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武侯爺是如何看待朝廷的呢?”張角突然問出一個十分尖銳的問題。


    “陛下神文聖武,不過是被些小人蒙蔽了心智,身為臣子,定當清掃君側,除盡外敵,再造一個太平盛世。”劉瀚雖然後幾句說得無比鄭重,但開頭兩句臉上卻露出一絲諷刺之色。心中所想不言而喻。


    可惜在場除了張角一人,沒有人能注意到。


    “劉宏若是聖明,又怎會寵信十常侍?劉宏若是聖明,又怎會在宮廷猖獗賣官?劉宏若是聖明,又怎會關壓對大漢忠心耿耿的盧植?”


    心中已然知曉劉瀚答案的張角,也是要做做表麵工作的。他的聲音十分洪亮,雖然與城牆距離較遠,但諸侯們還是聽得十分清楚的。


    “現我黃巾軍所擁兵甲已達百萬之眾,摧毀大漢易如反掌,隻是不忍戰火一開,生靈塗炭……”


    “夠了!若不是你等蠱惑百姓發動叛亂,這天下又怎會動亂至此?”


    “侯爺此言差矣。”


    “大漢朝廷腐朽至極,各地貪官汙吏無數,民怨早已沸騰,就算沒有老夫,大漢也必將滅亡。”


    “不可能!隻要我劉瀚還在,不管這天下變成什麽樣子,大漢也依然會存在。而我也會將它重新變迴太平盛世!”


    而張角在聽到“不管天下變成什麽樣子”這句話後,便已知曉劉瀚的野心。其他人或許不知道,但多次與劉瀚接觸的他,已然了解劉瀚之心。


    從大漢這條腐朽之龍身上產下的龍蛋,正在等待著破殼而出的機會。老龍越發虛弱,而殼中的、水中的幼龍們也就越發強壯。


    “就讓老夫來推波助瀾吧。”張角的眼神也越發堅定,正如他所想,黃天的預言不會錯。


    “行了,張角我們沒什麽好說的。想要這虎牢關可以,如果你能做到擊敗我的話。”


    撂下一句狠話,劉瀚便直接帶著眾人催馬迴關。


    “大哥我們就怎麽放他走了?”張處讓向張角詢問道。


    “他不是我們的首號大敵,不必理會他。”張角輕淡的說道。


    “可是梁弟的仇…”


    “這個我自會向他討迴來,但不是現在。”


    ……………


    經此次會晤,張角為自己的叛逆行為占據大義,徹底給劉宏戴上昏君的頭銜,給大漢朝廷打上黑暗腐敗的標簽,雖然劉瀚盡力反駁,但漢軍一方的士氣還是不可避免的因此而受到影響。


    不過漢軍整體素質在黃巾之上,此番雖受到些影響,但畢竟擁有堅城和名將指揮,足矣將之低消,黃巾想拿下虎牢關依然極其困難。


    報…啟稟都督,張角任命項燕為攻城總指揮,領五萬大軍前來攻城。”


    看著緩緩從黃巾大軍中分出,正緩緩向關前開拔的軍陣,秦溫一改往日的和煦,一臉嚴肅的沉聲道:“秦瓊,本都督命你為守城總指揮,秦政劉備為副將,務必給本都督守好虎牢關。”


    “諾。”秦瓊秦政劉備站出,齊聲道:“定不負都督所托。”


    秦溫滿意的點點頭,他之所以這樣安排,私心已經非常明確了。


    在攻守城戰中,任何計謀都不好使,否則諸葛亮北伐也就不會那麽艱難了。


    雁門軍中論守城能力首推嶽飛,當初在雁門關嶽飛曾以七千戰力低下的世家族兵,硬生生擋住了十萬匈奴大軍,這份戰績目前沒有人敢說能穩勝。


    按理說防禦虎牢關的任務,交給嶽飛才是最好的,不過在秦溫看來,嶽飛雖忠誠但到底是外姓人,而這種鍛煉的機會自然是要留給自家子弟了。


    現在的秦瓊並不是以武力為長的猛將秦瓊,而是以統帥為長的秦元帥。


    有統帥98的秦瓊防守的虎牢關,就算敵方攻城大將是項燕,也決不可能占到絲毫便宜,所以秦昊也就沒有提出異議。


    由於虎牢關地形的限製,黃巾軍的兵力優勢不可能全部施展開來,而這也是張角隻帶三十萬大軍前來的最大原因,畢竟人帶的太多也沒用,隻能堵在關外空耗糧食罷了。


    五萬大軍依然施展不開,所以項燕將其分為五隊,接連不斷的交替進行攻城。


    黃巾對這一戰的準備十分充足,雲梯、井闌、衝城錘,投石車……該有攻城器械一應俱全,看得人眼花繚亂。


    望著眼前這座雄關,項燕輕撫長須,朗聲道:“傳令,第一對準備進攻!”


