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粑粑?”


    曦曦終於從睡夢中醒來,睜開眼看到淩霄時,眼眸裏瞬息浮現一層水霧。


    “哇,爸爸,你去哪了!”


    曦曦直接大哭出來,抱著父親那有力的臂膀,委屈無比。


    跟著。


    那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透露出幾分驚訝之意。


    “粑粑……你的頭發,怎麽跟老爺爺的頭發一樣白了!”


    曦曦瞬間止住哭泣,抹掉眼淚,震驚的問道。


    “曦曦,對不起。”


    淩霄也是熱淚盈眶,努力讓自己情緒平息下來,溫柔的解釋:“爸爸出去辦了點事,剛剛迴來。”


    “曦曦身體怎麽樣了?”


    “有沒有覺得哪裏不舒服?有什麽不舒服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爸爸!”


    “至於爸爸的頭發……”


    淩霄嘴角露出了一絲倦怠的笑意:“曦曦是不是被嚇到了?”


    “沒有,隻是……粑粑看起來好老哇!”


    曦曦努力瞪大了瞳孔,直勾勾盯著淩霄,最後什麽都沒說,再次一頭紮進父親的懷抱。


    善良,聰明的曦曦,像是察覺到了什麽。


    她隻是輕咬著嘴唇,一邊用小手摩挲著爸爸的白發,心裏不知道在想著什麽。


    “好了,曦曦。”


    淩霄安撫女兒,柔聲道:“這會很晚了,曦曦快點睡覺吧。”


    “嗯。”


    聞言,曦曦也不由自主打了聲嗬欠,但卻是眼眸一轉,俏皮道:“曦曦要和粑粑一起睡!”


    “好。”


    淩霄點頭,起身關掉病房裏的燈光,然後和衣躺在曦曦身邊。


    “曦曦,快睡吧,爸爸在呢。”


    “嗯。”


    ……


    另一邊。


    陸望舒看著病房裏的燈光暗下,嘴角不由勾起一道溫柔的笑意。


    “陸醫生,什麽情況啊?”


    幾名值夜班的護士抓狂走來,急迫道:“那個叫淩霄的,怎麽放出來了?”


    “按我說,這種人渣就應該第一時間槍斃才是!”


    “就是,這種惡魔就是槍斃一百遍都不夠!”


    護士們“咬牙切齒”的說著,卻見陸望舒眼眸閃過一道苦澀和悲戚,緩緩搖頭:“小許,你們都誤會淩先生了。”


    “他不是什麽人渣,更不是惡魔,相反,他是一個偉大的父親。”


    在護士們疑惑的目光中,陸望舒將自己了解的信息,簡單敘述一遍。


    猶如在寧靜的池塘中,投下一塊巨石。


    這幾名護士,瞬間懵比,震驚動容無比!


    “什麽!”


    “他是為了給曦曦治病,才自己研究藥物給曦曦注射……而他身上密密麻麻的針眼,則是以身試藥……”


    “這……這……怎麽可能!”


    “嗚!”


    一名感性的女護士,當場繃不住,淚水模糊了雙眼。


    幾人下意識看向了曦曦的病房。


    迴憶起那個年輕男人的身影。


    “好像……確實有點不同……”


    “下午的時候,他還是正常人的模樣,可剛剛……那一頭白發,和他手臂上的針眼一樣令人觸目驚心,天知道他經曆了什麽樣的心境煎熬!”


    “媽呀……這……這太誇張了。”


    “他的身影好孤單,嗚嗚……原來我們……誤會他了。”


    幾名護士當場掩麵哭泣,一股無法形容的情感在心底升騰,衝擊著她們的心靈。


    “可是……”


    “今天網上爆出來的新聞,又是怎麽迴事?”


    這時。


    護士小許像是想到什麽,遲疑的拿出手機,點開鬥音,隨便刷幾個視頻,赫然內容都和“惡魔父親”“人渣前夫”有關。


    “這裏麵一定有內情!”


    陸望舒接過來看幾眼,美眸閃爍著驚人的光芒.


    “如果是之前,我也會和你們一樣,認為淩霄是一個人渣父親,為了錢,讓自己的女兒給前妻進行骨髓捐贈移植手術。”


    “但看了淩霄對曦曦做的一切,我明白,這世上沒有人比他更愛曦曦了!”


    “之前,曦曦住院時,淩霄沒有過來陪床,起初我以為他是冷血無情,對曦曦漠不關心。”


    “但現在我才知道,那是因為他的心底還放著一件事,那就是拯救曦曦的生命,那那段艱苦難熬的時間裏,他在自己籌建的實驗室裏,一次次做著藥物試驗,隻為了尋找那一線機會!”


    陸望舒斬釘截鐵道:“所以,這件事一定另有內情!淩霄絕不會拿曦曦的生命開玩笑!”


    “甚至,我懷疑,他的前妻,那個叫趙曼的女人,才是這一切孽果的始作俑者。”


    陸望舒微眯雙眼。


    她想起這兩年來,作為曦曦的主治醫師。


    她從未見過曦曦的生母!


    而現在。


    一切都明了了。


    淩霄和他的前妻,也就是曦曦的生母早就離婚了。


    這兩年,都是淩霄一個人既當爸,又當媽的照顧曦曦。


    如果曦曦的生母,真的關心曦曦的話,為什麽兩年治療時間,她一次都沒有帶曦曦過來看過病?


    想到這。


    陸望舒潛意識,對這個叫做趙曼的女人,生出了無盡厭惡之意!


    “這……好吧。”


    幾名護士想了想,好像也是這個道理。


    然後。


    又是一陣感動,心情徹底沒法平靜了。


    “陸醫生,你多跟我們說說這件事吧……淩先生,他……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長夜漫漫,幾名護士圍著陸望舒,露出了好奇的目光。


    陸望舒看了眼窗外夜空。


    這一夜也睡不著覺了,當即像講故事一樣,將自己得知的情況一一敘說。


    刹那。


    小小的值班站裏,充盈著一股悲傷的情緒。


    “嗚嗚……”


    “淩先生……好慘啊!”


    “太偉大了,淩霄是我見過,最偉大的男人!”


    小護士們,一個個揉著通紅的眼睛,心情久久無法平息。


    ……


    早上。


    淩霄輕輕從狹小的病床上下來。


    曦曦還在睡夢中,露出了開心的笑容。


    反倒是淩霄。


    昨晚和曦曦擠在一張床上,再加上心事重重,他根本沒有睡好覺。


    但這會卻也不困。


    掃了眼四周。


    醫院給曦曦安排的是單獨病房,還有一個獨立的衛生間。


    當即走進衛生間裏,捧起冰涼的自來水澆在臉頰上,簡單洗漱一番後。


    淩霄轉身走出病房。


    這會,是早上七點。


    協和醫院,重症監護病區的走廊裏,已經有不少市民群眾出現,探望親屬,亦或者給住院的親朋好友帶飯等等。


    當淩霄的身影出現時,走廊瞬間沸騰了。


    “臥槽,這惡魔怎麽放出來了!”


    突然間。


    有個憤怒的聲音,在病區走廊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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