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出一根苧麻管,伸進窗戶裏。估摸著時間差不多,幾人擠眉弄眼一番輕輕推門進去。還未摸到床邊,便覺門外一冷風灌進來。


    「大麻子,你趕緊把門關上!」


    「我……」


    一個字還沒說完,便見那冷風強勁,叫大麻子的人被人提溜起來丟到門外。緊接著兩聲「啊」聲響起,另外兩個人也被丟到外麵。


    幾人摔成一疊,底下的那個大麻子嚎嚎地叫喚著。另外兩個想爬起來,不想被一條修長的腿給踩住身體。


    他們抬眼看去,失聲尖叫起來。


    「仲……仲庭……」


    仲庭之名,在附近街巷都是有名的。要不是知道他重傷剛醒,又被那大筆的銀子誘惑,這幾人是不敢來仲家的。


    「說,誰讓你們來的?」


    「我……我們就是想來看看仲哥你傷好了沒……傷好了沒……」


    「對,我們是來看你的。」


    仲庭腿下使勁,痛得那三人又嚎嚎亂叫。


    「我再問一遍,誰讓你們來的?」


    「……仲哥,我說……我說,是纖娘……她讓我們來的。她給了我們兩百兩銀子,還說出了事替我們兜著。她是郡主娘娘,她的話我們不敢不聽啊……仲哥您饒了我們吧,我們下次再也不敢了。」


    感覺身上的壓力一鬆,幾人連滾帶爬地站起來,弓著身體就要往外麵溜。暗想著總算逃過一劫,大不了把銀子還給纖娘那個小蹄子。不想聽到一道極冰冷的聲音:「一人留下一根手指,以作教訓。下次若敢再犯,把命根子留下。」


    幾人嚇得夾腿捂住,感覺身下一涼。


    「……仲哥,我們什麽也沒做啊,要不我們把銀子給你……」


    一人哆哆嗦嗦從懷中摳出一張銀票,肉痛似的遞到仲庭的麵前。仲庭看也不看,聲音依舊冷得沒有一分溫度。


    「同樣的話,我不喜歡說第二遍。」


    幾人嚇得腿一軟,跪地求饒不止。


    道上都傳仲庭此人身手雖好,為人卻最易心軟。為什麽今天他們這麽倒黴,難道是因為纖娘那小蹄子去了王府,姓仲的性情大變。


    既然如此,他們可以幫他啊。


    「仲哥,要是你還記掛纖娘,咱們哥幾個可以讓你如願。仲哥你一表人才,就是做王府的姑爺郡主的丈夫那也是可以的,仲哥……」


    一道血光過後,說話的人連痛都沒有感覺到,就看到自己的一根手指離開了自己的身體。緊接著兩道血光,又有兩根手指落地。


    「滾!」


    幾人嚇得都快尿褲子了,眼下連痛都顧不得。這個滾字如天籟之音般將他們赦免,幾人像被鬼追似的,用盡畢生的力氣跑遠。


    屋子裏似有物體落地的聲音,他眉頭微皺飛一般進了屋,一見之下不覺眉頭皺得更緊。


    顏歡歡睡得不是很實,迷糊之中好像聞到一甜香,然後身體越來越熱。她隱約知道自己身體的渴望,卻分辨不出自己到底是醒著還是睡著,翻滾之中從床上掉下來,發出細碎的嚶嚀。


    似乎感覺有人進來,她神智不清地爬起來纏上去。她的動作急切大膽,拚命扒拉仲庭的衣服。仲庭把她掰開,正想離開又被纏上。糾纏之中他忍無可忍,一個手刀下去將她打暈。


    她軟軟倒在地上,他走了兩步,又轉迴來俯視著地上的女子。良久之後,終於彎腰將人抱起放到床上。


    房纖娘滿心期待地起床,還未派人去打探消息,便聽到丫頭說一大早九井巷裏的仲公子就送了東西來。說是兄妹一場,給她備的嫁妝。


    她歡喜不已,庭哥哥果然還是看重她的,那個顏歡歡憑什麽和她比。


    「仲公子說了,這匣子隻能郡主親自打開,奴婢等沒有動。」


    「知道了,庭哥哥一向疼我,快把東西給我吧。」


    丫頭呈上一隻普通成色的匣子,房纖娘歡喜的心頓時冷了一些。早年她就知道養父留了一些東西,以作她和庭哥哥成親用的。那時候的她對這些東西極為在意,而今看到這尋常的匣子怎能不失望。


    不過庭哥哥能把東西送來給她當嫁妝,證明在庭哥可的心裏她比那個顏歡歡可重要多了。她麵帶傲色地打開匣子,一看見裏麵的東西她嚇得魂飛魄散。


    匣子被丟出去,三根斷指還沾著血滾落在地上。


    「啊!」


    「啊!!!!」


    尖叫響徹整個院子。


    開山王妃剛進院子,一聽這聲音心裏一個突突。加快兩步進了屋,一眼瞧見地上的東西難免色變。她倒底年長些,便是害怕也能穩得住。


    「這……這是怎麽迴事?」


    丫頭婆子跪了一地,房纖娘還在尖叫不已。開山王妃目光淩厲地看過去,她才勉強止住尖叫。指著地上的斷指,語無倫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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