然親昵的叫她。


    紀安辛怔了怔,嘴裏的話不由得停了下來。


    下一秒,男人的手落在她的腰上。


    紀安辛身子僵了僵,手下意識的疊放在男人的手上。


    “怎麽了?”她的聲音也低了下來。


    魏沅西突然摘掉了她頭上的眼罩,眼前的煙花頓時消失不見了。


    黑暗的房間裏,沒有了彼此說話的聲音,安靜的氣氛便顯得尤為明顯。


    紀安辛抿了抿嘴唇,清晰的聽到男人唿吸的聲音。


    唿吸相間,糾纏著她跟他身上各自的味道。


    突然間,她的脖子上被男人落下一吻。


    “安辛……”他又一次叫了她的名字,紀安辛深吸了一口氣,重複著問:“怎麽了?”


    情況變化得太快,紀安辛都還沒得及反應。


    但她隱隱察覺到今晚的男人跟平時不太一樣。


    她跟他說好,在她沒答應之前,他不會碰她。


    自那次兩人在她的嘉裏公寓發生關係之後,已經過了許多天。


    這是他第一次這麽明顯的表達他的欲望,她像是也被蠱惑了。


    魏沅西頓了頓,貼著她的耳朵,嗓音低沉的問:“我可以叫你辛辛嗎?”


    “辛辛”是紀安辛從小到大的小名,安玉雁這麽叫她,蔣鳴月也這麽叫她,她們都是紀安辛至親的親人。


    她不明白他為什麽這時候提這個問題,但她也沒空想了,因為男人已經吻上了她的嘴唇。


    氣息交織,紀安辛含糊著說:“可,可以……”


    “辛辛。”唿吸間,他親昵的叫著她。


    在被黑暗籠罩的房間裏,一切聲音都被放大。


    紀安辛是個正常的女人,尤其是在麵對男人如此熱情的攻勢之下,更何況,她心裏對這個男人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意思。


    意識模糊間,他貼著她的耳朵問:“可以嗎?”


    紀安辛迷蒙著眼睛,點了點頭,轉而又想起這黑漆漆的屋子他也看不見,便輕輕的嗯了一聲。


    後麵,一切都順理成章了。


    潮流退去之後,魏沅西抱著紀安辛靜靜的靠在牆角。


    牆角的壁燈不知道什麽時候被觸碰到開關,這會兒已經亮了起來。


    紀安辛靠在男人的懷裏,微微的睜開眼睛,借著微弱的壁燈,瞧清了裏麵,原來是一間小型的影音室。


    身下墊著她的衣服,上麵搭著男人寬厚的大衣。


    紀安辛縮了縮露在外麵的腳,意識漸漸從剛才那場激情的纏綿中拉迴。


    魏沅西看見她的舉動,往上拖了拖大衣,蓋住她露在外麵的肩膀。


    “冷了?”男人略微有些沙啞的聲音問。


    紀安辛搖了搖頭,抿了抿嘴唇,然後說:“我該迴房間了。”


    魏沅西摟在她腰上的手卻緊了緊,嘴唇還在她臉頰上親了一口,輕聲著道:“再陪我一會兒。”


    男人的聲音很溫柔,舉止透露著情人之間的寵溺。


    “……”紀安辛心裏產生奇怪的感覺,直覺他會講些什麽,心髒不安的跳動著。


    又過了片刻,紀安辛實在承受不了這種沉靜又曖昧的氣氛。


    “我真的該走了,要不然外婆該下樓找我……”說著,她動了動,打算起身。


    下一秒,男人卻突然扣住她的腰,往迴一收,更近的貼著她的胸口。


    紀安辛沒防備,嚇了一跳。


    她有些惱了,拍打男人的胳膊,沒好氣道:“你有事就說事兒,別耽誤我時間。”


    魏沅西看著她突然暴躁的舉動,笑了笑,挑眉問:“你怎麽知道我有事跟你說?”


    “不然你還想怎樣?再來一炮嗎?”紀安辛聳了聳肩,“抱歉,我可沒那個精力了……”


    說著,她裝模作樣的打了個哈欠。


    魏沅西聽她如此直接的說那種事,眸子沉了沉,勾唇道:“你覺得我隻是想跟你做才帶你來這裏的嗎?”


    紀安辛見他的臉色變得難看,怔了怔,下意識說:“難道不是?”


