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發?


    這麽明顯的特征,難道……


    他在驚疑的時候,那個師爺似乎也想到了。不過一切都太遲了,因為牢房外麵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一中年將帥衝進來口中喊著:「王爺受驚了,莫將來遲。」


    那人威風凜凜,身後跟著一群鐵甲士兵,正是附近四縣三郡的總督嚴大人。海大人的腦子裏隻有三個字,完蛋了。


    應王鬆開他,他身體一軟倒在地上,順勢跪下來,「王爺恕罪,微臣有眼不識泰山,沒能認出王爺。微臣一心為經陽百姓,一時之間情急了些,還請王爺原諒則個。」


    「少給我來這一套,你如此草率斷案草菅人命,還敢說自己是為了百姓?事到如今還想巧舌如簧逃避自己的罪過,簡直是其心可誅!」


    「王爺……微臣是一時糊塗破案心切……」


    「滾!什麽破案心切,本王看你是想欺上瞞下!本王說了,不光要治你的罪,還有舉薦你的人全部要追究失察之過。那個……嚴什麽來著,這事就交給你去辦。」


    嚴大人連忙應下,「千歲爺放心,莫將一定辦好此事。」


    衙役獄卒們傻了眼,這個老頭還真是個王爺。王爺是什麽人,他們就算沒有見過也聽過戲文裏演過。他們慌了,齊齊跪下來磕頭。


    應王擺手,「都起來吧,雖然你們沒有被我說動,但你們也沒有錯。畢竟吃這碗飯,肯定要聽上頭的命令。本王不會怪罪你們,你們以後該幹嘛幹嘛。不過姓胡的小子不錯,本王沒有讓你白擔驚受怕一場吧。來來,嚴小子,本王替你介紹個人,這人姓胡,是本王剛任命的從六品千總。」


    胡有山同手同腳地出來,手都不知道往哪裏放。他隻知道因為自己的一時腦子發熱,他一個大老粗居然祖墳冒了青煙,白撈一個從六品的大官。對於他們的這樣的小人物來講,縣令就是最了不起的官。而他自己以後比縣令還要高一品,簡直跟做夢似的。


    那幾個衙役和獄卒腸子都悔青了,從六品的千總啊,就這麽隨隨便便給了。胡頭真是運氣好,膽量也好。多麽好的機會啊,怪隻怪他們膽小怕事,不敢賭一把。如今隻能眼睜睜看著昔日的同差一舉當上大官,而他們還隻是跑腿的小卒。


    可以預見,他們下半輩子天天都腸子都是青的。


    應王舉薦的人,嚴大人那叫一個和顏悅色。簡單問了一下情況,豆.豆.網。再鼓勵寒暄幾句。胡有山紅光滿麵,感覺自己整個人都是飄著的,站著動都不敢動一下。


    顏歡歡看著這一幕,低聲問仲庭,「老前輩是什麽時候聯係上這個嚴大人的,我怎麽不知道。」


    仲庭湊近,近到她都能聞到他身上的氣息,「昨晚我出去了一趟。」


    「我怎麽不知道?」她驚訝不已。


    他輕笑,「你睡得很香,都流口水了。」


    「胡說,我怎麽會睡到流口水。」她臉一紅,下意識抹一下自己的嘴角。不想看到他眼底的揶揄,心知上了他的當。狠狠白他一眼,「老不正經。」


    老?不正經?


    仲庭眸色一暗,深深看她一眼。她被這一眼看得心肝亂顫,腿隱隱有些發軟。難道他開始忍不住了,要對自己出手?


    ……真有些期待。


    此時便聽到嚴大人吩咐屬下把海縣令和那師爺一起關在牢裏,任憑他們怎麽解釋應王都不聽,那師爺拚命喊著冤枉。


    「別喊了,你可不冤枉。要不是你在一旁慫恿,姓海的會這麽急切拿我們當替死鬼。」


    師爺噤了聲,換來海縣令的冷眼。


    「王爺,您明察秋毫啊。下官都是受他蒙蔽,都是他從旁建議下官才一時糊塗。求您網開一麵,饒了下官吧。」


    「一丘之貉,就不要狗咬狗。」應王似是想到什麽,「對了,關於張家和另一家的命案……」


    「王爺放心,莫將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嚴大人立馬表態。


    應王撫著胡須,「這事本王心裏已經有數,你把你的人手借給我。那個胡千總,你把縣衙裏的人點一點,跟本王走。」


    「王爺,您要去哪?」嚴大人問。


    「本王原本還打算審個案子玩一玩,如今想來還是算了。本王沒那些功夫和那些娘們玩,不如直搗黃龍殺到她們的老巢,一舉端了她們的窩。」


    顏歡歡雙眼一亮,他們這是要直接殺去黃花川了嗎?


    黃花川確切來說並不是一個地方,而是分布在經陽附近各個村鎮。以黃花為信,在院子裏種黃花者皆為空鏡門的門中人。而總門的位置則顯得尤會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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