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公以為大龍沒聽清他的話,就又重複道:“大龍啊,你要是惹爹生氣了,就給爹道歉,做孩子也得會做,錯了嘛就認錯,啊?你長大了,懂事了,這道理你該懂。對吧?”


    大龍的聲音比剛才高了一些,說,“我沒錯,我為什麽要給他道歉?是他願意生氣,就是為了顯示威風唄。”


    宋江立即看著太公、手指大龍,氣哼哼地說:“你你,你看看這孩子,你!這都是跟誰學的?怎麽成了這麽個東西?二弟啊,你快去讓執法隊來把他弄走!”


    太公一聽,就拍了拍桌子說:“你說什麽?讓誰?執法隊?你梁山上那個執法隊?”


    宋江沒吭氣,隻點了點頭。太公也來氣了,說:“你是嫌丟人不夠是吧?你不知道,好事不出門,惡事傳千裏?你以為我在你這梁山上活得痛快嗎?沒有你當年那些事兒,我能到這裏來?我那莊園我那家,我經營了一輩子、混了一輩子,卻混到土匪窩裏來了,你怎麽就不想想,你還嫌丟人不夠?你還要讓我的孫子再去給我丟人現眼嗎?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你梁山有梁山的規矩,你梁山的規矩不是管孩子的,是管你手下人的,孩子的事,是家裏的事,你為嘛要用你梁山的規矩來管孩子?你走吧,大龍的事啊,我來說。走!”


    爹被爺爺給趕走了。大龍看到宋江走的時候梗著脖子氣哼哼的,還恨恨的看了他幾眼。


    看著宋江走了,爺爺又對大龍說:“大龍啊,你從小就沒和你爹在一起待過,你們缺乏父子感情啊,你們得有個慢慢溝通的過程啊,跟你爹得慢慢熱乎起來。爺爺我知道,你見不到你娘,心裏難受。從我本心說,也想讓你見到你娘啊,可你娘沒了啊,人死不能複生,對吧?你爹和你叔也是從小就沒了娘,他們怎麽辦?他們從來沒有抱怨過,他們也知道這個理兒啊。你隻要明白這個理就行了。你是個乖孩子,你懂事你明理,對吧?明兒早上吃飯的時候啊,給你爹磕個頭,認個錯道個歉,啊?這事就過去了。往後哩,好好的,該上學上學,該學武學武,給你爹爭個臉爭點光,也給自己爭口氣,好吧?這樣爺爺也放心。爺爺老了,管不了那麽多事了,可是你的事啊,爺爺還是要管的。誰讓我是你爺爺哩?”


    爺爺這些話可以說是苦口婆心,溫暖中帶著嚴肅,勸說中帶著教育。大龍聽著爺爺這些話,心裏越來越感動,後來就背過身去哭了,無聲地哭了,肩頭一抽一抽的。太公不再說話,隻看著大龍無聲地抽泣。大龍隻哭了短短一會兒,突然收住淚水,把流進嘴裏的淚水咕咚一聲咽下去,又擦了擦眼睛,猛然轉過身,對著爺爺說道:“爺爺,我知道了,我記住了,孫子不好,讓你操心了。你去歇息吧。”


    說罷,就和宋清一邊一個,攙著太公送迴了屋裏。這一夜,盡管經曆了白天那麽多的事情,可是,也許是因為經曆的多了,磨礪得的多了,承受力也強了,心裏反倒平靜得多,再加上又有點發燒,這一夜反倒睡得很踏實,一覺就睡到了大天亮。


    睡醒以後,渾身沒有勁,一起來就頭疼頭暈,惡心想吐,自己用手摸了一下額頭,燙的厲害。大龍知道,自己被弄到水裏,撈出來之後又受了風,一定是受風寒了。宋清過來叫他吃早飯,他說:“叔,我不想吃了。難受。”


    宋清不知道他挨淹受凍的事,聽他說話聲音很弱,有氣無力的,就說:“唉,你爹呀。你爺爺已經說了你爹啦,你也別太當事兒,自己的爹嘛,他不說你誰說你?是吧?別再想這事了,吃飯去吧,不吃飯怎麽行呢?慢慢的長大了,就是男子漢了,男子漢心胸要寬嘛,得能盛事兒。和自己的爹鬧點小別扭,還真當迴事啊?”


    大龍說:“不,我不是為我爹的事,我難受啊。”


    宋清見他用手捂著額頭,就過去用手一摸,哦喲,這麽燙!發燒了。再一看他的嘴唇,已經起了燎泡,並且口唇慘白,眼球上網著血絲。宋清就說:“哎呦,燒的挺厲害呀,那你再躺下吧,一會兒我讓人去給你抓藥。”


    宋清迴到太公的屋裏,見太公和宋江都已坐下。見那男仆把飯菜擺好後正要出門,宋清叮囑道:“你吃了飯,快點到石碣村去找那個郎中,就說一個十六歲的男孩受了風寒燒得厲害,抓點藥來,要快啊!”


