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天承運,皇帝詔曰,茲定北侯大將軍,未召入京,溝通齊王謀反,今已查實,朕痛之入骨,憤不能平,琢收迴侯爵尊位,望元家昔日護國之恩,特賜予子輩免死,貶為庶民,欽此!”


    伴隨著宮中皇後薨逝,定北侯也緊隨其後,元家幾輩人積攢下來的定北侯爵位就此被皇帝收迴,官邸被查封,元家的家眷迫不得已,臨時租了一個小院子居住。


    與此同時,五品官溫聞的後宅花園子裏,一個年芳十六的小姑娘被嫡姐推入水中。


    小姑娘掙紮了幾下,頓時沒了唿吸,稍稍過了三息之後,水中的女孩猛地睜開眼睛,元幸池隻記得她上一刻死在了北容懷裏,對目前的環境還有些懵。


    麵對著自己被四麵八方的水包圍,元幸池抵抗不過求生的本能,向著岸邊遊去。


    渾身濕漉漉的半跪在岸邊,周圍滿是陌生的環境,直到腦海中小姑娘的記憶襲來,元幸池按住太陽穴,臉色蒼白,失笑一聲“奪舍重生”


    若是能活著,誰想死呢。


    當時齊王逼宮,她雖然不是主犯,卻是給齊王提供了便利的從犯,若想保住元家老小,她除了死別無選擇,隻希望皇帝能看在她救了他的份上,能對元家從輕發落。


    “賤蹄子,命還挺大”


    嫡姐溫婉帶著人浩浩蕩蕩走了過來,伸手想要打她的耳光,卻被條件反射的溫如給躲了過去。


    元幸池接收了原主的記憶,她本是溫家的庶女,生母是青樓裏的花魁,為人懦弱,逆來順受,說好聽點的是老實,難聽點的是好欺負。


    可小姑娘隨了生母,長了一張如花似玉的臉蛋,時常被容貌平平的嫡姐欺負,卻一直都不敢反抗。


    魂魄換了元幸池後,一下抓住溫婉的手腕,將其反扭“啪”的一巴掌,打在溫婉的臉上。


    溫婉“捂著臉”向來是家裏小霸王的她,那裏吃得下這種虧,張牙舞爪的就要撲上去。


    溫如側身一躲,溫婉一下子跌進了荷花池中。


    如今的天氣不過正月出頭,荷花池的水寒冷無比,溫婉掉進去,厚重的衣服浸濕,當場暈了過去“大小姐落水了,救人啊”


    下人們手忙腳亂,見此情況的溫如扯出一個嘲諷的笑“蠢貨”一報還一報,她算是為原主報仇了。


    “叮,氣運收集係統加載中……”


    “加載完成,請宿主盡快收集氣運”


    “係統掃描中,附近氣運強盛者,探花郎聶文軒,好感度:40,還請宿主盡快攻略”腦海中突然多了一道電子聲音,元幸池緊張的看向四周“什麽人,出來?”


    伴隨著係統將它的功能逐漸介紹給元幸池後,溫如麵上的表情逐漸變得溫和,看著商城裏的一係列變美工具,不得不說,這讓上輩子一直是女漢子的元幸池動心了。


    “兌換膚如凝脂”隨著溫如的話落,氣運值清零,溫如的皮膚逐漸變了,如同凝固的油脂般潔白且細嫩。


    聶文軒受好友相邀,來溫家做客,卻不想目睹溫家嫡女將庶女推入水中,而庶女自救,以眼還眼還擊的一場好戲,嫡女偷雞不成蝕把米,那位靈動的庶女離去的背影,堅韌不拔,倒是讓人挺有好感的。