    軍令一下,第一隊上萬黃巾軍正式開始攻城,所有黃巾將士的眼中都充滿了炙熱之色,就仿佛被洗腦邪教信徒一般。


    黃巾第一隊的任務,並不是攻上城樓,而是將虎牢關的虎牢關的護城河給填平。


    有這條護城河在,黃巾軍攻城的難度最起碼提高三成,所以必須將其填平,才能將損傷降到最低。


    想要攻破虎牢關,必先填平護城河。


    在項燕的指揮下,黃巾士卒兩兩一隊,一個手持盾牌擋在前麵,一個扛著沙袋躲在,冒著箭雨向虎牢關衝去。


    虎牢關上的秦瓊見此,眼中閃過一絲忌憚之色,連忙下令停止擋箭,對左右秦政劉備道:“傳令下去,待敵軍進入攻擊範圍後,先放雷石,後方弓箭。”


    “得令。”兩人一齊應道,而後迅速下去安排。


    黃巾對於攻城的準備很充足,漢軍守城的準備同樣充足,根本就不缺守城物資,黃巾士兵一靠近立馬就是一波‘破防’,緊接著萬箭齊發。


    戰場上慘叫聲不斷,黃巾的進攻並不順利,才第一步傷亡就很慘重,而作為指揮者的項燕卻一臉淡然,仿佛死的不是自己麾下的士兵一樣。


    “把井闌和投石車都推上來,掩護大軍行動。”項燕淡淡道。


    黃巾軍陣之中,一排又一排龐然大物緩緩駛出,秦瓊見此當即沉聲道:“傳令投石部隊,做好守城準備。”


    劉曄在得到軍令後,不禁露出激動之色,終於到了檢驗新式投石機威力的時候了。


    漢軍投石部隊的動作極快,城下黃巾軍的新陣勢還沒徹底擺開,五十架新式投石車就已經在城樓上準備就緒。


    見此一幕後,項燕終於露出凝重之色,而後快馬返迴黃巾本陣麵見張角,道:“良師,情報錯誤,漢軍不但準備極其充足,而且投石車都有,要想正麵拿下虎牢關,恐怕要付出極大的代價。不如先原地待命等候機會吧。”


    張角麵色一暗,歎息道:“現在不是心軟的時候,隻要那個計劃可以順利實施,再大的代價都是隻得的。燕兄,拜托你了,不惜一切代價,全力攻城。”


    “定不負所托。”


    得到了張角的支持,項燕再也沒有任何忌諱,當即下達了不惜一切代價,哪怕是用屍體也要調滿護城河的命令。


    黃巾第一個萬人隊在漢軍的狙擊下,很快兵力損失就以超過兩千,而黃巾第二個萬人隊也已經準備完畢,在井闌和投石車的掩護之下,再次向虎牢關發起衝擊。


    劉曄眺望遠方,並在心中暗暗計算。


    “我方居高臨下,這個距離已經可以攻擊到敵方投石車,而黃巾一旦沒了投石車,就隻能被動挨打了。”


    放過了黃巾的步兵方陣,當黃巾的投石車正式進入漢軍投石車的射程後,劉曄當即下令,喝道:“投石部隊準備,第一輪集火敵軍左翼,放!”


    隨著劉曄一聲令下,虎牢關上瞬間上演萬石齊發的奇景,那場景壯觀無比,連部分進攻的黃巾士兵都看呆了。


    “轟…轟…轟…”


    黃巾投石部隊顯然沒有料到,漢軍的投石車可以將石彈射出這麽遠,左翼完全沒有絲毫防備瞬間就遭到毀滅性打擊。


    “漢軍的投石車怎麽投的這麽遠?”


    “這射程,都快超過我軍一半了!”


