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正南氣得吹胡子瞪眼,礙於兒媳婦在場,拿錦天一點辦法都沒有,隻能嘴上硬剛幾句無關痛癢的話:“你老子隻是暫時落魄了,不是死了。”


    錦天不鹹不淡地應了一句:“哦~落魄了,我也高興。”然而手裏的動作卻是一點沒慢,快門一下接一下地閃個不停。


    錦正南來氣,卻又拿這個兒子一點辦法沒有,隻能氣哼哼的說:“膠卷不要錢嗎?”


    錦天眉眼得意,“這點小錢和你的狼狽一比,簡直不值一提,而且我還能洗出來後隨時欣賞,迴味無窮,簡直再好不過。”


    “你滾,你是來送老子的,還是來氣老子的。”


    錦天看著他,似笑非笑地說:“當然是來看你笑話的,誰要來送你,真能自作多情。”


    “滾!滾!老子不需要你來送。”錦正南說著,抬腳就要踢錦天,他才不管兒媳婦在不在現場了呢!


    兒子在兒媳婦麵前都不給他留麵子,他也沒必要在兒媳婦麵前給他留臉麵。


    錦天兩個跳躍就退出好幾米,錦正南腳下踢了一個空,更生氣,錦天還火上加油地說:


    “你都是半百的糟老頭子一個了,還當你三十歲的時候呢,能隨意追著我打。


    我勸你去了農場也要好好表現,量力而行,別用力過猛,把自己自掛東南枝了,還得我去給你收屍,路費也是錢的。”


    錦天散漫隨意地說著,仿佛在說一件事無關痛癢的事情。


    錦正南卻是聽出了兒子話中的深意,他低垂著頭,眼睛不自覺的往錦天那裏瞄去,眼睛裏劃過深思。


    臉上掛上就連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自豪和驕傲。


    不愧是他和知微的兒子,從來都能從細節中發現蛛絲馬跡,先一步探知到真相。


    外人看來就是他被兒子的話氣得低頭不語,傷心的不行。


    花如魚已經見識過這父子倆的相愛相殺,可是,今天還是覺得挺別開生麵的。


    還有點尷尬,勸也不是,不勸也不是,關鍵是勸了,也勸不動的感覺。


    她站在一邊,幹脆不管那對父子倆,光明正大的打量著秦美娟和那對雙胞胎姐弟秦怡和秦樂。


    秦美娟細高個子,穿著樸素,低垂著腦袋,安靜的站在那裏,存在感極低,叫人看不到她的表情,也看不到她任何的情緒。


    看似很難過,花如魚卻是覺得她把自己隱藏的很深,這不是一個簡單的人。


    那對雙胞胎仇視地盯著錦正南和錦天,仿佛睦子裏的火要把他們倆燃燒殆盡,就是一絲飛灰都不想留下。


    花如魚看到他們倆的長相卻是明顯的一愣,那是對長相幾乎一模一樣的雙胞胎姐弟。


    但卻是明顯最南方人的典型長相:皮膚偏黃黑,鼻子扁平,鼻頭很大,顴骨高,嘴唇厚且突出。


    她好奇死秦美娟的長相,於是她走近她,對著她突然一聲喊:“秦美娟!”


    秦美娟聽到花如魚的叫喊,本能地抬頭,花如魚卻是看到一張明顯偏蒙古人的臉,麵寬耳闊,眉眼細長,顴骨扁平。


    兩個明顯北方人的男女,怎麽能生出一對孩子是最突出的南方人的相貌呢?


    而且這對雙胞胎樣貌上,找不出一點和錦正南還有秦美娟的相似之處。


    花如魚終於知道,錦天說的那對雙胞胎長得很有意思,是什麽意思。


    就好比黃瓜藤上是怎麽也長不出辣椒一個道理。


    花如魚被自己的腦海裏的比喻逗樂了,她也樂出了聲,她對著秦美娟問:”秦美娟,你讀過書嗎?”


    秦美娟那雙平靜的的眼睛看向她,看不出一絲情緒。


    花如魚想了想,又補充說:“或者我表達的不準確,我換一種方式問你。


    那你聽過一句老話嗎?叫種瓜得瓜,種豆得豆,種出山藥長不出土豆。”


    秦美娟看著她,依舊沒有什麽表情,花如魚此時卻是不在意,又走近她幾分,靠近她,直直地看著她的眼睛,,自顧自的說:


    “你看,你和我的公公錦正南,你們倆長的什麽樣子?


    你再看看你的那對雙胞胎,他們又是長得什麽樣子?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們和我公公錦正南長得沒有一點相似之處,同樣,他們和你長的也沒有相似之處。


    他們既然長得不像我公公錦正南,也不像你,那你說,


    奇不奇怪,按理說,雙胞胎子女就是和父母長得再不像,也得有某些地方很像的。


    比如眼睛,臉型,腦形,身形,他們倆好像和你們倆任何一個人都沒有搭邊的地方。


    你說,是為什麽呢?


    他們像誰呢?”


    秦美娟眼睛裏一閃而過的慌亂,隨後又平靜無波,可是,就是那一瞬,花如魚還是看的清清楚楚。


    “還有,你猜,你們的事情,這麽多年都安靜地過去了,怎麽時隔多年,是誰又提起的呢?”


    那對雙胞胎終於發現花如魚的靠近,姐弟兩個人一左一右地護衛著秦美娟,仇視地看著花如魚。


    花如魚笑嘻嘻地瞄了他們一眼,接著看向秦美娟,說:


    “聽說,你們這樣的,到了農場是很不受待見的。也不知道你的這對兒女,能不能承受得了農場裏的改造?”


    雙胞胎女孩秦怡惡狠狠地瞪著花如魚,厲聲說:“你胡說!”


    花如魚笑眯眯說出最狠的話:“你媽就是破鞋。


    和我老公公結婚七個半月生下的你們,你說你們怎麽來的?


    讓你們的好媽媽秦美娟說給你們聽。


    你們不論是誰的孩子,你媽都是破鞋,你們都是野種。”


    雙胞胎衝著花如魚就撞過來,“我們不是!我們有爸爸!我們有媽媽!”


    花如魚一個側身躲開,“你們的媽不自愛,和人勾搭成奸,你們是奸生子,人人得以唾棄。”


    兩個人從兩麵夾擊花如魚,同時出手又出腳,快狠準地衝著花如魚攻擊過來,同時大喊:“你胡說!我們不是!我們有爸爸!我們有媽媽!”


    花如魚邊躲避邊喊:“錦正南是我丈夫錦天一個人的爸爸,和你們沒關係,野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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