    溫如身為溫家的小透明,雖然不被人關注,可也有不關注的好處,例如偷偷出府,都沒人察覺。


    出了家門,來到昔日的定北侯府門前,看到的便是大門上貼著的封條,掉漆的柱子,一片蕭瑟的場景,門前懸掛的牌匾早就被摘了下來。


    迫切想要知道家人情況的溫如經過多方打探,終於在一個小四合院裏找到了家人,可她頂著另一具殼子,相見不能相認。


    悄悄將身上所有錢財都留給了母親和小侄子們,溫如來到了埋葬著她自己的紅楓林,抱頭大哭一場。


    “這位姑娘,你沒事吧,擦擦眼淚”一隻修長的手將帕子遞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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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熠辰宮中,算盤珠子巴拉響,楚辭正在查看銀行賬本,背靠皇家,戶部尚書主理的銀行,口碑樹立的太好,受到了京都百姓和商戶們的推崇與信賴,各種單子接踵而來。


    自從娘娘懷孕後,尤其愛嗜睡,又時常睡不踏實,平兒點燃了梔子花熏香,這是娘娘最喜歡的一款。


    她懷孕後,一直用膳食調理,身體一天比一天好,麵色紅潤有光澤,肌膚更是如雪一般滑嫩,其中有一半的功勞都是平兒的。


    嗅著清香淡雅的梔子花,楚辭停下了巴拉算盤珠子的手,合上賬本,將腹部的毯子往上提了提,蓋住肩膀,陣陣困意襲來,靠在軟塌上睡了過去。


    醒來後,已經是下午時分,禦膳廚房將菜舀送過來,小廚房,平兒也做了一些養生的藥膳,一般藥膳端上來以後,楚辭也吃不完,都會被安兒分給小宮女給吃了,熠辰宮,沒誰不讚揚平兒的手藝。


    楚辭這日一如往常一樣,去禦書房裏,看見大明在批改走著,她不打擾,隻是靜靜地看著他辦公事。


    “來了也不吱一聲,我讓福來將炭火搬進來”北容看著阿辭,麵色紅潤,眉不描而黛,膚無需敷粉便白膩如脂,伸手扶住她的肩膀,兩人走到桌案前。


    “下棋嗎?”北容自從當上皇帝,棋藝可謂是突飛猛進,也或許與他時常召官員們進宮下棋,磨煉棋藝有關。


    “好啊,看我不殺的你落花流水”楚辭一口答應,事實上她也很想跟大明下棋,剛來那會,她是壓倒性的碾壓,現如今,兩人的棋藝可謂是半斤八兩,孕後,楚辭一直幹什麽事都懶洋洋的,難得看著她興致這麽高,不想掃了她的興致,陪著她去了。


    兩人對亦,下了大概一個多時辰,也不知怎麽的,今日格外的困頓,楚辭以一子之差贏了後,放下棋子,有些昏昏欲睡的。


    心裏有些納悶,她剛剛才起來,晌午那會睡了兩個多時辰才來禦書房,這會兒怎麽又想睡覺了,現在是二月處的天,雖然是有春困一說,可也不該如此嗜睡吧。


    可若說有身體不適,她昨日才看過太醫,太醫說一切正常,沒什麽不妥當的。


    “大明,我好困啊”


    孕婦嗜睡,阿辭格外多了一些,北容雖然奇怪,卻依舊將人連著毯子抱起,送到了後麵的床上去,替她掩好了被角。


    躺在床上的楚辭隻覺得自己像是被什麽下了降頭似的困頓,雖然覺得很奇怪,但是上眼皮跟下眼皮打架,她受不住陷入深眠之中。


    次日一早,楚辭清醒後,用了早膳,又一次陷入沉睡中,等到主子睡著後,饒是安兒反應遲鈍,都知道主子這種嗜睡反應不妥當。


    平兒把了一次又一次脈,還是沒診出什麽問題,當即兩人合計就去向陛下說了主子的事情。


    北容得知後大驚,立馬將太醫院四個首席太醫宣了進來,一個一個診治,四個太醫會診還是搖頭說沒不妥當,也有的自謙可能是因為自己才疏學淺,所以診斷不出來。


    一旁身上帶著濃重草藥味的古太醫,專門診治疑難雜症,診斷了半天脈象正常,並無不妥,可是聽了安兒跟平兒的話,心中一個念頭閃過,手立馬抖落了一下,想確定又不敢確認,心裏猶豫不定。


    這樣的反常立馬落到北容眼中“古太醫,阿辭可是有什麽不妥?”