    “這仗還怎麽打?投石車都沒法靠近城牆。”


    黃巾軍的投石車的總數要比漢軍多得多,總共大約一百五十架左右,而項燕這次帶出了五十架投石車。


    五十架投石車已經不少了,漢軍總共才五十架,本以為可以建功的,哪知這都還沒來到城下,左翼就受到重創,大約十數架投石車被砸壞,顯然不能在用了。


    見此一幕後,張角不禁歎息道:“百家那幫人果然是包懷禍心啊。”


    投石車早就不在漢軍的正式編製內,整個大漢甚至都沒幾個會打造投石車的工匠,而現在漢軍投石車卻比專精軍械的墨家,所製作的投石車發射的距離還要遠,這說明什麽?


    很明顯,百家並不齊心,有人暗助漢室,不願意看到張角,或者說是不願看到平民取得最後的勝利。


    “把剩下的一百架投石車,都給項老將軍調過去吧。”


    張角淡淡道:“既然質量上比不過,也隻好在數量上彌補了。”


    前方黃巾指揮部,項燕麵露憤怒之色,拉過一個小兵,低喝道:“速去大賢良師那,把……”


    “報告大帥,大賢良師已派人送來了一百架投石車。”


    “太好了,如此當不懼漢軍。”


    第一天的守城戰,基本圍繞在投石車之間的對決而結束。


    黃巾一百五十架投石車,最終隻剩下不到七十架,而漢軍僅損失了五架,黃巾可謂完敗。


    不過飛石對壘中雖然完全落入下風,但項燕卻完成了他的戰略目的。


    在這一戰中,項燕用數十萬袋沙袋和一萬五千名黃巾將士的屍體,最終將虎牢關的護城河給填平,也為後麵的攻城鋪平了道路。


    一般來說,有護城河的雄關和沒有護城河的相比,防禦力肯定不是一個檔次的,但那也隻是一般關卡。


    對於虎牢關這種最高級別的雄關而言,護城河隻是一個點綴,崎嶇的地勢和高厚的城牆才是其難攻的根本。


    當然,護城河是否被填平對漢軍而言意義不大,但對進攻方的黃巾而言,填平護城河還是極具意義的。


    沒有護城河的話,在今後的攻城中黃巾最起碼可以將總體傷亡降低三分之一,由此也可看出黃巾不惜一切代價拿下虎牢關的決心。


    第一天,由於黃巾已填平護城河為主,所以並未給漢軍造成多大的上萬,不過隸屬秦溫統轄的所有漢軍將士都知道,真正的大戰從明天才開始。


    第二天,黃巾依然沒有派將領前來挑戰,而是將陣勢鋪開後就直接進行攻城,進攻總人數依然是五萬。


    沒了護城河這道阻礙之後,黃巾士兵也顯得比之前更加瘋狂,全都嚎叫著瘋狂的向虎牢關奔去。


    隻要能登上城樓,就有大把的賞金,每殺一個漢軍,不但有賞金,家人還能多分一畝地。


    “不要怕,沒什麽可怕的,後麵有井闌還有投石車掩護,我不會輕易死的。”


    “漢軍都是騎在我們平苦百姓頭上的蛀蟲,就算是死也要和他們同歸於盡,我是大賢良師的勇士,就算英勇戰死,鄉親們也會以我為榮的。”


    所有進攻的黃巾士兵都紅著眼睛,心中如此想到,就仿佛關上的漢軍都是他們的仇人一般。


    一邊觀戰的秦昊見此歎息不已,張角這蠱惑人心的手段,還真是厲害呀!


    蠱惑人心,尤其是愚民,從來都是中國教派式起義最拿手的手段,一點小利,一個虛妄的願望,就能讓一條鮮活的生命魔障化。


    邪教害人,而太平教本質其實也就是邪教,隻是這個邪教已經威脅到國家了。


    但是太平教的本質真的跟那些邪教派一樣嗎?其實日天自己心裏也清楚,不過是個借口罷了。


    秦昊眺望遠方黃巾大營的方向,喃喃自語:“張角,你誇下這麽大的海口,真的就那麽有把握兌現?”


