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秦之意來過醫院之後,曲父曲母就知道,曲洺生一定會迴來。


    哪怕一開始他不願意,秦之意也有辦法逼他迴來。


    那個驕縱的大小姐,總能對自己心狠。


    但是曲父曲母沒想到的是,迴來的曲洺生,已經不是他們認識的那個曲洺生了。


    他以前隻是像個工作機器,至少還有自己的私生活。


    現在卻完全是真正的工作機器,每天除了去公司上班,就是守在秦非同的住處外麵。


    秦之意自然是不會出來的,但偶爾……也會在朋友圈發條狀態。


    不痛不癢,更像是在報平安。


    曲洺生夜不能寐的時候,就反反複複地看她發出來的那幾條狀態。


    其實畫麵裏根本沒有她和孩子,但他還是覺得開心。


    後來有一天,秦非同不知道是發錯了還是抽風,給他發了張寶寶的照片。


    小寶貝長大了很多,正被秦之意抱在懷裏,母女倆都笑得很開心。


    秦之意隻拍到一個側麵,但看上去養得很不錯。


    曲洺生很激動,當即就給秦非同打了電話過去,那邊的懶洋洋地說:“好著呢,白白胖胖。”


    秦之意全心全意地在調養自己的身體,每天吃得多,睡得也多。


    兩個男人的心裏都清楚,她這麽努力地養身體,不過是在為了後續的事情做準備。


    她的身世、秦致懷夫婦的慘死,她都不會就這麽算了的。


    那些把她從雲端拽入泥沼、盡情嘲笑她的人,她也一定會如數奉還。


    曲洺生還是經常會去庭院外麵等著,明知看不到,但總覺得,來到離她們近一些的地方,自己的心裏,也會好受些。


    他迴到億城集團後,毫不避諱地聯合了傅家和周家,對著蘇家窮追猛打。


    蘇家本來在臨平城就還沒有站穩腳跟,被這麽追著打,連喘口氣的空隙都沒有,很快就奄奄一息。


    蘇家父母來醫院,借著探望的名頭,實際上也是沒安好心。


    這一次,他們除了帶著蘇茶,還帶著自家的兒子——蘇皓。


    平日裏,蘇皓極少露麵。


    因為,蘇皓雙腿殘疾。


    曲父一看到蘇皓,頓時整個人就有些不自在,他盯著蘇父問:“你想幹什麽?”


    “老曲,你別緊張,我們一家就是來看看你。”蘇父還在演戲,但笑容一看就很假。


    他現在的心理,大概是恨不得將曲父大卸八塊。


    蘇皓的雙腿不是從一出生就殘疾的,罪魁禍首其實是曲父!


    當年曲父去蘇家吃飯,走的時候倒車沒注意,車子從蘇皓的雙腳上壓了過去,這才導致了蘇皓終身坐輪椅的慘劇。


    但曲父當時許諾了蘇家諸多好處,又一再懇求。


    蘇父被利益蒙了心,縱然是親兒子,也沒有再過多追究。


    蘇母也在一旁說,可以抓住這件事,一輩子牽製曲家。


    這不,他們來了。


    曲父心裏自然是心虛的,但事情過去這麽多年了,當初的事也沒有外人知曉,憑他們一家人的證詞,也不能拿自己怎麽樣。


    所以,他幹脆翻臉無情,對那件事拒不承認。


    蘇父由震驚變成憤怒,顧不得現在是在醫院,也無法再繼續維持自己的形象,直接破口大罵。


    一家人在病房裏哭哭啼啼,吵得曲父心煩頭疼,他便讓曲母去叫了保鏢進來,直接把蘇家一家給轟了出去。


    等到外頭終於安靜,曲父的臉色才緩和了些,但眼神裏,全都是嘲諷。


    曲母站在邊上,心情複雜。


    曲家內鬥的時候,她看清了一件事——自己的丈夫,是個心狠手辣的人。


    現在,她又看清了一件事——自己的丈夫,隨時都可以翻臉無情。


    對自己的兒媳也好,對多年的好友也罷,一旦觸及到他本身的利益,他都可以毫不猶豫地一腳踢開。


    曲母心驚不已,甚至忍不住猜測:倘若日後自己和他敵對了,他是否也會不眨眼地對自己痛下殺手?


    ……


    沒了曲父在後麵撐著,蘇家如今的慘狀,都可以用牆倒眾人推來形容。


    蘇父蘇母已經毫無辦法,但蘇茶卻不知用了什麽手段,忽然勾搭上了易家的小兒子。


    易家是從道上發家的,後來表麵上金盆洗手,開始正正經經做生意,實際上道上的事,還是半抓半放。


    曲洺生明顯感覺到,這幾天自己進出的時候,總有人跟著自己。


    李嘉牧一開始還有些擔心,想著要加強安保措施。


    然而——


    沒等易家的人下手,曲洺生自己先倒下了。


    積勞成疾。


    醫生要求他住院觀察幾天,順便能好好休息恢複一點元氣。


    但曲洺生覺得自己不需要。


    他害怕安靜下來,那種感覺會把他逼瘋掉。


    醫生怎麽勸都勸不住,正當束手無策的時候,傅嘉盛和周遲來了,兩人一左一右按住了他。


    作為發小,看他累成這樣,傅嘉盛自然是心疼的,就故意打趣道:“我們曲二公子追妻無門,連苦肉計都用上了啊?”


    曲洺生冷冷地掃了他一眼。


    根本不存在什麽苦肉計。


    自從他發現有人跟蹤自己之後,他就沒再去秦非同的院子外麵守著了,他怕給秦之意和女兒帶去危險。


    這次的倒下,真的是因為太累了。


    不止是身累,心更累。


    他都不敢仔細去算,自己到底多少天沒有看到秦之意、沒有看到女兒了。


    之前還待在一起的時候,他也沒覺得自己有多喜歡那個孩子,就是知道多了一份責任。


    可現在分開了,卻又突然很想很想。


    那麽小那麽軟,會哭會笑的小人。


    有時候曲洺生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太想秦之意卻又見不到,所以才把思念轉移到了孩子身上。


    傅嘉盛站在邊上,看他的臉色實在是病態,忍不住嘀咕:“曲二,我看你啊,不是積勞成疾,是相思成疾,你可要悠著點,情深不壽啊。”


    “呸!”


    周遲一頭的黑線,“你他媽能不能說點中聽的?”


    傅嘉盛訕訕地摸了摸鼻子,他其實已經把不中聽的咽迴去了。


    要不然,告訴曲二公子,她女兒叫什麽名字?


    估摸著……他聽了大概要吐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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