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不是別人,正是走在他們前麵的柳夫子和周北師生二人。二人一直走小路,前幾日被經過虎頭寨的地盤,被寨子裏的人擄上山,現在是虎頭寨的座上賓。


    「老鬼,有件事情我想告訴你。就是那個周北,他不是一個簡單的人。他不僅有才華而且野心不小,我覺得他圖謀的不僅僅是出人頭地,說不定還有問鼎天下的壯誌。」


    仲庭毫不意外,「是王爺透露給你的吧?」


    「算是吧。還有一件事,我覺得應該告訴你。我懷疑他不是普通人,可能和你我一樣,都是有機緣的人。」


    這一點,仲庭重生後懷疑過。


    「不管他圖謀的是什麽,注定不會如願。」


    因為他再也不會是對方手中的一把利劍,指哪裏打哪裏所向披靡隻為替對方打下江山。這一世,他要看著對方機關算盡一場空。


    應王揉著惺忪的眼敲門,「仲小子,歡丫頭,你們起了嗎?」


    顏歡歡忙去開門,應王看到她,眼神曖/昧,「歡丫頭,你們昨天有沒有……嘿嘿,那個啊?你懂的……」


    「沒有。」她無語望天,有些懷疑老前輩昨天是故意喝醉,故意睡成那樣的。「讓您老人家失望了。」


    「失望,我是真失望。」應王撫著胡須,「仲小子是不是不行啊,我幾次三番給你們製造機會,他就是不知道好好把握。哼,事不過三,下一次他要是還這樣,我就給你重新特色一個男人。」


    還有下一次?她同情地看一眼冷著的臉的仲庭。


    這時方學文慌慌張張跑來,看樣子跑得很急。說是寨子裏有事,恐怕不能再招待他們,要送他們從小路下山。


    應王一聽,胡子翹起,「小天霸也太不懂事了,我難得來一迴,指不定這就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麵,他居然還趕我走。」


    「應老前輩,您誤會我爺爺了。」方學文大急,「要不是情況緊急,我爺爺哪裏不想和您好好敘舊。」


    不慣方天霸會這麽做,隻因幾十年前幫清風寨的是楚天行。雖然應王和楚天行一起的,但應王那時候看上去就楚天行的跟班。


    「什麽情況?我最喜歡熱鬧了。」應王伸著脖子往遠處看,隱約聽到比較吵鬧的聲音,「是不是有人來找麻煩了?」


    方學文臉一垮,看了一眼仲庭和顏歡歡,低聲嚅嚅,「不瞞老前輩,確實是有人來尋事……」


    「真的有事尋事,太好了。快,仲小子歡丫頭,我們趕緊過去。我已經好多年沒有遇到這樣的事情了。」


    方學文一臉懵,那應老前輩說什麽?太好了?哪裏好?他迴過神來的時候,那三個人已不見蹤影,顧不得心情複雜,連忙追上去。


    清風寨的外麵,楊虎和其他四個寨子的寨主都在。虎頭寨最大,來的人最多,足有四十幾位。其餘的寨子都不大,各來二十來人的樣子。加起來一百多人,可抵清風寨整個寨子的人手。


    楊虎站在最前麵,對於今日之事勢在必得。以前眼紅歸眼紅,但看在跟著清風寨多少能喝點湯的份上,各寨都算得上相安無事。他曾嫉妒過方天霸的眼光長遠,居然讓自己的兒子識文斷字。像他們這樣的山匪,幾乎都是睜眼瞎。


    方天霸不僅讓兒子們讀書,其二子還中了秀才。他曾嘲笑過對方,認為對方是胡鬧,古往今來哪有土匪走仕途的。就算是中了秀才又如何,就憑這樣的出身,壓根不可能再進一步。


    不想對方也沒想過讓兒子再繼續進步,而是憑著一個秀才的功名在緬城混得如魚得水,生意也做得越來越大。


    那時他才明白方天霸的格局,心裏嫉妒無比,隻能望塵莫及。他的兒子們是不可能了,孫子們還沒出生。急得他恨不得下山搶一個秀才上山,又怕惹了官府派兵來圍剿寨子。


    誰知瞌睡有人送來枕頭,老天掉下兩個貴人,一個曾是探花,一個是舉人。那什麽秀才,跟他們比起來,簡直是天上地下。


    「周公子,您說,方天霸真的會乖乖下山?」


    周北一襲青衫,頭上包著方巾,端地是一位才貌雙全的書生公子。他身後的柳夫子儒雅睿智,一身的文雅之氣更是讓人信服。


    楊虎沒有等到他的迴答,僅從他篤定的眼神中越發肯定,此次必是十拿九穩。今日過後這清風寨就是他們虎頭寨的。得了清風寨的地盤,再一步步蠶食掉方家的生意。以後這方圓幾百裏,他們虎頭寨一家獨大。


    清風寨的人聞訊趕出來,方子清方子風兄弟二人扶著方天霸,父子三人步履並不見多少慌亂。楊虎心下冷哼,有些不太滿意。想不到方天霸這麽沉得重氣,他倒要看看等會他們還會不會這樣從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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