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有何難?”西恩取出100美元,遞給他:“自己去郵局把賞金清掉。”


    湯米激動地接過錢:“教父,您真是我們瓦倫丁的守護神!以後若有機會,我拚了命也一定要報答您!”


    湯米轉身出了屋子,一路飛奔,朝火車站郵局跑去。


    ……


    西恩來到這個世界這麽多天,對西部荒野的很多規矩漸漸了解的差不多了。


    在美國那些已經完成文明進程的城市,是沒有賞金獵人生存空間的。


    而在西部這種蠻荒之地,賞金獵人的存在,是極有必要的。


    警力嚴重不足,而犯罪的人太多,善良百姓受了傷害,總不能讓他們求告無門吧?


    於是警察局和政府就會自己出錢,懸賞捉拿犯罪分子。


    警察會大大方方地告訴賞金獵人:


    “老子隻要結果,不要過程。我他媽的不可能指望一個聖人幫我抓罪犯!所以隻要你完成任務,賞金一分不少!至於你是個什麽玩意,你從哪裏來,你用什麽手段抓罪犯,我半句都不過問!”


    警察局和政府,或許會有貪官貪汙其它地方的錢。


    但賞金獵人的錢,他們是說哪辦哪,一分不貪的。


    因為比起做這事帶來的惡劣後果,那還不如不貪。


    沒有哪個美國公務人員願意背上“憑你一人之力,使美國社會的誠信道德倒退幾十年”這麽惡毒的罵名。


    那可不隻是社死那麽簡單。


    真要幹出那種惡心事,即使有西部牛仔把你陰了,都沒人願意幫你認真查案。


    不止是政府和警察局可以發布賞金,其它機構或是利益相關的個人也可以發布懸賞公告。


    美國曆史上第一位火車劫匪,德克薩斯州的山姆·巴斯,第一次搶劫就運氣爆棚,搶到了舊金山鑄幣廠的火車,劫走六萬美元的金幣。


    事後被德克薩斯州政府懸賞200美元。


    別嫌少,政府沒那麽多錢幹這個事。


    舊金山州立銀行嫌政府不給力,直接懸賞5,000美元,並且大紅粗體單詞標在懸賞海報最醒目的位置:


    死活不論!


    按照規矩,任何機構和私人,一旦發布了懸賞金,就必須受懸賞公告約束。


    隻要有人冒險幫你完成任務,任何機構和個人不得以任何理由貪汙懸賞金!


    有敢犯忌者,就等著被亡命之徒做掉吧!


    不許貪汙賞金獵人的錢,這隻是其中一條戒律。


    還有幾條戒律,也都是不成文的規矩。


    比如,賞金獵人之間不許互搶懸賞目標!


    你要是敢搶,被人反殺,你活該!


    警察都不給你立案!


    又比如,你不能為了拿賞金,而犯新罪!


    有一家三兄弟,大哥犯了法,罪不致死。


    賞金公告上寫的是:要求活捉。


    老二為了拿到高額賞金,打不過老大,就從背後偷襲老大,重傷了他。然後綁在馬背上去拿賞金。


    可是因為傷的太重,剛到警察局,懸賞目標就大叫一聲:“畜生,竟然為了錢,重傷親兄弟!”


    然後眼睛一閉,去地獄報道了。


    最後警長裁決,賞金有效,給你。


    老二拿到錢,高興壞了。


    警長又說,你犯了重傷致死罪,等著坐牢吧。


    老二傻了。


    再比如,禁止誣告懸賞。


    如果對方沒罪,你利用自己有錢的優勢,惡意懸賞人家。


    最後查清對方沒罪,你就等著社死吧。


    而且你還得麵臨高額罰金,和牢獄之災。


    出獄後,人們也會記恨你一輩子,永遠不給你改正的機會。任何人都不會再相信你。


    除此之外,還有一條特別重要的戒律。


    叫做:


    賞金清結!


    這一製度最早可以追溯到英國的古老傳統。


    賞金獵人永遠不能收取雙方的錢。


    更不能重複收取賞金!