    男仆答應著走了。太公一聽就站起身來,一邊問:“大龍病了?”一邊就往外走。宋江宋清也跟著來到大龍的床前。太公摸了大龍的頭,說道:“哎呀呀,這孩子啊,你看看,病了吧?那就好好歇著吧。你叔找人去給你抓藥了,等會我讓他們給你做好吃的來。”


    宋江什麽都沒說,隻歎了口氣,就跟隨太公迴到了太公屋裏,準備吃飯。太公一進門,不等坐下,就叫道:“三郎”,宋江應了一聲,太公接著說,“你讓我怎麽說你。你做過官,如今又是山寨當家的,怎麽能這麽對待孩子呢?這孩子才來了十天呀。這下好了,折騰病了吧?你要把他折騰出好歹來,看你怎麽著,你就是不怎麽著,我還不讓你呢?咱宋家眼下就這一條根兒,你再不好好的疼惜著點兒,哼!”


    宋江就說,“這孩子毛病忒多了。我不知道,他在你跟前的時候,你怎麽跟他淘的?他又是怎麽惹你生氣的?這才來了十天,你看看他出的這些事兒。尤其是他身上帶了那麽多的銀子,掉到了水泊裏,讓人家怎麽說?這不是給我丟臉嗎?這不是給咱宋家丟臉嗎?你說我能不氣?你說,我不管他誰管?你老人家這年紀了,總不能讓你親自管吧?再說了,老話都講究一輩子不管兩輩子事,你替我管呀,我怎麽能忍心?再說你又怎麽能舍得?可你不能管我再不管,他能成人成器?常言說,目不琢不成器,人不學不知義,不管他就會成禍害。他不就是發個燒嗎?誰沒個小病小災兒的?小孩子好的快,根本就用不著給他抓藥,出上一身大汗,多灌點水就好了。爹,你也不要生氣,昨天晚上是我不好,把你吵醒了,給你添堵了,兒子給你賠禮道歉。”


    太公就用手點了點宋江說:“你呀,你比你爹有本事有能耐,我也不想多說你。唉,往後啊,和自己的兒子處,你該嚴嚴,該管管,可你得有個分寸啊,你不能把他管的急了眼。我就在尋思,他怎麽會跑到那水泊邊上去的?那水邊上有石堰,那麽寬的台子,他怎麽就掉到水裏去了?你也不好 好想想?”


    太公這話,倒使得宋江犯起了琢磨。就是呀,從昨天他隻顧生氣發火,就沒細細的想想,難道大龍好麽好樣的,自己就掉到了水裏?並且就那麽巧,被李俊和阮小二碰到了?若不是他自己掉下去的,那又是怎麽迴事呢?他想來想去,覺得必須弄清楚。於是,他就對宋清說,“二弟呀,今兒是休息日。給大龍拿藥來之後,讓人給他煎了喝上,你看著他,別叫他到處跑,哪裏也別讓他去。他要想出去你就帶他去找我,我同意了才行。我不同意,他哪裏都不能去,讓他在家讀書。”


    交代完了,父子三人才吃飯。飯後,宋江一如既往去公務房辦事。其實,每個月休息三天,全梁山都是統一的。隻不過,在宋江沒有坐上山寨第二把交椅的時候,山寨沒有什麽休息日。那個時候,梁山上的頭領和嘍囉們,平時都無事可幹,全憑個人興趣,喜歡練武的,一天到晚停不下;可像白勝、時遷這些人,湊到一塊兒就賭博。宋江當上二把手之後,就借鑒官府和廂軍管理的經驗,將梁山全山寨所有的人都搞成了軍事化管理,所有的頭領,分級別分層次設置了官職,按軍官發放薪水實施管理,而所有的嘍囉統統成了士兵。並且規定,一個月休三天,每十天一次。不休息的日子,就叫工作日,不論陸軍、騎兵還是水軍,都要進行集體訓練,係統化的訓練。在宋江的提議下,山寨成立了督察室,由林衝任總督察,花榮、魯智深、李俊分別任副總督察。另有十幾個督察員。他們不定期到各個營寨去檢查訓練演習情況,對於組織不得力或演習訓練不認真,甚至出現問題的,酌情給予處分,嚴重的則報軍師直至兩位寨主,酌情處理。梁山已經成為了一個龐大的軍事組織。


    這一天,正好是全梁山休息的日子。一般情況下,宋江是不休息的。對此負責給他做警衛工作的花榮、戴宗和呂方、郭盛都已經習以為常。宋江一到他的公務房,就讓戴宗去叫來了李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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