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覺不知道睡了多久,就連醒了也懶得起來,隻是繼續的裝睡。不知道醒來了該如何麵對,她腦海裏思緒翩翩,一時間卻又找不到一絲半點的頭緒。


    她敏銳的覺得有什麽在靠近著自己,兇光外露,像是冷冷的刀刃。


    趙綾忽然轉身,緊緊捏著林怡握著匕首的小臂,“林怡。”


    趙綾驚訝的看著她。


    林怡隻是捏緊了手中的匕首,目光兇狠,握著匕首就要刺向她。


    趙綾原本就病著,全身乏力,那裏能比的上她的力氣。


    “試問我有何對不起你了!你要來殺我?”趙綾提高聲音,妄圖喝住她。


    林怡冷哼一聲,更加用力的將匕首刺下來。


    趙綾道,“我念你是朋友,我若是叫人,你也逃不掉,你會被治罪的!”


    那匕首已經僅僅和她隻隔了一層薄薄的杉子,尖頭挨著她的皮膚。她卻仍然沒有叫人,她始終相信她心中的善,始終是在賭這一把。


    那握著匕首的手始終是鬆了。


    趙綾看著她,“我想你還不至於蠢到在大庭廣眾之下殺了我!”


    林怡渾身漸漸的開始發抖,唇變得慘白慘白的。


    趙綾做起身來,“告訴我,為什麽?”


    林怡往後退一步,扶著桌子,“我最恨你這個樣子!”


    “你明明已經開始奪取權力,一個在權力道路上的人,還要什麽仁慈之心?”


    趙綾反駁,“每個為政者都該有仁心,若是沒有仁義,這天下便該民不聊生。”


    林怡譏誚道,“這世道隻有暴政才能一統。”


    趙綾看著她,十分不解,“林怡,到底發生了什麽?”從前那個溫柔嫻靜的女孩到底去了哪裏?那個嬌怯膽小的女孩去了哪裏?


    “你以前不是這個樣子!你為何要殺我?我有什麽對不起你?”


    林怡仰頭一笑,“是,你對我什麽都好,你還幫我扳倒了李貴人,你沒有什麽對不起我,隻是我背叛了你。”


    林怡目光狠毒,“李貴人死了,是我毒死的。我若是你,當年就不會留她一命,要死的人就該死個幹淨!”


    趙綾緊握著被子,她那裏還是自己的朋友,分明變得徹徹底底的冷血無情,像是魔鬼一般。


    林怡道,“我若是報仇,就喜歡殺的幹幹淨淨,絕對不會留下後患!”


    趙綾答道,“可見你沒有殺我,至少證明你我沒有仇恨!”


    林怡坐下,歎氣,“阿綾,你知道嗎?你知道那個權力的世界處處都是心機都是權謀都是陷阱,可是我得活下去。”


    “你告訴我,讓我幫你!”趙綾再三道。


    林怡卻是絕望的搖搖頭,“也許有一天,我會告訴你,這些年在我身上發生了什麽,也許不會有那有一天。總之,若是有一天你在敵對麵,你我也無須驚訝。”


    她已經變成了眼前的這個模樣,日後再變成什麽樣子,她自然是無須驚訝的。


    趙綾問,“那麽,你知道蘇澤在哪裏嗎?”


    林怡睫毛垂下,“我若不是為了讓你去救蘇澤,我也不會留你一命了。”


    看來蘇澤果真在顧北城的手中,隻是林怡為什麽要幫蘇澤呢?她十分的不解,雖然她不知道她的動機,但她總覺得她身後有個很大的陰謀。這個陰謀,不僅牽扯他們幾個人,更是牽扯整個天下。


    林怡道,“我去見過越琮,隻是越琮說你總有辦法能救他的。”


    趙綾點點頭,“我自有方法救他。”


    林怡聽後,轉身離開屋子,走到門口,忽然迴過頭,目光閃爍。“阿綾,下次見麵就不是朋友了!”


    趙綾隻是看著她,看著她轉身而去。心中泛起萬千漣漪,卻像是吃了黃蓮,什麽也說不出來。


    宮中自有嘴巴長的,早就討好賣乖的宮女將她醒來的消息告訴了顧北城。


    顧北城命人將午膳安置在房內,一早禦膳房的就開始忙碌了。他布置的一切都像是排場,而蘇澤做的一切卻是講究。兩種概念是完全不同的。


    趙綾起身,看了看精致華麗的宮廷菜,到了一杯清茶,喝下去,舌尖卻是留下了幾分苦澀。


    趙綾等的有些不耐煩了,如今確定蘇澤在顧北城手上,她就該和他攤牌了。用她最後的資本去博得她想要的。


    顧北城走進屋時,正好是午時,宮中的鍾聲響過了一遍,他剛結束對幾個禦史的詢問,就匆匆趕緊過來了。自她來宮中,他也還沒有來得及和她說上幾句話。


    “病可是好些了?”顧北城關切的問過。


    趙綾話鋒漸冷,“你該是問太醫,不該是問我。”


    顧北城也不生氣,隻是坐下來,“用膳吧!久等了。”


    趙綾自顧自的倒了一杯熱茶,“不久。”


    她看向一屋子伺候的宮女、太監,“都出去吧!”


    卻是無人敢動,隻是等顧北城點頭,眾人才退了出去。


    趙綾看著他,溫柔一笑,很是平淡的語氣,問,“那年,我告訴你,玉璽在西陵宮,等桃花開了,你就知道了。如今桃花都開了許多迴了。少的那一片玉璽你可找到了。”


    當年顧北城利用孩子拿到玉璽,玉璽卻是斷裂的,中間有一部分是斷裂的。他現在所用的玉璽不過是請了工匠仿製而成。當年口口聲聲的說先帝禪位,如今卻連玉璽也沒有,若是被有心人知道了,必是要去造謠生事的。


    所以這是趙綾手上最大的把柄。就是這一塊玉璽碎片。


    趙綾冷笑,“你知道的,不必我開口,也知道我要什麽?”


    顧北城反問,“他當真值得你拿家業來救他?”


    趙綾去堅定道,“值得,不過是玉璽的碎片,還是風印、虎符,隻要我有的都值得拿出來救他!”


    她打賭道,“而你注定會妥協!”


    顧北城毫不忌諱的點點頭,“是,玉璽到底還是比蘇澤的命要重要一些的。”


    顧北城問,“可是朕若是要你留下來去換蘇澤的命呢?你可是肯?”


    她卻久久不語。顧北城胸有成竹的道,“不急,一次一次的來換,有朝一日,他會在戰場上落在朕的手上,到時候你手上什麽也沒有了,再來考慮是否要用自己來換他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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