    不管因為什麽原因,隻要你通過郵局收到了賞金。


    無論任務是否完成,你都必須拿錢,滾蛋!


    你們本來也不是什麽正人君子,就是一群見錢眼開,為錢賣命的鼠輩而已。


    隻要賞金通過郵局郵給你所在的賞金獵人組織,且以郵戳為證全鎮登報公告,那麽此次懸賞事件就強製結束!


    賞金清結製度可以保證不許賞金獵人兩頭吃賞金,以及不許重複多次吃賞金。


    但它還是有漏洞的。


    萬一犯罪的人有錢,隨時清結,怎麽辦?


    其實這種可能性,還真不大。


    一般情況下,這個漏洞都可以堵到。


    你想啊,這傻豬都混到犯罪的地步了,那他肯定超級沒錢吧?


    要是能自己交上動不動幾十,上百的懸賞金,他要有這財力還用得著暴力犯罪?


    99%的概率下,這種情況都不會發生。


    被懸賞目標,根本交不起賞金,這才是常態。


    像湯米遇到西恩,從西恩那搞到錢清結賞金這種事,那隻能說明他運氣太好,抱到了大腿。


    賞金清結製度,隻適用於懸賞金小的案件。


    像可愛的達奇·範德林德先生,和可愛的科爾姆·奧德裏斯科先生那種由政府發布懸賞金,且懸賞金高達10,000美元的情況,是無法適用賞金清結製度的。


    你要是腦子抽了,給黑水鎮政府寄去10,000美元,並且騙他們說達奇已經死了。


    他們就會把這筆錢發給鎮民。


    或許自己貪掉一些。


    然後繼續懸賞你。


    他們還會大肆宣傳:


    “看哪,達奇比狗還慫,害怕了。正因為怕死,所以才主動給咱們寄錢!但這種汙穢的東西是必須從地球上消失的,他太臭了……”


    ……


    所以達奇和科爾姆這種人,是走不通這條路的。


    但他們手下那些沒名氣的槍手,可以鑽這個空子。


    等湯米迴來複命的時候,他看到房間裏多了個一個人。


    他認識(或者說見過)。


    特裏勞尼先生。


    是西恩喊過來的。


    湯米見了這種大城市來的家夥,就本能的自卑,訕訕地打了聲招唿:“哈樓,特裏勞尼先生。”


    在美國,口語中使用率最高的是嗨(hi),而哈樓(hello)這個呆板的教科書式單詞,輕易是不用的,太正式了。


    也就他這種見了城裏人就緊張的家夥,才會局促到這個地步。


    特裏勞尼哼了一聲,算是迴應。


    湯米拿出剩下的錢,高興地向西恩複命:“教父,太感謝您了!您這迴可是幫了我大忙了!這些錢是找迴的……”


    西恩看都沒看那筆在湯米這種人眼裏可以稱之為一筆不菲橫財的錢。


    他輕描淡寫地說:“剩下的錢,歸你了。你說的那個什麽紅發凱撒,紮雷幫,他們在哪活動?是在萊莫恩城鎮,還是野外?”


    湯米高興的連連道謝:“天哪,這麽多錢……教父,您太好了……您待我太好了……”


    特裏勞尼嗯了一聲,說:“我想,教父時間寶貴,可能沒空聽你說廢話。”


    湯米緊張的滿頭是汗,趕緊忙不迭道歉:


    “對不起對不起……啊,您是問我他們在哪……他們就在新漢諾威州和萊莫恩州交界處的野外活動。”


    特裏勞尼問道:“這樣做,是為了方便逃跑對吧。利用警察不方便跨州追捕的劣勢……”


    “對對對。”湯米的大腦袋連忙點頭。


    西恩揚起頭,摸了一下胡子茬,問道:“湯米,你有種嗎?”


    “啊!”湯米反應了好一會,說:“教父,我……我不會讓您小看的,有事您就吩咐!您讓我往東,我絕不往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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