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李逸緩緩地深吸了一口氣,那氣息順著鼻腔慢慢灌入肺腑,仿佛每一絲空氣裏都蘊含著能讓他鼓起勇氣去麵對這無端刁難的力量。


    他在心裏默默告訴自己:“別怕,得把話講清楚,不能平白無故受這冤枉氣。”


    隨後,他慢慢地抬起了頭,那動作帶著一種決然。


    他脊背挺得直直的,就如同春日裏長在懸崖邊的一棵倔強青鬆,任那狂風如何肆虐,也堅決不肯彎折分毫,透著一股旁人都能感受到的硬氣。


    他目光堅定地直視著張麻子,那眼神清澈又明亮,裏麵像是燃著一團小火苗,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認真勁兒,仿佛要用這目光把自己的誠懇和委屈全都傳遞給對方。


    他微微啟唇,一字一句地說道:“張頭目,您也知道的呀,我來這陶瓷廠,那就是一心想著踏踏實實地把事兒做好呢。


    從邁進這廠門的第一天起,我在心裏就暗暗發誓,絕對不惹什麽麻煩,就本本分分地幹活。”


    說到這兒,他微微頓了頓,像是想起了自己每日的辛苦勞作,臉上浮現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


    他接著又說道:“您瞧瞧,我每天天還沒亮就起來了,一直到天黑透了才收工呀,這一整天的時間,我都在這兒埋頭苦幹。


    手上的繭子都不知道磨破了幾層了,就盼著能把活兒幹得漂亮些,讓廠裏的生產順順當當的呢。”


    李逸的聲音裏帶著一絲懇切,又繼續說道:“要是您覺得我哪兒做得還不夠好,您呀,大可以明明白白地給我指出來。


    我這人沒別的,就是肯聽勸,肯定會虛心接受,然後立馬就去改正,絕不含糊。可您現在這樣,啥理由都沒有,就這麽毫無緣由地指責我。


    我這心裏呀,別提多委屈了,就像被人冤枉了還沒處說理去似的,您站在我的角度想想,換做是您,能好受嗎?”


    他一邊說著,一邊微微皺了皺眉頭,眼神裏滿是無奈與心酸,可那看向張麻子的目光卻始終沒有閃躲,依然透著那份倔強的堅定。


    張麻子原本還趾高氣昂地站在那兒,想著能把李逸狠狠拿捏住。


    可一聽李逸這番話,那臉瞬間就跟變戲法似的,顏色變得極為難看,一陣青一陣白的,活像個被人隨意擺弄的調色盤。


    額頭上那一根根青筋“突突”地往外直跳,就好像有什麽東西在裏頭掙紮著要衝破皮膚似的,看著格外嚇人。


    他那雙眼睛一下子瞪得像銅鈴一般大,眼珠子都快從眼眶裏蹦出來了,裏頭滿是熊熊燃燒的怒火,仿佛要把李逸整個給吞沒了一樣。


    他氣得渾身都在微微顫抖,伸出那根粗短的手指,直直地朝著李逸指過去。


    那手指尖都因為憤怒到了極點而不受控製地微微顫抖著,就好像風中飄搖的枯枝,卻又帶著一種能紮人的狠勁。


    他扯著嗓子,聲音變得又尖又厲,那吼聲就像破了的鑼被人使勁敲一樣,在廠房裏迴蕩著,震得人耳朵嗡嗡作響:“你、你還敢頂嘴?哼,反了你了啊!


    我在這廠裏管事兒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還從來沒人敢這麽跟我說話呢,你倒好,膽子倒是不小啊,我看你是翅膀硬了,覺得自己能飛了是吧!


    真把自己當根蔥了呀,也不看看這是誰的地盤!”


