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便是憤怒,知道她求子不得,她怎敢在往她傷口上撒鹽?


    “我可以幫你。”


    “本宮憑什麽信你?”長公主輕蔑地問道。


    這些年她偷偷看了無數名醫,吃下的藥和偏方多得不可計數,卻沒半點效果,一介商女憑什麽誇下這樣的海口?


    難不成歪打正著解了陸雲深的毒,就以為自己是神醫了?


    有道是上趕著不是買賣,蘇寶兒氣定神閑地等著。


    又不是她急著生孩子,錯過機會也不是她痛心疾首,愛信不信。


    長公主抿抿唇,心裏又不確定起來。


    她年過三十還不曾有子嗣,再深厚的感情,再尊貴的身份也不能攔著駙馬納妾設通房,可驕傲如她,根本容不下和別人分享丈夫。


    真到那一天,駙馬完了,她也完了。


    這是她不想見到的結果,所以哪怕隻有萬分之一的希望她也不能錯過。


    而蘇寶兒能解芳華逝,據說用的還是祖傳秘方,怎麽說都比禦醫院那幫蠢材厲害,不若讓她看看?


    “你若是誆本宮,本宮定取了你項上人頭。”


    蘇寶兒適時提出要求:“若是您順利懷孕,除了給我診金,往後也不可再為難琳琅閣。”


    “一言為定。”


    長公主一口應下,若能懷孕,她要小心保胎,生下孩子以後她要精心教養,哪有那麽多心思放在金玉軒上?就是關了都使得。


    反正她有封地供養,前些年也攢夠了銀錢,夠公主府幾輩人的花銷。


    倆人達成一致意見後同行至仁壽宮。


    “見過長公主殿下,見過王妃,這會兒太後正在佛堂念經,請兩位稍等。”仁壽宮的宮人恭敬地說道。


    長公主知道太後是拿喬,以此顯示自己至高無上的地位。


    平時讓她等就罷了,可今日她迫不及待想讓蘇寶兒看看她的病症,忍不住說道:“請你轉告母後,今日本宮身體不適,想讓離王妃陪著先行離開,等好利索了再來請罪。”


    說著她揉了揉額角,裝出一副難受的樣子。


    說到底她的靠山是皇兄,而不是靠嫡母名分坐上太後之位的母後。


    宮人入宮多年,早活成了人精,她一眼就看出長公主是裝病,目的大概是讓太後在新進門的孫媳麵前丟個臉。


    “長公主殿下可以移步偏殿,奴婢去請太醫來瞧瞧,不然太後也放心不下。”宮人見招拆招。


    “舊疾複發而已,本宮歇息平片刻就好,不必請太醫。”


    不過去偏殿的提議不錯,省了迴公主府的時間。


    說完她就帶著蘇寶兒往偏殿走。


    宮人被搞得有點懵。


    按長公主性子應該甩下一句少管閑事就離開,今日居然願意做全套戲,是什麽鬼?


    她想不明白,連忙去小佛堂問太後的意思。


    太後轉動念珠的動作頓了一下:“八成是看上蘇寶兒的醫術了,你派人盯著點。”


    安宜總覺得自己掩飾得很好,實則手段低劣,很多地方都能看出端倪。


    比如她每年都去庵堂請送子觀音像,比如周身總縈繞著香燭味,還有源源不斷采買的藥材……


    偏殿內,長公主將人都遣出去。


    蘇寶兒診了脈後說道:“姑母體質陰寒,氣血瘀堵導致排卵不暢,需針灸配合飲食運動慢慢調理。”


    “還當你有多大能耐。”長公主沒好氣地說道。


    這些話她都聽多少遍了,可調理這麽多年了,一點用處都沒有。


    再這麽耗下去,她這輩子就過完了。


    “姑母若不耐煩等,我也有立竿見影的方法,但診金昂貴,且伴有劇烈痛,您可以考慮一下。”蘇寶兒誠心建議,疏通的疼痛足以和生產媲美,複發率又高,還是慎選的好。


    長公主毫不考慮地選擇了見效快的方法。


    蘇寶兒讓長公主躺到軟榻上,並掀起衣服露出小腹。


    之後她取出金針並啟用透視眼。


    長公主兩側的輸卵管中都有一團黑影,這便是讓她難以受孕的原因。


    金針又細又長,泛著漂亮的光澤,這紮進肉裏不得疼死人?


    長公主心裏冒出退縮的想法,蘇寶兒說道:“都到這步了,不試試你甘心嗎?”


    答案自然是不甘心,長公主幹脆偏過頭去,強迫自己不看,小時候她的母妃跟她說不看不在意就不疼。


    “開始了。”


    蘇寶兒將金針紮進雪白無暇的肌膚。


    長公主死死咬著衣袖,不多時身上就冷汗涔涔,像剛從水裏撈出來一般。


    不過越疼說明治療越有效果,她如此安慰自己。


    這份忍耐讓蘇寶兒刮目相看。


    也許她跋扈蠻橫大概是因為心裏苦悶太多,需要發泄的途徑。


    許久之後,兩團黑影不見了蹤影,蘇寶兒拔出金針。


    “您歇息片刻,起身就能見到療效,以後注意保暖,每天適當運動,不可貪食寒涼之物,還要保持心情舒暢。”


    長公主不顧疼到脫力,將貼身丫鬟喊進來。


    看到屋裏的情形,丫鬟大驚失色:“你居然謀害我家公主!”


    “閉嘴,扶本宮起身。”長公主有氣無力地訓斥道。


    “是。”


    可丫鬟發現長公主一點力氣都用不上,她一個人根本做不到扶她起來,隻好喊來一個幫手,一左一右將人架了起來。


    才站著不久長公主突然感覺下麵流出一陣暖流,像是月事來了。


    可那東西不是才走嗎?


    “扶本宮去淨室。”


    長公主行動間仍有異物流出,向來尊貴的她難得露出些窘態。


    到淨室,她發現褻褲上附著許多黑色血塊,還散發出濃重的異味,差點熏得她吐出來。


    沒想到她自詡冰清玉潔,身體裏卻藏著如此汙穢之物。


    “殿下,奴婢去打水取幹淨衣物來。”丫鬟極有眼力見兒地說道。


    至於療效如何她不敢多說,省得日後遷怒到自己頭上。


    長公主換上衣物後發現房裏早沒了蘇寶兒的身影。


    “去吩咐一聲,以後本宮的人不可為難他們兩口子。”長公主吩咐道,“再找個步輦來。”


    疼是真疼,到這會兒她腿還軟著。


    丫鬟立即照做。


    仁壽宮內,蘇寶兒給太後行了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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