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老人依依惜別,等他們出小江村時,發現所有的村民都跟在後麵送行。應王眯著眼,眼有淚光。


    「人老了,最怕離別。」


    「老前輩,我和仲庭會一直陪著你的。」


    應王高興起來,「還是歡丫頭懂我的心,有你們一直陪著,我真的知足了。這山高水長,海際無邊,有你們陪著,我甚是歡喜。」


    海天一色,浪翻如雲起。無邊無際的海平麵,看不到盡頭在哪裏。他指著遠處,「那裏就是重陽山。」


    什麽都看不到,遠處茫茫。


    他們沿著海岸線一直走一直走,聽應王說重陽山有專門的大船進出,那些船都停在固定的地方。然而等他們到了地方,卻發現空無船影。


    「山門裏一定出事了。」應王沉思。


    「我記得大毛曾說過最近仙山那邊不太平,那仙山是不是指重陽山?」


    「對,附近的人確實把重陽山稱為仙山,看來真的出事了。」


    沒有船,就沒辦法出海。不能出海,就到不了重陽山。就在幾人思忖著辦法的時候,隻看到不遠的礁石上站著一個人。


    那人年紀不輕仙風道骨,風把他的衣袂吹得翻湧。


    應王眯眼,「瞧著好像是長開。」


    那老者也看過來,突然朝這邊狂奔,「師叔!」


    「果然是長開。」應王迎上去,「你怎麽在這裏?」


    叫長開的老者一臉愁色,「沒有船,出不了海啊。師叔怎麽在這裏?」


    「我聽說重陽山出事了,想過去看一看。怎麽會沒有船,山門裏到底出什麽事了?你原本不是應該要去夜歌的,好好的為什麽要折返?」


    長開長歎一口氣,「師叔,這裏風大,我們暫時安置在海景別院。您先跟我迴去,再聽我好好細說。」


    海景別院就是一個很大的農家院子,臨海而建。進出都是同樣白衣飄飄的衣著人士,看上去應該是重陽山統一的服裝。


    路上應王簡單介紹了仲庭和顏歡歡,也向他們介紹了長開的身份。長開是重陽山生門的門主,這次隨他出山的還有門中的聖女。


    「你們找到聖女了?」應王問這句話的時候,下意識看了顏歡歡一眼。


    「是啊,總算不負師父的遺願,我們找到聖女了。」長開門主很是欣慰迴答著,命人去請聖女過來見過應王。


    舉凡什麽聖女的人物,大多都是同樣的裝扮。白裙飄逸,麵紗覆臉,透著一股子神秘。聖女飄然然走過來,高冷清雅。


    顏歡歡望過去,頓時渾身如遭雷擊。


    這怎麽可能?


    那聖女露在外麵的眉眼她最是熟悉,隱在輕透麵紗之下的五官也能看到七八分。這七八分已經足夠,因為這張臉與她從前的相貌相似度足有七分。


    聖女不愧是聖女,言行舉止如畫般好看,與他們見禮後端坐在楚長開的身側。顏歡歡的目光隨對方的動作移動,任何人見到與自己長得極像的人,大約都會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那種感覺可以是奇妙,也可以是詭異。而她,正是覺得詭異,無比的詭異。詭異到她覺得其中必隱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等待著她去揭開。


    聖主亦姓楚,名楚輕輕。


    楚長開是楚天行的弟子,掌管重陽山生門。而另一死門門主同樣是楚天行的弟子,名為楚長閉。長開長閉是楚天行唯二的弟子,二人性格雖大異,卻親如兄弟。


    「我行至半途,收到門中密報,說是門中有異。我立馬折返迴山,不料原先我們停靠的船全都不見影蹤。我已急命船部日夜趕造,再等兩日應該能趕出兩艘出來應急。」


    應王問道:「消息可是長閉傳出來的?」


    「不是,是長閉手下的一位長老。」


    楚天行曾對應王分析過自己的兩位弟子,楚長開天資平庸,但為人仁義又有經商頭腦,適應掌管生門。而楚長閉天資極高,然為人孤僻不善言辭,最適合接手死門。


    這兩位弟子自小由楚天行親自教養長大,性格上相差甚遠,但從小培養出來的感情不是親人勝似血親。應王相信楚天行看人的眼光,長開長閉其中一人若是有二心,早已兄弟鬩牆,不用等到今時今日。


    「可能,長閉出事了。」


    「師侄也正是這麽想的,長閉如果不出事,山門裏絕不會亂。那人必是等這個機會很久,故意趁著我下山,而長閉不喜過問門中之人才動手的。」


    顏歡歡耳朵聽著他們議論,眼睛卻是不時看向那位聖女。這麽長的功夫,她發現那位聖女一動未動,表情神態都沒有絲毫的變化,像個假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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