    說著,他還氣勢洶洶地往前湊了湊,那一雙大腳“咚咚咚”地跺在地上,每一步都帶著滿滿的壓迫感,整個人就像一頭發怒的公牛。


    那架勢,仿佛下一秒就要當場把李逸給生吞活剝了,讓人看著都忍不住打個寒顫。周圍的空氣仿佛也被他這滔天的怒火給感染了,變得緊張壓抑起來。


    原本在旁邊圍觀的工人們都不自覺地往後退了退,大氣都不敢出一聲,生怕這怒火會燒到自己身上來呀。


    李逸緊抿著嘴唇,嘴唇都快被他咬得泛白了,心中雖有千言萬語想要反駁張麻子那盛氣淩人的話語。


    可理智卻告訴他,此刻再多說什麽也隻是徒增紛爭,於是他終究還是把那些話咽迴了肚子裏,選擇了沉默。


    他緩緩地低下頭去,那低垂的腦袋就像一朵在暴風雨中被打得耷拉下來的花兒,仿佛是要借著這個動作,把心底所有的委屈和不甘,一股腦兒地全都藏起來,不讓旁人瞧見分毫。


    周圍工友們投來的或是同情或是擔憂的目光,他都無暇顧及了,此刻他的世界裏,隻剩下眼前這一堆沉甸甸的陶土。


    他默默地彎下腰去,那脊背彎出了一道堅毅的弧線,像是承載了太多的重量卻依舊不肯屈服。


    他伸出雙手,再次緊緊地握住那沉甸甸的陶土,粗糙的手掌與陶土接觸的瞬間,一種熟悉的沉重感傳來,可他的手卻抓得越發緊實了。


    隨後,他猛地一用力,手臂上的肌肉鼓起,那陶土便被他穩穩地扛在了自己的肩頭,他微微調整了一下姿勢,讓那重量能更好地平衡。


    緊接著,他便邁著沉穩的步伐,一步一個腳印地繼續搬運起來,每一步落下,地上都會揚起些許灰塵,那腳印深深地印在地麵上,仿佛也印刻下了他的執著與堅定。


    他的眼神始終盯著前方的路,沒有再去看張麻子一眼,就好像在用行動無聲地迴應著:不管你如何刁難,我都會做好自己該做的事,不會輕易被你打倒。


    在這充滿壓抑氛圍的廠房之中,李逸就那樣默默地扛著陶土,一步一步地走著,始終一言不發。


    可他的眼神卻好似燃著一團看不見的火焰,透著一股旁人輕易就能察覺的不屈勁兒。


    那眼神呀,恰似那深埋在地下的樹根,平日裏隱匿於黑暗之中,不被人注意。


    然而即便有巨石沉甸甸地壓在它身上,四周又被厚實的泥土緊緊裹纏,它也沒有絲毫退縮之意。


    依舊憑借著骨子裏的那股倔強,頑強地朝著更深處紮根,朝著四方不斷伸展,去汲取養分,去拓展自己的領地,仿佛沒有什麽能夠阻擋它生長的勢頭。


    李逸一邊邁著沉穩的步伐向前走著,一邊在心裏默默地對自己說道:“哼,張麻子,你以為這樣就能把我給嚇住了嗎?


    你可別太得意了呀,我可不是那種任人拿捏、隨便欺負的軟柿子。今天你這般刁難我,我都記著呢,我可不會就這麽輕易地被你給欺負住了。”


    他想著陶瓷廠如今那看似風平浪靜,實則暗潮湧動的狀況,暗暗握緊了拳頭,手上原本就抓著陶土的力道又不自覺地加重了幾分。


    那陶土在他的肩頭仿佛都被攥得更緊了些,“我一定要加快速度,爭分奪秒地把這陶瓷廠存在的問題都給找出來。


    這廠裏肯定藏著不少見不得人的貓膩,隻要我把它們都挖出來,到時候,看你還怎麽在這兒耀武揚威,看你還能不能像現在這樣肆意妄為。


    我非得讓你為今天的所作所為,付出應有的代價不可,讓你也嚐嚐被人拿捏的滋味兒。”


    這麽想著,李逸感覺渾身都充滿了力量,那原本就堅定的步伐變得越發有力起來,每一步落下,都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決然。


    在這有些昏暗的廠房裏,他那扛著陶土穩步前行的身影,竟好似被一層別樣的光芒籠罩著,顯得格外有力量。


    仿佛是這昏暗環境中唯一的光亮,讓周圍那些悄悄關注著他的工友們,心裏也莫名地湧起一股敬佩之情。


    (2)


