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長老眼神微變,有些可憐巴巴,「應先生,您是不知道……我們這些天就躲在洞裏麵,不敢露麵也不敢出去,哪裏還敢洗澡換衣服。好在洞裏備了一些幹糧和淨水,要不然我們就見不到您老人家了……」


    楚長開看著那些人,痛心疾首,「金長老,你快說,山裏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眾人進了洞中,洞中寬敞通風,倒還舒適。不過擠進這麽多的人,那味兒什麽就太大了,顏歡歡被熏得受不住,站在洞口處。


    金長老說幾句,其他人再補充一些,總算是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


    其實一個王朝也好,一個山門也好,但凡是生變,總不外乎一件事情:那就是奪權。生門死門分掌重陽山兩大組成部分,可以說緊密相連,卻也可以說是相互獨立。


    天下之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都是自然規律。


    生門這些年來掌管的都是門中生意,來錢快油水多。而死門專攻研究,那些東西費時費力,並不是來錢快的項目。日積月累,死門那邊漸生不滿。不滿堆積得多了,肯定要鬧上一鬧。


    剛巧楚長開離開重陽山,如此大好時機,正是鬧的好時候。按金長老他們的說法,死門是想趁楚長開不在山裏,直接把生門的人排除在外,由死門一手遮天。


    「這前山後山,進出路的都有人把守著,木長老是翻臉不認人哪。要不是我一早得了消息帶人躲起來,恐怕……」


    「閉門主呢?他有出麵嗎?」楚長開急問,比起任何的問題,他最關心的是親如兄弟的楚長閉有沒有參與此事。


    金長老搖頭,「我們倒是沒有看到閉門主,不過木長老是閉門中的親信。他口口聲聲說是奉自家門主之命,我想要是沒有閉門主的吩咐,他也不敢這麽做。我是萬萬沒有想到,門主你前腳才出門,他們後腳就會來這一出。要是早知道……」


    「千金難買早知道,這事不怪你。」


    楚長開臉色頹敗,這事如果沒有長閉的吩咐,木長老是肯定不敢動手的。難道這麽多年來,長閉對他的不滿已經這麽多了嗎?


    他還以為,他們會是一輩子的兄弟,到死都不相忘的那種。師父曾經說過,在這個世界上他唯一能信的隻有長閉。


    難道師父也錯了嗎?


    應王撫著胡須,眉頭皺得老高,遞給仲庭一個眼色。仲庭會意,悄悄退到出洞口看了顏歡歡一眼,然後消失在岩石縫隙中。


    洞內的那些人還在說著死門這些天的所作所為,封山奪權清除異己。要不是這個地方還算隱蔽,他們又不出去,恐怕早就被捉住了。


    「他們怕山外的弟子突然迴來,連海邊的的船隻都全部清理了。幸好我警醒,在最開始發現不對時就派人給門主送信。要不然……」


    「對了,門主。我無意還聽說了一件事情。經陽縣的那個空鏡門,當年聖主還在時我們對她們多有拂照。後來她們行事越來越不講究,我們才漸漸與她們疏遠。沒想到這些年來,死門一直與她們有聯係。我原就納悶憑那些人,怎麽會研出一個比一個陰辣的毒出來,原來是死門在幫他們。」


    這點倒是與應王他們猜得差不離,許如娘之所以那般行事張狂,背後確實有重陽山的支持。要不然,她也不敢滅張家和徐家滿門。如今一迴想,怕是她以為重陽山已盡歸死門掌控,所以才大膽到那般地步。


    蛛絲馬跡都合情合理,死門可能真的反了。


    應王的臉色凝重起來,沉默不語。


    楚長開眼神沉痛,也不說話。


    顏歡歡不喜洞裏的氣息站在門口處,那位楚輕輕和柳夫子周北師生就站在她的對麵。周北倒是不怎麽避人,與楚輕輕在一起。


    她看著他們,仿佛看到以前的自己和那個人。這種感覺著實有些諷刺,物是人非相貌依舊,不知道老天爺到底跟她開的是什麽玩笑。


    楚輕輕在重陽山一直被嬌養著,對於山門裏的事情知道的並不多。門中人尊敬她,養成她目下無塵曲高和寡的性子。


    對於山門的異變,她似乎沒有半點擔憂。因為她知道,無論是生門掌權還是死門掌權,她的地位都不會變。


    半個時辰後,仲庭迴來了。


    事情確實如金長老所說,前山後山都被封,守門的都是死門的人。山中戒備森嚴,那些人四處搜尋,應該是在找金長老他們。


    得到這樣的消息,楚長開徹底崩潰。


    「長閉……你為什麽要這麽做?你要是喜歡掌權,我讓給你就是……」


    「門主,知人知麵不知心,誰知道閉門主會來這一出啊。他平日裏天天鑽小屋子裏搞研究,一副毫不在意權力的樣子。別說是你,我們都沒有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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