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承擔相應的責任


    ......


    天色漸晚。


    道觀內。


    王百玄都已經躺在床上了。


    他按照日常習慣,進入無名書看了眼郭嘉和張角的位置和狀態。


    一如往常,沒有什麽變化。


    晃眼卻發現呂布的位置在快速移動。


    再仔細一看,方向竟是道觀,距離越來越近。


    王百玄疑惑了,無名書顯示的狀態隻能看見是否身受重傷或者瀕臨死亡。


    情緒上倒是看不見。


    “這小子怎麽大晚上的跑迴來。”王百玄嘀咕一聲,感到奇怪。


    手上和腳上的動作卻是不慢,起身推門而出。


    這小子大晚上的跑迴來,肯定不是閑得無事。


    ——


    各種複雜情緒交雜纏繞著呂布,讓他陷入了痛苦與迷茫。


    無處可去的他隻能往道觀跑,這裏是他唯一的家。


    當他來到家門口時,卻發現道觀大門敞開。


    他疑惑踏入,就見一道人影悠閑地坐在院中大樹下,月輝透過樹葉斑駁地灑在他身上,鍍上了一層銀白的光輝。


    “師父!”


    當看見王百玄的那一刻,呂布再也忍不住了,哭喊了出來。


    呂布這一模樣倒是讓王百玄驚詫。


    “這是怎麽了?奉先?誰欺負你了?告訴師父,師父去給你討迴公道!”王百玄從椅子上站起來。


    “師父!”


    聽到師父的話,呂布一把衝上前抱住了師父。


    已經比王百玄還高,還壯的呂布一下把他擁入懷中,感受到擠壓的力量,王百玄差點喘不上氣來,暗自咋舌這小子的力量越來越大了。


    “咳咳,奉先啊,先鬆開師父,有什麽事情都可以給師父說。”王百玄艱難道。


    呂布這才鬆開。


    王百玄一看,這小子不知何時已經淚流滿麵。


    見狀,搞得王百玄心裏一慌,連忙道:“不哭不哭,這是怎麽了奉先?你給師父說,不管誰敢欺負我王百玄的徒弟,我都定然要他好看!”


    聽到這話,呂布心中的各種情緒像決堤的洪水,再也無法忍受,統統湧了出來。


    “師父!哇!”


    他像個半大的孩子一樣,嚎啕大哭起來。


    王百玄趕忙各種安慰。


    直到他宣泄了一番心裏壓抑的情緒後,他才收斂,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了師父。


    原本以為呂布在外麵是被別人欺負了,直到他說完後,王百玄才明白怎麽迴事,眼底閃過一抹複雜之色,暗暗歎息一聲。


    別看本事不小,長這麽大一個,可說到底還隻是一個半大的孩子啊。


    “來奉先,先坐下。”


    王百玄拍拍他的肩膀,言語溫柔。


    呂布抽泣著,此時的他哪兒還有殺得蠻子屁滾尿流的英姿啊。


    看著又壯又高,卻像個小孩子一樣哭鼻子,不知情的人見了肯定會覺得怪異。


    他也隻有在王百玄麵前才會毫無保留的露出這副小孩子模樣。


    在他心裏,王百玄不僅是他的師父,更是他的父親。


    在父親麵前,孩子永遠都是孩子。


    看著呂布的模樣,王百玄其實心裏早有預感。


    隻是沒想到這一天會來到這麽快。


    滿打滿算,呂布去到李延麾下也不過一個月罷了。


    “奉先。”


    “師父。”


    呂布滿眼血絲,看得王百玄心疼不已。


    “你是不是感到很內疚自責,覺得這一切都是因你而起。”王百玄道。


    “嗯。”呂布點頭。


    “沒錯,這一切事情可以說全是因為你。”王百玄此話一出,呂布瞪大眼睛。


    不是,師父你就是這麽安慰人的啊?


    見呂布驚愕的模樣,王百玄輕輕搖搖頭。


    “這件事確實因你而起,你有不可逃避的責任,因為你的衝動和不思後果,導致你的戰友犧牲。”


    呂布低頭垂眸,沉默著一言不發。


    “抬起頭來!為師就是這樣教你的嗎!做錯事就一味的逃避自責!”王百玄音量陡增。


    呂布精神一震,抬起頭就見師父嚴肅的表情。


    “做錯事要認,挨打要立正。”


    “既然你做錯了,你就得承擔起相應的責任!你的戰友因你而犧牲,那從今往後他們的家人你就得負起責任!”


    “人死不能複生!”


    “你讓一位妻子沒了丈夫,你就要行使丈夫的職責,讓一家人吃飽;你讓一個孩子沒了父親,你就得擔起一個父親的責任,保護孩子不受欺負;你讓年邁的老母親沒了孩子,你就得當好這個孩子,負責贍養老人,為老人送終!”


    “這才是你應該做的,應該擔起的責任,而不是一味的內疚自責,一味的去逃避!”


    王百玄說得很嚴肅。


    呂布內心震動,緊閉著嘴一言不發。


    見火候差不多了,王百玄嚴肅的表情又柔和了幾分。


    “振作起來奉先,你現在這副模樣可不像為師印象中那個無所畏懼的奉先。”


    呂布動容。


    “你的戰友如果泉下有知,相信他們也不願意看到你這副軟弱的樣子,你可是他們心目中的頭兒啊,是那個大殺四方,讓蠻子聞風喪膽的呂奉先。”


    說到這裏,王百玄頓了頓,沒有繼續。


    “師父,徒兒明白了。”呂布咬著牙點頭。


    “振作起來,最終害死你戰友們的是蠻子,是那該死野蠻的蠻子。”


    “你可以愧疚、可以自責、可以悲傷,但卻不能迷茫、逃避。”


    呂布渙散的雙目漸漸多了一抹光亮,“師父!徒兒懂了!”


    見狀,王百玄欣慰地笑了。


    “以後不論做什麽,凡事三思而後行,在做一件事之前你應該考慮到會有怎樣的後果,而這個後果你能不能承擔得起。”


    “人都是在一件又一件的事情中成長起來的,為師希望你能成長為你自己想要成為的人,師父能給你的幫助不多,很多事情都需要你自己親身去經曆、切身去感受才能明白。”


    “以後不管遇到什麽事情都可以告訴師父,這兒永遠是你的家,師父也永遠是你的師父。”


    王百玄滿眼柔和。


    呂布強忍著熱淚,“師父,徒兒明白了。”


    “好了,別去想了,今晚就在觀裏睡,你的床鋪都還給你留著呢。”王百玄本想摸摸他的頭,可這比自己都還高了,他便拍了拍呂布的肩。


    “去休息吧。”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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