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天看著她,憋著笑,問:“你就沒想到會有這樣的情況?”


    花如魚搖了搖頭,一臉沮喪,想到什麽,到嘴的話最後還是咽了下去。


    她能說,不管是這世還是第一世,她都是第一次坐火車,也不知道這時候車上的衛生狀況是這樣子的堪憂嗎?


    前世,在現代,那可是到哪裏都是很幹淨的,所以,她也就忽略了這時候有可能的真實情況。


    錦天不願意看到她這副委屈巴巴的樣子,下巴一揚,看向背包,散漫地說:“打開背包,看看裏麵。”


    花如魚聽他這麽說,想到他出發前迴了一趟屋子裏,她驚喜地想,難道他給他準備了床單和枕巾?


    她看向他,眼神詢問,錦天眼神示意。


    花如魚忙拿過背包,打開,驚喜地發現最上麵就是枕巾,下麵是床單。


    她忙拿出枕巾和床單,對著錦天高興的說:“天哥,謝謝你,時刻想著我,你真好!”


    錦天接過她手裏的床單,一邊鋪一邊說:“我當然好了。不過,條件有限,隻能鋪層床單和枕巾,將就一下。


    這火車上的被褥沒有條件換批旅客就換被褥,所以,出門在外,也隻能這樣。


    我拿了兩條床單,你鋪一條蓋一條,正正好。”


    花如魚看著錦天把對麵下鋪的床位,鋪上他們自己帶來的床單,好奇的問:“那你呢?”


    錦天隨意的說:“我?沒那麽多講究,隨意的躺床上,合衣就能睡。


    你也是,晚上身上蓋上大衣,外麵再蓋上被子。


    尤其是後半夜睡著了,人就容易冷,這不像家裏的火炕,畢竟是冷床板子,一定要把被子蓋嚴實。”


    “嗯嗯。”花如魚老實地應著,剛才她到車廂連接處,那冷風一個勁兒的往車廂裏鑽,冷颼颼的。


    現在的火車,即使有燒煤取暖,也沒有後世的暖和。


    她坐在錦天給他鋪好的床鋪上,四下看看,小聲地說:“我剛才看了一下,這一節車廂裏總共也沒有幾個人,臥鋪車廂的人怎麽這麽少呢?”


    錦天好笑的看著她,說:“這趟車是從上林縣發車,終點站是京都,咱們這才是第二站,你想有多少人?


    以後會陸續上的。直達京都的火車,清淨不了,趁著人少,盡量多睡,省的到時候你被吵得,想睡也睡不著。”


    “哦,原來是這樣。那我躺下眯一會兒。”睡不睡得著的不重要,先躺下,才是關鍵。


    主要她以為,坐火車會遇到好多熱鬧的人和事兒,可是,這上了火車,完全不是那麽迴事兒。


    一節車廂沒有幾個人,還都安靜的不說話,就是說話,也都是小聲的,和自己預想的完全不一樣。


    花如魚躺在床鋪上,剛開始還感覺很新鮮,可是,聽著火車那“哐且、哐且”的有節奏的聲音,就像是催眠曲似的,不知不覺人就睡著了。


    再次醒來,她是被新上車的旅客的聲音吵醒的。


    花如魚睜開眼睛,就對上一個中年女人的視線,她正站在花如魚的床鋪邊上,往花如魚的上鋪放東西。


    看到花如魚醒來,驚喜地說:“小姑娘,你看,你能不能和我換個床鋪?


    你睡這中鋪,我睡你的下鋪,我這腰不怎麽好,上下鋪都有點費勁兒。”


    花如魚眨巴著無辜的大眼睛,沒有迴答她的問題,而是一隻手指揉著太陽穴,虛弱的衝著錦天喊:


    “天哥,你來扶我一下,我還是有點暈,肚子還有點疼,也不知道這肚子裏麵的寶寶怎麽樣?”


    中年女人聽了花如魚的話,眼睛裏閃現不悅,後退一小步,像是躲避什麽可怕的病毒一樣,歉意地說:“抱歉,這位同誌,我不知道你的情況。”


    花如魚衝著她搖了搖頭,並沒有說話。


    錦天隱忍著笑意,走過來,配合的扶起她,摟抱著她,問:“醒了?”在那個中年女人看不到的角度,滿臉執拗打趣。


    花如魚偷偷地瞪他一眼,配合的說:“口有點渴,想喝水。”


    “等著。”錦天說完,配合的把他床鋪上的枕頭和被子卷起來,放到花如魚的後背上,讓她靠臥著。


    還衝她調皮地眨巴眨巴眼睛,嘴裏無聲的說著:“小孕婦。”


    然後轉身從背包裏拿出一個大茶缸子,轉身出了車廂。


    中年女人看著她又看著出去的錦天,沒再說什麽,可是,她緊抿的嘴角,顯示她的心情不是那麽好。


    這趟火車雖然是到京都的,但是隻有兩節車廂的臥鋪車廂,所以,即使她有資格買臥鋪,也不一定就能買到下鋪。


    本想著上車找個年輕一點的人換一下,是輕而易舉的事情,畢竟每次她買不到下鋪的時候,都是這麽幹的。


    可是,沒想到,這次遇到一個虛弱的孕婦,關鍵是對麵下床那個男人竟然是她的丈夫。


    一看就不是善類,不好說話,她也不敢和他說換鋪的事情,隻能暫時住中鋪。


    一會兒再看其它的鋪位,有沒有合適的人,會和她換位置。她懷揣著鬱悶的心情上到中鋪,心裏不停地咒罵著。


    然後,她就看著錦天迴到車廂,打開背包,拿出麥乳精和奶粉,往那個大茶缸子裏又是舀麥乳精又是舀奶粉的。


    濃鬱的麥香和奶香直衝她的鼻子,讓她的心情更加煩躁。


    火車啟動,乘務員過來驗票記錄後,整個車廂又安靜下來。


    錦天坐在她旁邊,上下打量著她,嘴裏無聲的說:“孕婦?”


    花如魚滿臉得意,無聲的說:“怎麽?不行嗎?好用不?省麻煩沒?”


    錦天伸手,寵溺的捏著她的鼻尖,無聲地說:“鬼點子真多!”


    花如魚抬手,“啪”地一下,拍在錦天的手背上,嬌蠻地說:“那麽大一缸子水,什麽時候才能涼,我現在就要喝。”


    錦天笑罵:“小祖宗!要求真多!”然後一手拿過茶缸子,一手拿著一個小勺,慢慢地攪動著。


    花如魚靠在錦天的肩膀上,得意的說:“誰讓我是孕婦呢?肚子裏麵可是你的崽。”


    錦天在心裏笑罵,還演上癮了。


    中鋪的女人聽著兩個人的聲音,嘴撇了又撇,哪個女人不懷孕,搞得就你能懷孕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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