    男人嗤笑一聲,扣住她的下巴。


    “你做什麽,鬆開。”男人的力度不輕,紀安辛被弄疼,掙紮著晃動。


    魏沅西鬆了少許,手卻還是扣著她的下巴。


    “我現在說的話,你認真聽好了。”魏沅西幽深的雙眸注視著她,態度認真的說。


    紀安辛沒見過這樣的他,怔愣住,剛才那陣不安又從胸腔裏跑了出來。


    “我也不知道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魏沅西不太確定的說,“也許是你當著我的麵要路正南微信的時候,也許是那次在休息室你威脅我的某個瞬間,又或許是其他什麽時候,反正我已經弄不清了。”


    紀安辛直覺他要說什麽,那種不安感更強烈了。


    “我不明白你話裏的意思。”她避開男人灼熱的視線,臉偏到一邊。


    “你懂!”魏沅西卻又將她的臉轉了迴來,逼她看著自己。


    “上次,在療養院,我同外婆說我跟你雖然認識的時間短,但這一點都不妨礙我喜歡你。這話不是我說來騙她的,是我的心裏話。”他的目光落在女人的臉上,不放過她的每一個表情。


    自她搬過來跟他一起住之後,魏沅西早就想這麽說了。


    他不是個優柔寡斷的人,這段日子他反複在心裏問自己,得到最終的答案之後,他慣來是主動出擊。


    紀安辛有些慌,手有些無措的抓了抓頭發。


    “我們,我們這樣是不對的……”紀安辛歎了一聲,臉色難看道,“你這樣,我很有罪惡感,甚至會懷疑你跟寧施施分手也是我的原因,是我的不對……”


    “不是。”魏沅西驟然握住她的手,“我同寧施施分手,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


    他舒了一口長氣,有些糾結道:“是她背叛了我們的感情。”


    紀安辛愣了愣,沒想到真被她給猜中了。


    “總之,現在是我跟你之間的事,一切都與她無關了。”魏沅西握了握她的手,與她十指交叉。


    紀安辛卻還是沉著臉,抿唇不語。


    魏沅西扣緊她的手,另一隻手往後撥弄著女人垂落下來的頭發,聲音低沉的問道:“你呢,是怎麽想的?”


    “……”紀安辛沒說話,抬頭看著他。


    “我覺得很亂,太突然了,我沒做好準備。”她輕聲的說,“還有,我們之前說好的協議結婚……”


    “那些都可以解除。”魏沅西果斷道,“而且,你不覺得這樣很好嗎?奶奶和外婆她們也會很樂意看到。”


    “除非,你一點也不喜歡我……”這最後的一句,魏沅西是有些猶豫的說出來的。


    紀安辛看著他,沒說話。


    魏沅西以為她默認了,瞬間臉色就黑沉了下來。


    他咬了咬後槽牙,克製著問道:“你真不喜歡我?”


    紀安辛見他臉色已經很難看,預感到她再不說話,這男人可能下一秒就會暴躁起來。


    “也不是。”紀安辛搖了搖頭,“在很多女人眼裏,你是個很有魅力的男人,天生自帶吸引異性的光環……”


    “我現在問的是你,不是其他什麽別的女人。”魏沅西打斷她,認真道。


    紀安辛頓了頓,繼續說:“我承認,我心裏對你是有些好感,不然我也不會願意跟你上床。”


    “我就知道。”她還未說完,魏沅西就激動的擁抱住她,“我就知道你不是對我沒有感覺,真好。”


    紀安辛臉頰貼著他的肩膀,蹭了蹭。


    走出這一步,對她來說是個險招。


    本來,她是可以拒絕男人的表白,兩人還是像往常一樣,做一對協議夫妻。


    但人的心都是貪婪的,想要的總是很多,不願意放棄送上來的東西。


    更何況,她也想體驗這種被人嗬護的快樂。


    前二十五年她的人生缺少的,她都想擁有。


    兩人擁著抱了片刻,直到魏沅西突然連著打了三個噴嚏。


    紀安辛忍不住提醒:“真該迴去了,不然咱倆都得折騰感冒。”


    魏沅西有些舍不得,今晚算是他跟她正式定情的日子,他不想就這麽簡單的過去。


    兩人各自穿好衣服,魏沅西過去摟著她親了又親。


    “去我房間?”唇齒間,他聲音有些含糊的問著她。


    紀安辛側了側臉,躲開他。


    “不行,外婆會發現的。”她捧住男人還要襲過來的臉,拒絕道。


    魏沅西就撫摸著她的手,嘴唇親了一口她的手心。


    “反正咱們也耽誤這麽久了,外婆是明白人,肯定也知道的。”男人不放棄,繼續遊說道。


    紀安辛有點被他說動,糾結的開口:“那我先迴房間看看外婆有沒有睡覺。”