    張角拿下虎牢關的決心極大,秦瓊死守虎牢關的同樣不小,而且他還有一個小野心。


    虎牢關十萬守軍分成了四批,每五天換防一次,而秦瓊想要的不隻是要守住這五天,而且還要守的好,要以最小的損失打出最大的成績。


    黃巾在項燕的指揮下攻城方式極其靈活,這給了秦瓊極大的壓力,不過在敵方猛將都沒參與攻城的前提下,秦瓊也毫不畏懼,兩人就這麽以虎牢關為棋盤,雙方見招拆招的較量起來。


    “叮咚,項燕技能‘楚魂’發動”


    效果一:在楚國本土作戰時統帥+4;全軍士氣素質大幅度提升…


    效果二:離開楚地作戰統帥+3,全軍士氣素質一定幅度提升…


    “虎牢關地處中原,不屬於楚地,故項燕統帥+3,當前統帥為99。”


    第二天攻城戰的激烈程度還要超過第一天,這天虎牢關前可謂是遍地戰場屍橫遍野,不過傷亡相比第一天卻要小的多。


    相比於第一天一萬五千的恐怖數字,第二天黃巾僅陣亡八千人,這還是項燕有遠見,先將護城河填平的結果。


    若是按照張角那樣不惜一切代價的攻城方式,以第二天攻城的這種激烈程度,傷亡數字最起碼要再漲五成,當然項燕出色的指揮也替黃巾彌補了部分損失。


    第三天,經過長達三天的對轟,漢軍投石部隊在自身損失十五架之後,終於將黃巾一百五十架投石車盡數砸毀,而後又將目標轉移到黃巾軍的井闌。


    沒有了投石車的掩護,井闌又被漢軍瞄上,所以黃巾軍第三天的進攻艱難無比,最終以陣亡九千人而結束。


    第四第五天,由於霹靂車發動過於頻繁,結果大部分軸承都發生了損壞,劉曄無奈隻得將損壞的那些‘返廠重修’。


    漢軍也失去了大部分投石車,這對黃巾軍來說應該是個來之不易的大好機會才對,可項燕卻反其道而行之,不在繼續猛攻猛打,反而穩紮穩打,這就讓秦昊有點看不懂了。


    在這兩天中,黃巾又分別陣亡七千和六千人,再加上之前的一萬五,八千,九千……


    僅僅在五天之內,黃巾已經在虎牢關下損失了四萬五千名精銳士兵,而作為守城方漢軍,也陣亡了一萬一千名守兵。


    當然這裏麵沒有一個是雁門軍,都是虎牢關的原有駐軍,若是由雁門軍駐守,憑借虎牢關這種雄關,傷亡比例可就不止1:4.5了。


    秦瓊在敵方主將是項燕的情況下,指揮漢軍都還能打出這樣的戰績已經相當厲害了,也完美的結束了任務。


    而照這個趨勢繼續發展的話,張角就是將帶來的二十五萬大軍全部拚光,也絕對拿不下虎牢關。


    此結論一得出,虎牢關內的漢軍頓時一片歡騰,頓時一掃之前的種種陰霾。


    秦瓊之後,接過虎牢關防務的是河東軍,而董卓則派出了楊堅和楊素這對高統的表兄弟。


    兩人統帥分別是96和98,而且都和項羽有殺子之仇,可以想象和項燕之間,絕對又是一場針尖對麥芒的大碰撞。


    秦瓊和項燕之間的指揮對決進行了五天,秦昊也就在暗中觀察了五天。


    在這五天中,黃巾所有將領都隻是充當一個,用來給黃巾軍提高士氣的標誌,包括項羽尤亮等將在內都沒有出手,這就很奇怪了?


    就算項羽高傲不屑親自參與攻城,可尤亮張處讓等人呢?


    任何一個超一流武將,若是一心清兵的話,普通士兵幾乎沒有幾個能擋住,絕對是攻城的一大殺器。


    黃巾明明隻要讓麾下領們出手,就可以輕鬆登上虎牢城樓,就算最終迴被己方將領給壓迴去,但也最起碼也可以提高己方的士氣嘛?


    可是黃巾卻偏偏采取這種了傷亡最大的戰法,這就好像是項燕故意如此,而黃巾也對拿下虎牢關的想法好似並不迫切。


    可既然不迫切,張角有必要親自領兵前來嗎?這顯然也不和常理。


    這背後到底又在遮掩些什麽?


    秦昊本來感覺自己96點智力已經夠用了,但是麵對這種大場合明顯還是力不從心。


    虎牢關內除劉瀚麾下外,以賈詡和房玄齡的智力最高,可這兩人卻也是欲言又止,顯然不是黃巾謀聖的對手。


    而劉瀚早已和麾下智囊們分析出黃巾動向,不過他並不想說出來,也沒讓麾下說出來。畢竟黃巾能順利實施計劃才對他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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