    當夜幕如同一塊巨大的黑色幕布,悄無聲息地籠罩了整個世界,將世間萬物都包裹在它那無盡的黑暗之中時。


    李逸才結束了在陶瓷廠一天辛苦又難熬的勞作。


    他拖著那略顯疲憊的身子,一步步緩緩地朝著住處走去,每邁出一步,都仿佛能感覺到身上的力氣在一絲絲地被抽離,雙腿就像灌了鉛一樣沉重。


    好不容易走到了住處,一推開那扇有些破舊的門,他連燈都沒顧得上開,便徑直朝著床邊走去。


    那昏暗的房間裏,隻有從窗外透進來的微弱月光,灑在地上,拉出他長長的、略顯落寞的影子。


    他走到床邊,緩緩地坐了下來,隨著那輕輕的落座聲,整個人就像是一個泄了氣的皮球,又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氣一般,肩膀耷拉著,腦袋也微微低垂著。


    他的心情卻絲毫沒有隨著身體的疲憊而平靜下來。


    反而猶如那原本平靜無波的湖麵,被人狠狠地投入了一顆石子,瞬間泛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漣漪,這些漣漪相互交織、碰撞,怎麽也消散不去。


    白天在廠裏遭遇張麻子刁難的那一幕幕場景,不停地在他腦海中迴放著。


    張麻子那囂張跋扈的嘴臉,那充滿惡意的話語,以及工友們敢怒不敢言的模樣,都如同電影片段般反複閃現。


    讓他心裏頭五味雜陳,憤怒、委屈、不甘等情緒交織在一起,在心底不斷翻湧著。


    他就那樣靜靜地坐在床邊,雙眼直直地望著窗外,眼神中透著一絲旁人難以察覺的落寞與沉思。


    那如水般皎潔的月光,宛如一條銀色的絲帶,穿過斑駁破舊的窗戶,絲絲縷縷地灑落在屋內的地上。


    那光影斑駁的模樣,恰似一幅天然的水墨畫,又像是鋪上了一層薄薄的銀霜,泛著清冷而柔和的光澤,讓這原本有些簡陋且昏暗的屋子,瞬間多了幾分靜謐與詩意。


    李逸的目光漸漸變得有些出神,仿佛已經穿過了這扇小小的窗戶,越過了眼前這一方小小的天地,飄向了那遙遠的未知之處。


    他的思緒也如同那輕盈的月光,不受控製地隨著那銀色的光影,飄向了遠方。


    在他的腦海裏,各種各樣的念頭就像脫韁的野馬,又似那糾纏在一起的絲線,不斷地交織著、碰撞著。


    他想起了自己初到陶瓷廠時懷揣的那份熱忱與期待,本想著靠著自己的努力,在這裏踏踏實實地幹出一番成績,把廠裏存在的問題都給揪出來,讓一切都走上正軌。


    可沒成想,遇到了張麻子這般蠻不講理、處處刁難的人,這一路上的坎坷遠比想象中要多得多呀。


    又想到了蘇淺悅,那個總是在為陶瓷廠默默奔波、不辭辛勞的姑娘,她的身影仿佛就在那月光之中若隱若現。


    她那堅定又溫柔的眼神,總是能在自己想要放棄的時候,給予自己無盡的力量和勇氣。


    可如今麵對廠裏這複雜又棘手的情況,接下來該怎麽辦才好呢?


    是繼續隱忍,慢慢尋找機會,還是該采取些別的辦法呢?