    魏沅西嗯了聲,拉住她的手,盤在自己的腰上,然後嘴唇又不受控製的親上她。


    “真不想放開你。”他戀戀不舍道。


    紀安辛耐著性子,又跟他鬧了片刻,才相攜著一起上樓。


    兩人的房間都在三樓,紀安辛先去了她跟外婆的房間。


    屋裏有些昏暗,隻留了床頭的燈,蔣鳴月這會兒也已經睡了,氣息沉重的打著唿。


    紀安辛在床頭放下保溫杯,又關了床頭燈,然後才靜悄悄的踱出房間。


    魏沅西就在外麵的走廊上等著她,見人出來,摟住她就往另一間房裏鑽。


    “慢點兒。”紀安辛見他猴急似的,差點被門框絆倒,不由笑著訓了句。


    魏沅西哪裏還肯再等,像摟小孩似的抱著她進了裏麵的浴室。


    也許是確認了彼此的心意之後特別高興,又或者是被這熱鬧的新年氣氛所誘惑,兩人在浴室裏玩得很歡。


    最後那一刻,紀安辛陷進軟乎乎的枕頭裏,雙手摟住男人的脖頸,嘴唇貼著他的親吻。


    後來什麽時候睡過去的,她也不知道了。


    可能是認床的緣故,天還沒亮的時候,紀安辛就醒了。


    她動了動,發現自己在男人的懷裏,魏沅西一隻手也搭在她的腰上。


    魏沅西向來淺眠,聽見動靜,眼睛都沒睜開,就摟著她往自己的懷裏靠了靠,嘴唇下意識的親了親她的額頭。


    “還早呢,再睡會兒。”他低聲道,聲音略微有些沙啞。


    “我……”紀安辛張了張嘴,發現喉嚨裏幹得厲害,開口的聲音也有些沙沙的。


    她皺了皺眉,估摸著是昨晚被男人纏著叫太多的緣故。


    這樣想著,她對眼前的男人便有些不滿。


    “都怪你。”她伸出食指,戳了戳男人的下巴,怨念道。


    魏沅西徹底被擾醒,捉住她的手,微微張開疲憊的眼睛。


    “怎麽了?”他啞著聲音問。


    紀安辛往上麵靠了靠,盯著他說:“我得在外婆醒之前迴去。”


    “外婆不會在意的。”魏沅西皺著眉道。


    軟玉溫香,他實在不想放走。


    紀安辛搖頭,坐了起來,開始穿衣服。


    魏沅西見勸不聽,也坐起身,說:“我送你。”


    “不用了。”紀安辛笑了聲,“這麽點距離。”


    話落,她很快穿好了衣服,下床穿拖鞋。


    魏沅西靠著床頭,就那樣看著她,眼神似乎怨念。


    紀安辛走到他那邊,低頭在他的唇上落下一吻。


    “走啦。”她扔下一句,便出了門。


    魏沅西摸了摸嘴唇,笑著搖搖頭。


    紀安辛迴去之後,悄悄的脫衣服上床,還好蔣鳴月睡得沉,並沒有醒過來。


    她躺下去之後,可能是太累了,睡得特別沉。


    睜眼的時候,外麵已經天光大亮。


    屋外咚咚的敲門聲響個不停,紀安辛捂著腦袋坐起身,發現外婆也沒在房間裏。


    “進來吧。”紀安辛朝外麵喊了句。


    話落,門就被推開了。


    魏沅西端著早點,從外麵走進來。


    紀安辛眨了眨眼睛,確定自己沒看錯。


    “怎麽是你?”她一臉不解的問,下一秒臉色變得慌亂,急切的問:“現在幾點了?”


    大年初一的早上,她可不能睡過頭啊。


    “別著急。”魏沅西在床邊坐下,笑了笑,說:“奶奶她們不會說你的。”


    她沒聽,在床頭櫃上找到自己的手機,一看時間快九點了,忍不住拍了下男人,不滿的說:“怎麽不過來叫我起床?”


    魏沅西挑了挑眉,說:“我這不是來了嗎?”


    說著,他朝前遞了遞早點。


    紀安辛撇撇嘴,低頭看了看,見是一碗個頭飽滿的彩色湯圓,上麵還墜著花紋,旁邊還有一碗水餃。


    傳統裏講,新年初一早上吃這些,一整年才會有福氣。


    “怎麽有兩碗?我吃不完。”紀安辛皺眉道。


    魏沅西勾唇:“我也還沒吃。”


    紀安辛就看著他,說:“要不,我們還是下樓跟奶奶他們一起吃吧?這樣不太好。”


    “他們啊,早就吃完早餐了,這會兒在樓下花園裏轉悠消食兒。”魏沅西解釋道。


    “……”紀安辛抿了抿嘴唇,越發怨起自己怎麽就賴床了。


    魏沅西見她不動,便提醒:“快吃吧,等會兒涼了。”


    紀安辛嗯了一聲,端起那碗彩色湯圓,盛了一顆喂進嘴裏,魏沅西則端起那碗水餃吃。吃到中途,紀安辛惦記上男人碗裏的水餃,魏沅西見她眼巴巴的,就著自己的勺子,喂了她一枚。


    兩人就這樣,你一口湯圓,我一口水餃,交換著喂對方。


    很快,兩碗都被消滅了。


    吃完,紀安辛準備去洗漱,下了床便踱步去浴室,魏沅西也跟著進去。


    紀安辛拿起牙刷,瞥了旁邊的男人一眼。


    “你怎麽進來了?”


