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二,嫁出去的女兒都是要迴娘家的,女婿陪同。


    蘇大山今年情況特殊,就在家裏躺著。


    蘇柳氏一大早就帶著大寶大丫和一牛車的年禮迴了娘家。


    好些年禮都是蘇母準備的:“現在蘇家日子好了,多帶些年禮迴家,讓人看看我蘇家的媳婦也是風光的。”


    以前日子不好的時候,蘇致遠都娶不到媳婦,好些人家不肯把女兒嫁過來受苦,蘇母心裏也是存著一口氣的。


    不管怎麽樣,蘇母對待幾個媳婦是真心疼愛的,此時拉著蘇柳氏的手:“你娘這些年也不容易,你趁著過年,多在家多陪陪她,小河村反正就這麽大,在家多住幾天也無妨。”


    蘇柳氏含著淚:“知道了,娘。”


    半夏爹娘都去世了,娘家也沒什麽親人,沒地可去,就在蘇府呆著。


    等蘇柳氏從娘家迴來,大夥兒又開始結伴走親戚,一圈下來也耗費了七八日。


    ……


    算算日子,蘇致遠就要春闈了,坐馬車去京城需要一個月的時間,就算快馬加鞭,也要近半個月。


    他們怕是正月底就要出發了。


    半夏讓蘇嬤嬤收拾出一個空房間,專門給她煉製、存放提酒丸。


    一連好幾日,半夏都躲在房間裏,誰都不許進來,一忙就是一天。


    為了防止以後露餡,半夏這幾日都在琢磨如何煉製藥丸。


    偷偷的買了一堆醫藥書,憑著自己淺薄的醫藥知識一遍遍的練習。


    當然,煉製的肯定不是提酒丸,是最簡單的響聲丸,藥堂裏有賣的。


    一次次的嚐試,一次次的摸索,五日過去了……一次都沒成功過。


    半夏不免有些挫敗。


    不過,為了裝裝樣子,房間裏麵的提酒丸倒是越來越多。


    蘇母不明所以,隻當半夏短短數日煉製了那麽多藥丸,勸半夏歇一歇。


    半夏嘴上應著,第二日該怎樣還怎樣,蘇母沒法子,便去書房找了蘇致遠。


    蘇致遠正在溫習功課,腰間的腰掛不知何時變成一個荷包,上麵的圖案是兩個小人牽著手,中間還有一個愛心,瞧著很溫暖。


    蘇致遠見到蘇母,便放下手中的書。


    “致遠啊,你快去勸勸你媳婦,她一連好幾日都悶在房間裏煉藥丸,從早上一直到晚上,除了吃飯的時候出來,其它時間都在房裏,這些日子,臉色都憔悴了。在這樣下去,非把身體搞垮不可。”


    蘇致遠雖然不知道小娘子到底在房間搗鼓什麽,但是可以肯定,他家小娘子憔悴的原因絕對不是因為累的,而是受了什麽打擊。


    每晚在床上的時候,半夏都在唉聲歎氣,做某件事情的時候一點都不專心……


    蘇母還在嘮叨:“我晚上去那房間裏看了,這才幾天呐,那房間裏麵的藥丸恐怕都有小山高了,再這樣下去,半夏的身體怎麽吃得消啊!”


    蘇致遠放下書,安撫道:“娘,別急,我去看看。”


    ……


    半夏正在空間來迴搬藥丸,可累死她了。


    她發現,這空間的小抽屜,裏麵的東西都是取之不盡的,真好!


    現在空間的地裏,半夏也不打算種糧食了,以後專門收集珍貴藥材,放到空間裏麵種。


    瞧瞧最開始種的那些靈芝啥的,現在比她臉盤子還要大,這要是賣了,得值多少錢啊!


    “咚咚咚”敲門聲打斷了半夏的思索。


    半夏趕忙從空間出來,就聽到蘇致遠的聲音:“娘子,今日天氣好,到院子裏走走吧!”


    “好的,你等等,就來。”


    打開門,蘇致遠和蘇母站在門口。


    蘇母看見半夏,鬆了口氣:“半夏,這幾日辛苦了,先別忙活了,好好歇一歇。你們小夫妻說說話,娘先走了。”


    半夏笑道:“知道了,娘。”


    蘇致遠看著她,將她額前淩亂的發絲別到耳後。


    非常自然的牽著她的手,往院中的秋千走去:“你之前要我畫的秋千,好不容易做好了,你怕是到今天也沒坐過。娘子為了這個家辛苦了!”


    蘇嬤嬤識趣的上前擦了秋千上凝積的露水。


    半夏坐了上去,蘇致遠想繞到她身後為她搖秋千。


    半夏不依,拽著他的衣袖,撒嬌:“相公,冷。”


    隨後往旁邊坐了坐,拍了拍身邊的空位。


    蘇致遠無奈看著她,轉頭撇了一眼蘇嬤嬤,蘇嬤嬤立刻起身退到院門外。


    蘇致遠剛坐下,半夏就摟著他的腰,靠了過來:“好暖和。”


    蘇致遠捏了捏她的臉,伸手握住她的手:“最近歇一歇,何苦那麽拚!”


    半夏蹭了蹭他的胸口:“你不也是。”


    這幾日,蘇致遠也是從早到晚的呆在書房,溫習功課。


    也不知他哪來那麽多力氣,晚上還能來折騰她。


    蘇致遠揉了揉她的腦袋:“再過幾日,就要出發去京城了,此番去京城,路途遙遠,甚是辛苦,娘子可願陪致遠一起?”


    “自是願意的,此去京城,多則一月,快馬趕行程也得半個月,過些日子怕是要出發了。”


    蘇致遠捂著她的手,感慨:“此次一去,不知何時才能歸。”


    半夏自然是希望晚歸的。


    晚歸,代表考上了。


    早歸,隻能迴來在等三年。


    蘇母提前好幾日便在收拾行李,穿的用的,便攜的幹糧等應有盡有,為了防止路途顛簸,還在馬車上鋪上了新打的棉被,軟軟的,一股陽光的味道。


    蘇母不放心的叮囑:“這次去京城要一個月,萬一路上沒有睡的地方,娘給你們打了兩床棉被,你們到時就將就一點。還有一些襖子,厚的薄的都有………”


    之前掙得葡萄酒錢,蘇母一股腦全塞給蘇致遠:“京城用錢的地方多,這些錢你拿著用。”


    蘇致遠哭笑不得:“娘,哪要這麽多,你都給我了,家中開銷怎麽辦?明年開春還要建作坊呢?”


    好說歹說,最後蘇致遠拿了五千兩,再少蘇母說什麽都不肯。


    大貴是蘇致遠的書童,本該跟著一塊兒去,因為年紀太小了,就留下了。


    蘇母派了個壯漢——蘇一跟著一塊去,蘇嬤嬤一如既往跟在半夏後麵。


    馬車已經不見了蹤影,蘇母仍站在門口看著。


    蘇柳氏和小妹一人扶著一隻胳膊。


    “娘,外麵風大,迴去吧!”


    “大嫂說的是,這風這麽大,萬一生病就不值當了,娘先進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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