    古太醫沒答話,而是麵色沉重從藥箱裏取出銀針,紮在娘娘的虎口處,輕輕碾了碾,抽出的時候,銀針尖帶上了一抹紫色,聞起來有些腥臭,心裏有了答案。


    “皇上,臣以前在一本古籍上有描述到一種病症,與娘娘如今的症狀很相似,那種病叫做美人醉,又喚嗜睡症”


    北容心裏一驚,握緊了手“你說什麽?什麽叫嗜睡症?”


    他曾在現代聽過瞌睡症狀,可那些病貌似都是遺傳,楚家沒聽過有誰得過這種病的。


    帝王一怒,伏屍千裏。


    太醫們都萬分緊張,心裏不由的埋怨古太醫“你倒是快說啊,我們的項上人頭都在你手裏了”


    麵對暴怒的北容,古太醫豪無畏懼地說“所謂嗜睡症,如名字所說,是犯了嗜睡的症狀,病人會越來越嗜睡,開始可能是隔離一個時辰或著兩個時辰就想睡,睡上幾個時辰就會醒來。但是隨著病情越來越重,睡的時間會越來夜長。一天,兩天……直至再也醒不過來”


    北容握著阿辭的手,不相信地問“難道就沒有治療的辦法嗎?”


    古太醫低著頭道“沒有,嗜睡症,到現在為止,無藥可治”


    北容嚴厲地叫著“要是治不好阿辭的病,你們全部給我陪葬!”


    其他太醫都噤若寒蟬。隻有古太醫說了一句無疑火上澆油的話“皇上,臣無能為力,就算皇上要殺了臣,臣還是束手無措”


    北容氣急了,從桌子上拿出茶杯狠狠的砸了過去,看著所有的太醫都不說話,勃然大怒“朕養你們一個一個都是酒囊飯袋不成,沒有辦法,便去想啊,這種病,總得有個根源吧,從根源上處理,萬物相生相克,一樣樣藥物去試,總能有一樣相克的,你們太醫院五百多人,是吃閑飯的嗎?要是治不好阿辭,你們都別想有好日子過”


    麵對皇帝的威脅,眾人也是額頭冒汗,真要是有辦法,他們誰不想去治,這要治好了可就是天大的功勞。


    古太醫倒是仍然很鎮定地說“皇上,美人醉這種蠱毒起源於蜀地苗疆,苗疆世代祖傳的毒經上麵便記在了蠱毒,隻可惜,當年北齊先帝一統江山的時候,認為巫蠱對人有害,便命令將士們對苗疆大肆屠,殺,如今存活的苗女寥寥無幾”


    “要想醫治娘娘,如今隻有一個辦法,就是懸賞招醫,這天下人能人異士眾多,給予大筆的懸賞,也許就能找到能治這病的人,民間有一位女大夫,四處行醫,據說醫術十分了得,在民間有著女神仙之稱,要是能招到此人,說不定娘娘還有一線希望”


    古太醫說罷,就退迴下方,站著不動了,北容立馬宣旨讓人去查女神仙的行蹤。


    其實古太醫有些心理話沒說完,貴妃娘娘在宮裏據說囂張跋扈,得罪的人不算少,如果是有人花了大價錢買來蠱毒,投放到貴妃身上,那他們就算是找到女神仙,估計也沒轍。


    而這位女神仙仇恨皇室中人,她知道是為皇室之人治病,估計早就逃得無影蹤了,可是項上人頭不保,他隻能給皇帝一個希望,總比沒希望得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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