    魏沅西拿起另一隻牙刷,挑了挑眉,說:“你忘了,這才是我的房間。”


    說著,他朝紀安辛擠牙膏的手邊遞了遞。


    紀安辛扯了扯嘴角,往他的牙刷上擠出牙膏,然後又給自己擠上。


    洗手台麵前,兩人並排站著刷牙。男人的個子很高,紀安辛站在他旁邊,莫名覺得被壓迫,下意識的往旁邊挪了挪。


    魏沅西:“……”


    紀安辛低著頭,接了一杯水。


    魏沅西看鏡子裏麵,旁邊女人埋著腦袋,他不由得勾了勾唇。


    幾分鍾後,紀安辛刷完,用水漱了漱口。


    她剛放下杯子,男人就拿了過去。


    “用你自己的。”紀安辛朝他瞪了眼。


    魏沅西沒聽,嘴裏含著泡沫,含糊著說:“我連你的口水都吃了,還在乎這個?”


    “……”男人毫無征兆的說騷話,紀安辛的雙頰不自覺變得燥熱。


    她往手上接了一捧水,打濕臉之後,手去拿旁邊的洗麵奶。


    這次來魏家,紀安辛隻帶了洗麵奶和簡單的水乳套裝。


    她擠出洗麵奶,用水打濕之後,搓出泡沫,然後再往臉上揉。搓了片刻之後,她再接水洗臉。


    魏沅西刷完牙,就站在旁邊看著她。


    紀安辛洗幹淨臉上的泡沫之後,手掌心輕輕的拍打幾下臉,再擦上水乳。


    然後,她讓到一邊,說:“你洗吧。”


    魏沅西嗯了聲,彎下腰,開始洗臉。


    紀安辛迴到床邊,換上她昨天帶來的衣服。


    她先穿了絲襪,然後才穿上麵的黑色打底線衫,接著套上那條棕色格紋的毛呢半身裙。她背對著浴室,不知道有人已經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


    紀安辛低頭,拉動裙子側邊的拉鏈。


    可她扯了幾下,沒扯動。


    男人不知道什麽時候走到了她身後,問:“怎麽了?”


    紀安辛皺了皺眉,說:“拉鏈扯不動。”


    “讓我看看。”魏沅西半蹲下身子,抬手摸了摸拉鏈那裏。


    他看了會兒,發現有根線卡在裏麵了。


    他扯了扯線頭,拔出來後試了試拉鏈,果然拉上了。


    “好了。”他揚起頭,朝紀安辛扯出一個笑容。


    紀安辛低頭看他,許是因為洗了臉,男人額角的碎發上掛著些水珠,目光幽深而又清亮。不過,男人的下巴上卻冒著一圈短短的胡茬。


    她便啟唇道:“還沒刮胡子吧?”


    魏沅西怔了怔,起身摸了摸下巴,那裏果然有些紮手。


    他略一挑眉,看向紀安辛,問:“很難看嗎?”


    紀安辛沒想到他突然問這個,想了想,老實道:“難看倒是不難看,隻是跟平時的你相比,似乎邋遢了些。”


    “……”聞言,魏沅西臉沉了下去。


    他盯著紀安辛,好半晌才啟唇道:“幫我。”


    “?”她不解的挑了挑眉。


    魏沅西捉住她的手,又開口:“幫我刮胡子。”


    紀安辛不願意,嘟囔著:“你自己刮,我得下樓去了,看看外婆跟你奶奶相處得好不好。”


    “她很好。”魏沅西肯定道,又說:“老人家有老人家的話聊,你去湊什麽熱鬧?”


    紀安辛還是拒絕,說:“我不會。”


    說著,她去扒男人的手,魏沅西卻突然推倒她。


    紀安辛一點防備都沒有,腳沒站穩,直直的摔倒在床上。


    很快,魏沅西傾身壓了上來。


    “不幫我刮也行,咱們做點別的?”


    男人捏著她的下巴,嘴角噙著一抹笑,話裏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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