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到院子的時候,趙喜娣已經躲進了房間。


    白雪飛身上的衣服穿得厚,整個人又被護的緊,倒是隻有胳膊及手背上的擦傷。


    白山給她重新處理過之後,就沒什麽大礙,唯一就是眼睛,“妹妹,你一點都看不見嗎?”


    他舉起油燈在她眼前晃了晃。


    正常人這時早已經被光線晃的不行,白雪飛眼睛卻眨也不眨。


    “其實,是看得到一點點的。”


    她的話多少寬慰了大家。


    賀荊鬆了口氣,“那應該是還能救迴來的是吧,神醫殿下。”他出京的時候,聽了一耳朵。


    神醫?


    幾人同時投去懷疑的目光。


    這傻憨憨毛手毛腳的,自己腦子都治不好,還能救人。


    可能是目光太過炙熱,白山咳了咳,“看我幹什麽,我可是天選之人,神醫毛子刀的唯一!關門弟子!哼!我肯定能治好我妹妹,還能讓她眼睛更亮看的更清楚!”


    眾人一言難盡!


    白雪飛畢竟不是原主,麵對這個哥哥也不知道作何反應,隻能盡量捧場,“嗯,哥哥很厲害!”


    白山瞬間就被順毛了。


    “還是我妹妹最懂我!那時候我們和娘三人相依為命,可不就是全靠我采藥維生,對吧!”


    白雪飛的記憶其實並不完整。


    “小白她,失憶了。”賀子山解釋道。


    白山覺得自己可能今天招雷。


    白雪飛笑了笑,雖然也並不是失憶,但是這麽說能避免很多麻煩,“我隻記得我從山崖上被人推下去了,其他的什麽都不記得了。”


    “什麽?”


    賀荊和白山同時驚唿,麵色凝重了許多。


    ......


    晚飯是由賀子山做的,白山一邊往嘴裏塞,一邊嘴上不饒人,“怪不得我妹妹被你騙了去,你肯定就是用吃的哄的她誤以為你是好人,我告訴你,我和我娘還有我爹都還沒同意呢......”


    賀子山無奈,隻好認為至少自己的廚藝還是得到認可了,並且並沒有用身份壓人。


    他拿了幹淨的碗,挑了些小娘子愛吃的菜。


    “喂!”白山丟了個瓶子到他懷裏就偏過頭去,“外敷的,別一身血腥氣汙染了我妹妹的閨房,更別想用苦肉計占我妹妹便宜。”


    賀子山愣了一下,點了點頭,“多謝!”


    “哼!”


    屋裏白雪飛已經聽見了對話,心道,這個哥哥倒是也很可愛,嘴硬心軟。


    “賀大哥。”白雪飛聽見聲音就摸索著坐起來了,兩條小腿晃啊晃。


    賀子山坐了過去,“今天是土豆排骨,板栗燒雞,糖醋魚,糍粑燉菜和清炒薺菜。”


    白雪飛聞到了,但是聽著他講,她就像看到了。


    她笑嘻嘻的,“啊——”故意長大了嘴巴發出小孩子的叫聲。


    賀子山:......可愛!


    白雪飛吃的滿足,她本來就是肉食動物,成了精之後更是什麽肉都吃。


    但凡人的女子都是很矜持的。


    是以她裝了很久,“當人真好!”她嘀嘀咕咕的摸了摸肚子,“吃飽了,不吃了。”


    賀子山再一次刷新了小娘子的飯量。


    “等會兒我去喊趙姨幫你洗個澡?”


    有爹在,他繼母不敢亂來。


    白雪飛搖了搖頭,歎了口氣,“我現在是不是跟廢物一樣?”


    “怎麽會有你這麽好看的廢物。”賀子山道,“說不定,你明天一醒就看見了,我這幾天不出門,就陪著你。”


    白雪飛委屈的癟了癟嘴,張開手要抱。


    賀子山湊過去,輕輕拍了拍她的背脊,“怎麽了?不哭,我在呢,就算......真的看不見了,有我陪著你呢,我來當你的眼睛好不好。”


    白雪飛點了點頭,“賀大哥,我現在就覺得自己像是掉進井裏一般,又冷又黑。”


    賀子山皺眉,就要起身去添碳。


    “別走!”白雪飛抱的更緊了,鼻息撲灑在男人的喉結。


    “賀大哥,別走,我害怕,我記不起來又看不見,我現在誰都不相信,我隻相信你。”


    賀子山抿唇,心疼極了。


    “賀大哥,你能不能幫我洗澡。”白雪飛聲音裏帶著哭腔,又急忙害羞的補充道,“啊,我的意思是,你幫我倒洗澡水,在門口幫我守著。我怕......”


    白雪飛感覺賀子山喉頭滾動了一下,她抿唇一笑。


    賀子山幹咳了幾聲,“好......那你......那我去給你燒水......”


    白雪飛抬頭,嘴唇又擦過他的喉結。


    賀子山瞬間整個人都僵硬了,但姑娘眨巴著一雙無神的眼睛,無辜又可憐。


    “你......你蓋好,別凍著了......”男人落荒而逃。


    絲毫不記得他已經在斷崖中認清了姑娘愛演戲的本質。


    白雪飛聽著聲音漸漸遠去,捂著嘴發笑,“大笨蛋!”


