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連忙出列,態度十分熱絡。還有大皇子二皇子,一個比一個熱情,皇姑祖母叫得毫無心理負擔,倒把她弄得哭笑不得。皇家這麽隨便的嗎?皇帝和皇子都這麽沒有架子平易近人的嗎?


    別說她驚訝,開山王和鎮國公一行人何嚐不是驚掉下巴。三皇子還罷了,他向來是個隨性的。但大皇子和二皇子不一樣,尤其是二皇子那可是整個嬴國的典範,不說是刻板典正,卻是十分講重規矩的。更別說陛下,堂堂天子叫一個小姑娘為皇姑半點不見惱怒,可見應王殿下的地位之高。


    應王很滿意他們的識趣,撫著白須對嬴帝道:「我的女兒,怎麽著得封個公主,她以前的封號就不錯,別改了。」


    嬴帝自是滿口答應,當場就下了口諭,封顏歡歡為歡顏大長公主。公主不稀奇,長公主卻不是誰都能當的,大長公主更是少之又少。開山王和鎮國公等人心中震驚無法言表,高唿大長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


    顏歡歡覺得自己在做夢,亦覺得這異世生活就是一盆一盆的狗血,不斷地朝自己潑來。她聽著那聲千歲千歲千千歲,仿佛自己真的是活了千年的老妖精。


    一朝平步青雲,關鍵輩分太高,成了皇帝的長輩。這真的合適嗎?她滿是迷茫的眼神看向仲庭,露出一抹苦笑。


    應王道:「歡丫頭,你看仲小子做甚?那個皇帝啊,你皇姑是許人了人家的,仲小子就是她的未婚夫。來來,你們見個麵,以後好辦事。」


    仲庭出來,行禮。


    嬴帝記起來,「你就是那個獻上金菊令的仲庭吧?」


    仲庭道:「正是草民。」


    三皇子忙出聲,「父皇,這位仲公子身手不凡,還是個讀書人,兒臣曾有意舉薦他,不想他誌不在朝,無奈作罷。」


    仲庭道:「草民自知資質平庸,恐難當大任。」


    嬴帝睿智的眼落在他的身上,僅憑他一身的氣度立馬斷定此人決非泛泛之輩,更不可能是平庸之人。


    應王似乎有些不耐煩,「入朝為官有什麽好的,天天那些雞毛蒜皮的瑣事煩都煩死了,還不如跟著我混,一個破碗走天下,走到哪都餓不死。」


    把朝政事務天下大事稱為雞毛蒜皮的瑣事,普天之下除了應王怕是沒有第二個人。嬴帝被堵得啞口無言,眾人隻能低頭憋笑。以乞討為榮,還要找人繼承衣缽的人也是少見,何況那人還是高高在上的王爺。


    嬴帝冷眼一掃自己的兒子們,「皇叔祖父,您一別多年,朕不能在您膝下盡孝深感愧疚。此次您迴來,不如住進宮中,也讓朕好好孝敬您。您若是嫌宮裏悶得慌,住在應王府也使得,朕必會時常去給您請安。」


    應王撫須,像是思考他的話。然後望了望天,自言自語,「九井巷那個牌坊底下都是我占的地盤,我一走地盤不就被別人占了。」


    嬴帝忙道:「皇叔祖父放心,朕會讓人看著的。」


    應王了卻一樁大事般看一眼顏歡歡。「歡丫頭,你怎麽看?」


    處於懵逼狀態的顏歡歡一時沒反應過來,還是三皇子有眼色,忙問,「皇姑祖母,您定然還沒有去過應王府,您可不知道再過段時日,王府的裏那一池蓮花就要開了,到時無論是辦詩會還是賞花會都是極好的。」


    要是換成真正的顏歡歡,這必是極好的。「我就不用去了吧,院子裏還曬著東西……」


    眾人無語,一個王爺,一個公主。兩人都不稀罕王府,一個惦記乞討時占的地盤,一個惦記小破院子裏曬的東西,這都是什麽事。


    嬴帝又道:「皇姑放心,那些事情朕必會派人去處置。你且先在王府住著,朕讓人在王府旁邊蓋一座公主府。你有什麽要求盡管提,朕都會讓人安排。」


    言之下意,隻要她哄著應王住進王府,提什麽要求都可以。她向來識時務,心下頓時有計較,「父王在哪,我就在哪,我聽父王的。」


    這聲父王叫得也是走心,開山王聽得心下複雜。從此以後,他再也不可能聽到歡歡叫自己一聲父王,畢竟他再是王爺,也不能和應王殿下相比。


    應王很滿意,暗道這小丫頭還算機靈。又覺得這聲父王聽起來莫名有些受用,於是下了決心,「也罷,就住進王府吧。」


    嬴帝長鬆一口氣,父皇說過皇叔祖父是嬴國的定國神柱。隻要皇叔祖父在,嬴國江山就能千秋萬代。看來皇叔祖父很看中新認的皇姑,管他這個皇姑以前是什麽人,以後都是他們嬴國的大長公主。


    送走嬴國身份最高的一群人後,酒樓掌櫃和小二跑堂們齊齊癱軟在地。掌櫃後背全濕,慶幸今天撿了一條命。


    要不是他顧忌顏姑娘的麵子,隻怕真會讓人把應王殿下給扔出去,一想到那個可能他就不寒而栗。如果他真那樣做了,別說陛下饒不了他,三皇子也不會放過他,他就是有十個腦袋都不夠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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