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婚的婚姻生活,彼此會多了一份寬容和諒解,就像文景昊和安蕾。但是彼此的私心,就像不可觸碰的鴻溝,永遠不會填平。


    許依涵和王明哲是個特例,幸福的如同初戀初婚,不僅是遇見對的人,還有重要的原因是經濟實力。


    安蕾早上醒來,文景昊已經上班去了。


    她賴在床上,久久不願起來。文景昊就是這樣,隻要心情不好,就像一頭悶驢,拉著臉,影響著安蕾的心情。


    安蕾在第一次婚姻中,活得太真實,不會掩飾自己,不會經營他們的婚姻,所以才會導致自己的婚姻一步步走到破裂。


    安蕾依然清晰的記得,和前夫去民政局辦理離婚手續的那一天。


    天空飄著零星的小雨,地上濕漉漉的,而她的心情卻如此的平靜。


    安蕾一直不敢麵對離婚,她懼怕這一天的到來,無數次想著那個場景,每次都在一陣慌亂中收迴自己的思緒,怎麽可能,離婚怎麽會發生在自己的身上呢?


    但是真正準備去離婚的那天,自己表現出來的淡定從容,是她從未想到的。


    走進民政局的大門,前夫還未過來。


    她抬眼打量著整個大廳,結婚和離婚僅僅是隔著玻璃隔斷。


    好在人不多,前夫來了,兩個人每次在電話中不停的爭吵,但是見麵,卻是如此的風輕雲淡。


    各種複印,打印,一切材料準備就緒。


    照相的時候,安蕾嘴角竟然微微上揚,露出一絲微笑,在心裏對自己說:“我應該高興點!”


    照片出來時,安蕾差點脫口而出:“怎麽照得這麽胖。”


    突然間意識過來,今天的自己竟然還有這種心思,離婚應該是天塌下來的事情,但是自己卻沒有感覺。


    手續很快辦完,走出民政局的大門,安蕾心情前所未有的輕鬆,原來你最害怕的事情,等它發生的時候,並沒有你想像的那麽可怕。


    “吃飯吧……”文母站在門口,打斷安蕾的思緒。


    “好的,媽。”安蕾起床。


    安蕾和文母相處的倒也融洽,畢竟兩個人都知道,這樣的組合確實不易。


    經曆過失敗的婚姻,小心翼翼的同時,還多了一些偽裝。


    文景昊因為兒子的事情,下班一個人在酒吧喝酒,喝得微熏的時候,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他和林初夏的第一次約會。


    ……


    年輕的文景昊身穿黑色短袖襯衣,襯衣的前兜上繡著紅色英文字母,圖案時尚別致,襯衣紮在黑色長褲裏,腿修長而筆直,皮鞋黑而亮。


    手裏捧著一束鮮花,紅色的玫瑰嬌豔欲滴,陣陣花香撲鼻而來。


    這身打扮,像極了新郎。他坐下來,看看表,早到了十分鍾。


    林初夏按照約定的時間來到西餐廳。推開餐廳的大門,華麗的水晶吊燈,淡淡的光線使整個餐廳顯得優雅而靜謐。


    柔和的薩克斯獨奏,如一股無形的霧氣蔓延在餐廳的每個角落,慢慢地占據著你的心靈,使你的心平靜的如一麵明鏡,沒有絲毫的漣漪。


    彬彬有禮的侍應生,安靜優雅的客人,環境美好至極。


    林初夏穿著簡約時尚的白色連衣裙,單肩白色小包,纖細的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發出清脆悅耳的節奏。引起客人紛紛抬頭觀望,給人耳目一新,超凡脫俗的感覺。


    文景昊看見女神到來,趕緊站起來,拿起那束鮮花。


    “送你……”


    “幹嘛送花呢?”林初夏接過玫瑰花,花香沁人心脾。


    “鮮花必配女神。”文景昊微笑著。


    文景昊看著坐在對麵的林初夏,微微低頭,在看手機,如墨的長發順及臉頰兩側,長長的眼睫毛微翹,臉的輪廓小巧精致,鎖骨分明,皮膚如玉……


    用我三生的煙花,換你一世的迷戀。


    林初夏抬起頭,對著癡癡的文景昊宛然一笑。


    ……


    文景昊透過酒紅色的液體,仿佛看見年輕的林初夏,坐在對麵,清晰如昨:“我願傾盡天下之力,換你對我微微一笑。”


    文景昊拿出手機,撥通林初夏的電話。


    “夏夏,你好嗎?”酒醉的一瞬間,他隻想給林初夏打電話。


    “有事嗎?”冷冰冰的聲音傳過來,文景昊仿佛突然間驚醒,她已不再是自己的夏夏,她現在的身份是前妻。


    “墨墨什麽時候走呢?”文景昊放下手中的杯子,靠在沙發背上。


    “下星期吧。”


    “好吧。”每次林初夏那拒人於千裏之外的聲音,總是讓他欲言又止。


    文景昊掛斷電話,他在心裏對自己說:“前妻是高冷,安蕾呢,是沉默,安靜的冷。怎麽就沒有一個活潑一點的?像小周嗎?小周夠活潑的,但更不行!”


    文景昊搖搖頭,男人這個東西,是矛盾體的總和,得到的不珍惜,得不到的在騷動。


    手機鈴聲響起,屏幕亮了,是安蕾。


    “怎麽還沒迴來呢?”手機裏傳來安蕾關切的聲音。


    “在喝酒。”


    “需要我的話,發個位置,我過來。”


    文景昊掛斷電話,發了個定位。


    安蕾總是這樣的善解人意,她總是不溫不火。但是,文景昊的感覺卻不怎麽好,有時候會有虛情假意的感覺。


    很快,安蕾來到酒吧,她坐在文景昊的對麵。


    服務生拿個高腳杯放在她的麵前。


    安蕾拿起酒瓶,給自己倒酒:“說吧,有什麽不開心的事情?”


    “文子墨考上研究生了。”


    “好事情呀!”安蕾端起酒杯,晃動著。


    “去南京,要去南京!”


    “孩子大了,離開很正常,你幹嘛要把他留在你的身邊呢?”


    “養兒防老,養兒防老,你懂嗎?”


    “真沒看出來,這話能從你嘴裏出來。”想想也是,文景昊和他的母親一起生活二十多年了,這樣朝夕相處的母子確實少見。


    “你當然希望他走得越遠越好!”文景昊嘴裏嘟囔著。


    “你說什麽?”


    文景昊不吭聲,而安蕾也不再追問,她聽見文景昊的話,隻是自己不願承認罷了。


    兒子還是自己的親,老婆如衣服,何況還是二婚的老婆,這個年齡大多數的婚姻,何嚐不是如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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