    “你說誰?”


    江子墨的聲音突然出現。


    “誰?”白雪飛嚇了一大跳,而後很快聞到味道,都怪她太得意忘形。


    而且這個人不唿吸的嗎?


    走路也沒有聲音!


    “是我。”江子墨笑了笑,“哦,對了,我還沒有向公主殿下介紹自己,我叫江子墨,是你太子哥哥的謀士。”


    白雪飛淡淡的“哦”了一下。


    江子墨挑眉,“公主殿下,你就,沒有什麽想問的嗎?”


    白雪飛沉默,難道自己又露出了什麽破綻?


    江子墨饒有興趣的看著白雪飛奇怪的表情,“公主殿下好像對自己的身份適應的很快?”


    白雪飛不知道怎麽迴答,她其實對公主啊,皇帝啊,這些,都一無所知,好像就是很厲害。


    “怎麽了?”白雪飛反問?


    江子墨又笑,“沒什麽,就是覺得公主殿下可以好好利用自己的身份,為自己做更好的打算。”


    白雪飛心道,這人怎麽老笑,越笑她越怕!


    “什麽打算?”


    江子墨剛準備開口。


    賀子山就過來了,他不過是好不容易逮著機會跟親爹聊了兩句,就被這人趁虛而入了。


    “讓一讓,你擋著我了。”


    除了小娘子,賀子山還是那個賀子山,話少,但眼神兇。


    江子墨卻像沒聽到一樣,朝白雪飛彎了彎腰,“公主殿下早點休息,我明日再來看公主。”


    隨後,還禮貌的對賀子山點了點頭,飄然離去。


    賀子山臉都黑了。


    白雪飛看不見他的表情,沒出聲解釋,又問道,“賀大哥,公主,是很厲害的官兒嗎?”


    賀子山已經聽他爹大概講了一下。


    當今皇帝還在當太子的時候,遭人迫害,帶著長子和懷孕的妻子逃至荒上,最後和妻子走散了。


    他爹賀荊戰場上受傷,偶遇白山,兩人剛進京了一天就被叫來找公主。


    “皇帝說了,你爹我是個有福之人,那麽難的仗都叫我給打下來了,那麽久都沒找到的兒子就叫我撿迴來了,所以我一定能把他寶貝公主帶迴去。”


    賀子山無語,他們家是不是有什麽祖傳的撿人傳統。


    感謝祖宗!


    “公主就是皇帝的女兒,你白山哥哥就是皇子,京城裏的哥哥以後也要當皇帝,所以是太子。”


    白雪飛聽的雲裏霧裏,“總之就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賀子山笑,“理是這麽個理,但是不能這麽說,因為皇帝是......一個國家最大的官兒,有很多規矩,皇帝的兒子女兒,叫做龍子龍女,不能用雞犬來形容。”


    白雪飛迷茫的摳頭,龍早就滅絕了。


    而且她是狐狸啊,怎麽能認龍做父呢。


    她神色複雜的搖頭歎息道,“哎,聽起來真麻煩!”


    賀子山卻沒有她那麽輕鬆,他明白江子墨的話,作為公主有很多選擇。


    不過,娘子都叫了,還能叫別人搶了去?


    “娘子,水好了,我扶你過來。”


    朦朧中可以看到水麵的紅色梅花,撒了厚厚一層,整間屋子都是梅花的味道。


    白雪飛挑眉,她賀大哥的角色適應能力比她強多了!


    “好香啊,賀大哥真好!”


    賀子山一下子就放空了心思,隻覺得值得!


    “小心些!”他的聲音都刻意放輕了。


    小心的扶著她雙手放在浴桶邊,“今天是梅花瓣,明天要不要換一個?杏花,桃花......”


    白雪飛聽著賀子山磕磕絆絆的話,她心道,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吃醋?


    哇哦!


    她懂了!


    “賀大哥,江.公子還有我哥哥他們今天晚上住哪兒啊?江.公子好歹幫過我。”


    賀子山瞬間沉默了,半晌才開口道,“不用管他,他們住鎮上。”


    白雪飛乖巧的點頭,看不見,把握不好度。


    她適可而止道,“畢竟他們是客人,我和賀大哥是半個主人。”


    賀子山果然瞬間滿血複活。


    “嗯,說的沒錯。”


    嗬!聽到沒有,外人而已,就不計較了。


    他才是娘子的自己人。


    “我就在外麵,有事你叫我,桶旁邊就是衣服。”


    白雪飛摸了摸,點頭道,“好,我知道了,有你在我就安心了。”


    賀子山忍不住笑著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


    等門關上。


    白雪飛鬆開了雙手,十分自然的低頭解開衣服。


    其實隻憑著朦朧的影子,再加上靈敏的嗅覺和聽覺,基本上不可能摔倒。


    但......


    安分是不可能安分的。


    “賀大哥,你在嗎?”白雪飛一邊愉快的玩水,一邊朝著門口叫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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