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族的術法各不相同,即使功法共通,但施術之時,靈力的光感和色澤都不一樣,很好辨認。


    沈瑤大方承認:“對,我們都是仙修。”


    ‘難怪她像沒見過狐狸尾巴似的。’塗瀟瀟笑意吟吟,興致更濃,聽說仙修向來自大,看不起魔修和妖修,總認為自己的血脈更高貴。


    仙族這些年,將魔族逼至絕路,占領魔修城池後,與邊境妖修劍拔弩張。


    眼前這個仙子,跟他聽說過的都不一樣,似乎喜歡妖修,喜歡的很。


    尤其…喜歡他們狐狸。


    他雙眼眯起,這世間鮮少有仙修來妖族遊曆,小仙女呀,他還沒接觸過。


    他目光移到霍疊身上,小仙女的爹氣質太超然,一看就不是尋常修士,他放出靈識查看了一眼,便收了迴去。


    ‘有意思,看不到他的靈根,至少是下品仙尊。’他想了想,又覺得理所當然,沈瑤行事囂張,原來是有厲害的爹護著。


    到了孔雀山,眾修收了靈寶下來,龍佳佳嫌棄地暼向塗瀟瀟:“我們去祭拜琴姨,你跟來做什麽。”


    塗瀟瀟充當起領路,走在最前麵:“許久沒有來孔雀山,我也去祭拜琴姨。”


    龍佳佳的嘴跟炮仗一樣:“有些男修天性狡猾,詭計多端,做什麽事都不心誠。”


    她意有所指地對沈瑤說:“沈妹妹,你年紀尚小,不懂世間險惡,出來曆練,防備心一定要重,尤其要防備某些男修,知道不?”


    沈瑤看出來了,這倆不對付,她應了一聲,說:“姐姐放心,我夫君會護著我的。”


    風瑜的眼中染上笑意:“對,我會護著她。”


    石板路鋪的平坦,陽光透過樹縫點綴在石板路上,光點向前方跳躍,樹葉沙沙作響,偶有清風卷下葉片落在光點裏,光點斑駁透在葉麵,莫名有一種宿命感。


    石板路的盡頭,是鹿家陵園,鹿果果姨母的墓在陵園側後方,墓碑上刻著花琴妖璠之墓。


    這還是沈瑤第一次,在這個世界見到正式的陵墓。


    她站在墓碑前,看著墓碑上的字,陷入了迴憶。


    二十年前,在岷山,她和師父想給白洛師姐立個碑,但是他們不敢。


    後來師父死了,她很想給師父立個碑,但她也不敢。


    她怕真神宗找到岷山深處,發現師父的碑,將他掘墳辱屍。


    薑明求她原諒,她怎麽能原諒?她師父師姐的屍骸,至今還在岷山深處的胡牡樹下,埋在簡易的土包裏,連個像樣的墓碑都沒有。


    二十年,若放在前世,或許記憶早就淡化,這種替代式的仇恨也會被磨滅。


    可在這個世界,她成了修士,記憶都刻在魂核裏,無論何時想起來,畫麵都無比清晰。


    師父和白洛師姐還有屍骸,可她的陸青青、她的林航師兄、師父的一雙兒女、三位關愛她的長老,還有那些給過她善意的師兄師姐們,都在她眼前,被薑明帶來的修士,碎成了殘屍……


    她在前世沒有被愛過,所以來到這個世界,哪怕隻在靈草宗生活很短的時間,她也深深地,把關愛過她的同宗們,放在心裏極其重要的位置。


    她深陷迴憶,憂鬱的氣息蔓延,周身散發著淺藍色光暈,光暈將她與同伴們隔絕開來,使她的身影顯得格外孤寂。


    “她怎麽了?”鹿果果很擔憂,喚了沈瑤好幾聲,沒有得到迴應。


    風瑜伸手去拉她,卻發現包裹住她的淺藍色光暈,是一個結界,他的手穿不過去,碰不到他的雁舟。


    “怎麽迴事?”見鹿果果也是一臉疑惑,風瑜轉而詢問霍疊。


    霍疊一點不擔心,隻對鹿果果說:“亡靈驗身,是你姨母出來了。”


    鹿果果眸光閃爍:“您是說,這一圈藍色光暈,是我姨母?”


    霍疊:“確切的說,是你姨母心願未了,留下的一縷殘魂。”


    鹿果果向光暈伸出手,淺藍色光暈溢出來一點,攀上她的手,似是在安撫她。


    她濕漉漉的小鹿眼,閃動些許淚光:“真是我姨母!”


    過了很久很久,淺藍色光暈慢慢匯聚,匯成一道虛影,飄在墓碑上方。


    沈瑤從迴憶中醒來,看到眼前的虛影,目光有些複雜,她似夢魘般陷入迴憶,迴憶的視角裏,這道虛影一直在旁觀。


    看不清五官的虛影,發出一道端方的女聲:“我看到了你的記憶。”


    沈瑤看著虛影,沒有說話,等著她繼續說。


    “姨母!”果果聲情並茂地唿喚。


    沈瑤怔愣了一瞬,這個虛影,原來是果果的姨母,花琴妖璠。


    “孩子,我很想你。”花琴對鹿果果說:“你找到了她,做的很好。”


    花琴又對沈瑤說:“姑娘,我的執念已解,時間不多,有些話要對你說。”


    沈瑤恭敬行禮:“前輩請說。”


    花琴的語氣,就如關切後輩那般,飽含諄諄教誨之意:“姑娘,無論前世今生,你都不該活在仇恨中。”


    沈瑤氣血上湧,耳根爆紅,好似被窺探了隱私般,不可置信,她怎麽連自己前世的記憶都看到了?


    她前世活的糟糕,活的憋屈,活的窩囊,前世恨過生命中許多人。


    她前世短暫的生命中,經曆過很多不好的事情。


    前世被各種陰影拖拽,無論她怎麽努力,都依然在泥潭裏掙紮、苟活,前世支撐她活下去的信念,就是熬死傷害過她的所有人。


    這些肮臢的心思她藏的很深,自從穿越獲得新生,她就悄然放下,從不表現出來,也從不迴想提及。


    若是沒有靈草宗的仇恨,沒有真神傳者的使命,她隻想在新的世界,肆意活一世罷了。


    如今隱藏的過去,被陌生的長輩窺透,還提了出來,她感覺自己偽裝的外衣被突然撕碎,內裏的破敗都暴露在外。


    她生怕花琴妖璠再說出些什麽,故作鎮定地迴複:“前輩放心,我沒有心障。”


    花琴略顯失望,緩緩搖頭:“沒有心障,可是你在逼著自己恨啊。”


    “如此這般,遲早再生心障。”


    再?龍佳佳心中默想:‘沈瑤之前就生過心障嗎?那她靠譜嗎?有點不想把啟靈印給她。’


    “前輩放心。”沈瑤保證道:“我的靈脈都被重塑過,也有術法能避免心障再生,絕對不會有失控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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