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荏苒,匆匆數年。


    又到了春暖花開,人間最美的四月天。


    洛開心的生日,和爸爸同一天,四月十六日。每年的這一天,是洛一宸最煎熬的一天,家裏人誰也不敢提生日的事情。


    今天下班迴家,洛一宸破天荒提著一個精致的生日蛋糕。


    “粑粑,迴來啦!”看見爸爸,洛開心放下手中的玩具,跑到爸爸身邊,抱著爸爸的腿,不鬆開。


    洛一宸一隻手抓起這個小肉團,抱在懷裏,她的兩隻小手,摟著爸爸的脖子,粉嘟嘟的小臉貼上去,親著爸爸的臉,奶聲奶氣的說:“粑粑該刮胡子啦!紮著開心了!”


    “好的,爸爸刮胡子。”洛一宸享受著女兒帶給他的幸福,還有口水裏淡淡的牛奶味。


    “快下來,讓爸爸去洗手!”奶媽接過洛一宸手中的蛋糕。


    “粑粑,有生日蛋糕!今天是不是開心的生日呢?”


    “是的,今天開心過生日。”洛一宸走到洗漱間,她依然懸掛在爸爸的脖子上不肯下來。


    “爸爸洗手,開心站地上,好嗎?”洛一宸放下那個粘人的小肉團。


    她兩隻小手立刻抱著爸爸的腿,坐在爸爸的腳上。洛一宸洗完手,幾乎是拖著她走到餐廳,她雙腿蜷著,勾住爸爸的腿,咯咯的笑著。


    “要不要吃蛋糕呢?”


    “要!開心要吃蛋糕!”洛開心站起來,仰著頭,看著爸爸。


    “去叫爺爺,奶奶一起吃蛋糕!”


    “爺爺,奶奶……”洛開心邁著她的小短腿,跑到樓梯口,喊著爺爺奶奶。


    “叮咚,叮咚……”聽見門鈴聲,洛開心又像滾豆子一樣跑到門口。


    “姑媽!姑父!”


    “小開心,想死姑媽了!”洛楚楚蹲下來,親著洛開心的小臉蛋。


    “開心也想死姑媽了!”洛開心的小嘴嘟嘟著。


    “給姑媽說說,是怎麽想姑媽的?”


    “就是想姑媽的眼睛,鼻子,嘴巴……”洛開心用她的小肉手戳著楚楚的臉。


    “好了,姑父抱!”楊思遠一隻手抓起她,抱在懷裏。


    “姑父,今天開心生日,你可以吃我的蛋糕了!”


    “是嗎?”楊思遠看看洛楚楚。


    洛楚楚心裏咯噔一下,她看見餐桌上的生日蛋糕。


    “快下來,讓姑父去洗手,我們一起切蛋糕。”洛一宸擺著碗筷。


    “爺爺,奶奶,今天開心生日!”洛開心看見爺爺奶奶下樓,她又像豆子一樣,跑到爺爺奶奶跟前,糾纏著爺爺奶奶。


    大家一一落座,洛一宸打開蛋糕,插上三根蠟燭。


    他的腦子裏閃過三年前,他的生日,也插了三根蠟燭……還有倒在血泊中的林初夏……


    他的手抖了一下,停下來,表情僵硬。


    “粑粑,粑粑……”洛開心的聲音把他拉迴現實:“粑粑,怎麽了?”


    洛一宸收斂著自己的表情,艱難的露出一絲微笑,輕輕揉揉她的小腦瓜:“沒事……”


    洛一宸點著蠟燭,洛楚楚拍手,唱起了生日歌。


    “洛開心,看姑媽,跟著姑媽許願!”洛楚楚雙手交叉,放在胸前,閉上眼睛。


    洛開心坐在椅子上,隻露個小腦袋,她一本正經,雙手交叉,放在胸前,閉上眼睛。


    “睜開眼睛,吹蠟燭!”洛楚楚看著洛開心,慢慢睜開眼睛,撅起小嘴,吹蠟燭。


    “粑粑,切蛋糕!”洛開心仰著臉,看著爸爸:“開心過生日,粑粑不開心嗎?”


    “爸爸給開心切蛋糕。”洛一宸強打起精神,他以為他能承受,他隻想給女兒過個生日,女兒三歲,第一次過生日,但他還是無法麵對。


    “開心,剛才許什麽願望呢?給姑媽說說。”


    “開心愛粑粑!”


    “洛開心的這個願望真好!”洛楚楚看看哥哥,哥哥眼裏有淚:“開心,生日禮物想要什麽呢?明天姑媽給你補上!”


    “想要麻麻……”洛開心撅著小嘴,大而明亮的眼睛裏閃著淚光。


    氣氛瞬間凝聚,洛一宸切蛋糕的手僵住了,洛楚楚看著哥哥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


    洛楚楚抿了抿嘴唇,想打破尷尬的氣氛:“我來切蛋糕……”洛楚楚接過哥哥手中的刀具。


    洛一宸極力的控製自己的情緒,最後還是站起來,去了衛生間。


    洛開心看見爸爸走了,嘴巴一癟,眼淚大顆大顆的流出來。


    她自己從椅子上爬下來,追著爸爸:“粑粑,我不要麻麻了,你陪我吃蛋糕……”


    洛楚楚眼圈一紅,眼淚流下來。


    洛一宸坐在馬桶蓋上,淚濕眼眶。女兒眼淚汪汪的看著她:“粑粑,陪我吃蛋糕,我不要麻麻了……”


    洛一宸抱起她,來到餐桌前,坐下來,拿一塊蛋糕喂她嘴裏,吃到蛋糕的洛開心,眼淚還掛在臉龐,咧嘴就笑了。


    小孩的感情永遠都是那麽的純粹!哭笑自如,不會壓抑自己的情緒。


    “粑粑吃……”洛開心推著爸爸的手,放在他的嘴邊,洛一宸吃了一口女兒的生日蛋糕,卻難以下咽。


    生日聚會不歡而散,這樣的生日不過也罷,孩子開心了,但是在座的每一個人,心裏有著說不出來的酸楚。


    洛一宸在每年的四月,就開始煎熬,像一道符咒,貼在他的心上,再也取不下來。


    洛楚楚像媽媽一樣照顧著洛開心,為了洛開心,洛楚楚和楊思遠約定,五年之內不要小孩,楊思遠當然聽她的。一邊是閨蜜,一邊是哥哥,洛楚楚別無選擇,隻有暫時犧牲自己,為了更好的照顧洛開心!


    洛一宸的父母開始還能接受,現在的他們,看著兒子現在的狀態,為了這個林初夏,不知道還要等多久?婚姻大事他們更是不敢提!本來看著一樁美好的姻緣,怎麽突然間就發生如此大的變故!


    林初夏就是兒子生命中的劫,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是頭呀,兒子的現狀,成了他們的心病。


    洛一宸站在窗前,看著夜空中那輪靜靜的明月。


    同一片星空下,在這個安靜的夜晚,寶寶,你是否和我一樣,在抬頭,看夜空中,這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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