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到楓紅苑的沈瑤,終於想起來了正事,她換到啟靈印已經七日,還沒有進去過。


    有了以往的經驗,沈瑤躺在火靈石榻上,等霍疊設好了禁製,沈瑤將啟靈印往魂核上一拍……


    七彩光芒流轉,十隻本靈源獸的幻影,紛紛飛進啟靈印裏。


    沈瑤泥塑的身體,很快成了一具空殼。


    風瑜嚇得臉色煞白,霍疊背著手安撫他:“別慌別慌,一會兒就出來了。”


    風瑜還是很慌,他摸著沈瑤失溫的手,將她的空殼抱在懷裏,試圖用自己的體溫,讓她早點迴魂。


    這次的啟靈印空間,黑漆漆一片,什麽都看不到。


    隻有一陣陣音波,傳到沈瑤的腦中。


    “嘣…………嗡………………”


    “咚…………咚……”


    “叮………………”


    這些音波,一開始很柔和,後來越來越狂躁,頻率越來越快……


    “嘣!”


    音波赫然停止,整個空間裏一片寂靜。


    寂靜的時間持續了很久,沈瑤感覺,像是迴到了穿越之前,門主將她藏魂的空間夾縫裏。


    沈瑤想開口唿喊,卻發不出聲音。


    時間一點一點地過去……


    泥塑的軀殼,已經變得冰冷,風瑜不斷揉搓著抱在懷裏的軀殼,焦急地問霍疊:“半個時辰了,雁舟為何還沒出來?”


    霍疊迴想了一下,前兩次確實沒有這麽久:“這次是久了點,再等等。”


    沈瑤覺得,自己已經在這塊啟靈印裏,被困了很久很久,仿佛有數年之久。


    這裏,除了隔一段時間,傳來的音波聲,什麽都沒有,什麽也看不見。


    這種感覺很痛苦,讓她陷入了無盡的困惑與空虛。


    終於,一道不一樣的聲音傳來,像是塤聲。


    悠揚的塤聲,古樸、空靈,沈瑤的心境也隨著塤聲的越來越近,逐漸平靜……


    這種平靜感還沒持續多久,沈瑤就感覺靈體刺痛起來。


    靈脈的每一寸,都像是被什麽撕拉著、擰扭著……


    “啊……”沈瑤痛地在心裏大喊,喉嚨卻發不出聲。


    真的……好痛……


    塤聲近在耳邊,沈瑤靈體的疼痛感,也越來越強烈。


    靈脈仿佛被一寸寸撕裂開來,又被敲打縫補迴去。


    一遍又一遍…折磨她到極限……


    霍疊拿著啟靈印,翻來覆去看了很久,實在沒看出來,有哪裏跟之前的兩塊不一樣的地方。


    怎麽會這麽久呢?


    霍疊歎了口氣,鎖著眉,將啟靈印緊緊攥在手裏。


    風瑜聽到霍疊歎氣,揉搓懷中軀殼的手,開始顫抖:“老爹…雁舟是不是……”


    已經三個時辰了,雁舟是不是迴不來了?


    霍疊單手結印,試圖引一絲神識進去看看,卻被啟靈印反震迴來。


    裏麵傳出一道蒼老嚴肅的聲音:“若要她魂飛魄散,你大可進來。”


    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塤聲終於停止了。


    沈瑤感覺自己的靈體,一絲能量都沒有了,無助地癱倒在黑暗空間裏。


    一陣古琴聲響起……


    沈瑤心中絕望:“完了,又來了……”


    想象中的痛苦,並沒有到來。


    琴聲響起在她耳邊,她感覺枯竭的靈體,緩緩複生,破碎的靈脈,徐徐生長。


    琴聲輕柔,令她如沐春風。


    她突然覺得心境無比開闊,過往的一切,如流水般潺潺而過,似夢境消散一般,帶走了她一切負麵的情緒。


    黑暗的空間裏,終於出現了一點顏色。


    是一團淺藍色的光團。


    沈瑤知道,自己能活了,這光團定是某位仙尊的魂核。


    蒼老的聲音,從光團裏傳出來:“你的靈魂被戾氣侵蝕,我已為你祛戾除魔。”


    沈瑤在黑暗中叩拜行禮:“靈草宗弟子,沈瑤,謝前輩大恩。”


    “弟子受斑斕仙尊指引而來,請問前輩,是哪位仙尊?”


    蒼老的聲音迴應她:“我乃真神親傳大弟子,妙音仙尊,古靈。”


    沈瑤:“晚輩,拜謝妙音仙尊。”


    古靈:“嗯,我給你的傳承,有一份神級清心術,你需每日修煉,避免心魔再生。”


    沈瑤:“晚輩遵命。”


    古靈:“煉化我吧。”


    ……


    沈瑤出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大黑了。


    她出來就看見,風瑜低頭看著她的臉,不斷地往手中嗬氣,揉搓她的身體。


    她一頭鑽進軀殼,在風瑜的懷裏醒來。


    冰冷的身體逐漸升溫,風瑜緊緊地抱著她不放手。


    風瑜的聲音充滿後怕:“雁舟,你終於醒了!雁舟。”


    沈瑤:“嗯,我爹呢?”


    “哼!”霍疊冷哼了一聲:“你眼裏都是情郎,哪裏還有我這個爹!”


    原來爹就坐在桌邊,她還真沒注意看。


    霍疊站起身:“都得到了什麽傳承?”


    沈瑤想起身迴答,風瑜緊抱著她不讓起身。


    她隻好躺在他懷裏說:“得到了神級清心術,神級音域,魂靈原核,水靈原核,妙音仙尊還幫我祛掉戾氣,除了心魔。”


    聽聞她的戾氣和心魔已被祛除,風瑜和霍疊都深感幸慰。


    霍疊:“除了心魔好啊!除了心魔,你就不會入魔太深,靈脈寸斷而亡了。”


    沈瑤驚愕到了:“啊?入魔的後果,這麽嚴重的嗎?爹,你以前怎麽不跟我說?”


    霍疊:“說了有用嗎?說了你的戾氣就沒了?”


    確實光說沒有用。


    霍疊:“我要是說了,指不定你自己嚇出個好歹,戾氣更重!”


    說的有道理啊。


    沈瑤:“還是爹思慮周全,謝謝爹,爹是天下第一好的爹!”


    好久沒被誇過了,霍疊很高興,嘴角都翹了起來:“嘿嘿,乖閨女,行了,爹走了,你倆膩歪。”


    走到門口,霍疊迴頭說:“你的雲河,今日被嚇的不輕,你好好哄著,爹就不礙眼囉。”


    走了還在大聲感歎:“哎!天要下雨,兒要結侶,由不得爹哎!”


    誰能懂這種,養女兒的心情,哎……


    風瑜確實嚇的不輕,他骨節分明的手,緊緊抱著沈瑤,將她的頭按在懷裏,貼著她的臉,感受著她麵頰的溫度,一句話也不說。


    沈瑤在啟靈印裏,整整待了六個時辰。


    這六個時辰內,每一息,他都害怕她迴不來……


    這種患得患失,不受控的感覺太難受。


    他隻想抱著他的雁舟,一句話都不想說。


    月光透過窗照進側廳,風瑜內心的掌控欲,在這個月夜裏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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