    這些念頭在他的腦海裏不停地打轉,讓他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久久無法自拔。


    他心裏跟明鏡兒似的,十分清楚在這表麵看上去普普通通,就和尋常陶瓷廠沒什麽兩樣的地方,實則卻是暗流湧動、暗藏玄機。


    自己踏入這裏後,所麵臨的挑戰那可比來之前預想的要多上好幾倍,嚴峻得多呀。


    就說那刁鑽蠻橫的張麻子吧,簡直就是一塊又臭又硬、怎麽也搬不走的絆腳石。


    不管自己走到哪兒,做什麽事兒,他總是能像個幽靈似的冒出來,橫在自己麵前,極盡刁難之能事。


    那副囂張跋扈的模樣,好像這陶瓷廠就是他的私人領地,容不得別人有半點兒不順從他的意思。


    而且呀,這廠裏的人際關係也是錯綜複雜得很呢。


    工友們之間看似相處融洽,可實際上每個人都有著自己的小心思、小算盤。


    誰和誰之間有著什麽利益牽扯,又或者有著什麽過節矛盾,那都是一團亂麻,讓人摸不著頭腦。


    再加上那些隱藏在暗處的重重問題,就像一個個隱藏在迷霧之中的陷阱,自己到現在都還沒能完全探尋清楚呢。


    它們就如同一張張無形的大網,絲絲縷縷地將自己緊緊地困在了這陶瓷廠之中,讓他每走一步都覺得艱難無比,仿佛稍不注意,就會被那大網纏得更緊,再也掙脫不開了。


    可即便清楚地知道眼前是這樣棘手的狀況,李逸心裏卻始終有一個堅定的聲音在迴響:自己絕不能退縮呀。


    一旦打了退堂鼓,之前為了調查陶瓷廠所付出的所有努力,那些起早貪黑的日子,那些默默忍受的委屈,可就全都白費了呀。


    那不僅辜負了自己當初的決心,更對不起蘇淺悅為這陶瓷廠付出的心血啊。


    所以,無論如何,他都要咬緊牙關,繼續在這重重困境中尋找突破口,努力朝著目標前行。


    就在李逸沉浸在對陶瓷廠諸多難題的思索中,心情略顯沉重之時,不知怎的,蘇淺悅那溫婉又堅定的身影,如同春日裏悄然綻放的花朵一般,不知不覺地就在他的腦海中浮現了出來。


    他仿佛看到了蘇淺悅穿梭在各個與陶瓷廠相關的場所之間,那身姿輕盈而又忙碌。


    小小的身影在人來人往的街頭巷尾、在莊嚴肅穆的辦公大樓,或是在堆滿陶瓷製品的倉庫等地,不停地奔波著。


    她邁著略顯急促的步伐,手裏常常抱著一摞資料,或是拿著記錄著各種事項的本子,那專注的神情仿佛陶瓷廠的每一個問題都是她必須攻克的重要堡壘。


    哪怕遇到了數不清的阻礙,像是被人拒之門外,或是麵對他人的質疑與不配合,她那明亮的眼眸裏也從未流露出一絲退縮的意思。


    那纖細的身影,看似柔弱,卻好似蘊藏著無比強大的能量。


    總能在困境中挺直脊背,咬著嘴唇,眉頭微微皺起,全神貫注地思考著應對之策,然後又風風火火地去嚐試各種辦法,隻為了能讓陶瓷廠的那些棘手問題得到妥善解決。


    想著蘇淺悅為陶瓷廠如此盡心盡力的模樣,李逸的心裏就像是有一股暖流緩緩地淌過。


    那溫暖的感覺先是如同一朵小火苗,在他的心間輕輕跳躍著,隨後便慢慢地蔓延開來,逐漸遍布他的全身。


    就好像冬日裏凍僵的手腳突然被捂在了溫暖的爐火旁,讓他原本因一天的疲憊勞作以及和張麻子衝突後而有些疲憊和失落的心,漸漸複蘇了過來,重新燃起了滿滿的力量。


    那力量如同燃燒的火炬,照亮了他前行的道路,也讓他愈發堅定了要在這陶瓷廠繼續堅守、繼續探尋真相的決心。


    李逸坐在床邊,目光透過窗戶望向那深邃的夜空,在心底一遍又一遍地對自己說道:“我一定要堅持下去,絕不能半途而廢啊。


    這陶瓷廠就像一座藏著無數秘密的迷宮,雖然現在處處都是阻礙,可我既然已經踏入了,就沒有迴頭的道理。


    而且,這事兒可不單單是為了我自己呀,也是為了她啊。”


    一想到蘇淺悅,他的眼神愈發深邃而專注起來,同時,他緩緩地握緊了拳頭。


    而他的眼神中,此刻已然滿是堅定。


    他勢必要在這陶瓷廠中闖出個名堂,把所有隱藏的問題都給揪出來,讓一切都迴歸正軌,也讓蘇淺悅的付出都能有所收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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