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念那句話把唐豫州惹惱了。


    從酒店出來,她頭重腳輕,整個人輕飄飄的踩不到底。


    葉念沒有強撐,打車去了附近的醫院。


    高燒三十九度,她一個人坐在醫院走廊打吊針。


    何政修不停地給她打電話,沒辦法,葉念隻能發了位置給他。


    正是換季,醫院的老人小孩兒很多,人滿為患,葉念被吵得沒了脾氣,怔怔的看著點滴發呆,莫名其妙想起退學前,她和唐豫州那一夜荒唐。


    那天唐豫州喝了酒,但,是葉念主動的。


    他們都沒經驗,唐豫州莽撞又粗魯,葉念隻覺得疼。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她身邊空無一人。


    後來唐豫州入獄,她退學。


    他們之間沒有解釋,沒有告別,也沒有開始。


    “病成這樣怎麽坐在走廊上?”


    何政修皺眉問,葉念掐斷思緒,沒來得及說話,已經有護士過來幫忙舉吊瓶,引著他們去病房。


    何政修很自然地攬住葉念的腰,半是關切半是指責:“怎麽我一走,就把自己照顧成這樣?”


    他的語氣很是親昵,護士不由得多看了他們一眼。


    何政修今年四十,大葉念十五歲,雖然一直有堅持鍛煉,也明顯看得出比葉念大不少,言行太過親密,自然會惹人注意。


    葉念抿唇一言不發,進了病房,護士幫忙固定輸液的架子,何政修體貼的把病床搖高。


    葉念躺上去,正要拉被子蓋著,何政修托住她的脖子,從裏麵摸出吊牌,詫異的問:“什麽時候買的新裙子,怎麽不剪吊牌?”


    裙子是唐豫州買的,她那條扔酒店了。


    葉念有點抵觸他的觸碰,推開他的手躺下,淡淡的說:“忘了。”


    何政修沒說什麽,讓護士幫忙剪了吊牌,又問:“都病了怎麽還到這麽遠的地方來,是有什麽事嗎?”


    他的語氣溫和,卻是不著痕跡的探究,葉念不想迴答,反問:“芊芊這個月月測考的不太好,不用先迴去看看她嗎?”


    何政修眸子閃了一下,從容的說:“晚上迴家再批評她,你一個人住,病了也沒人照顧,我不放心。”


    葉念平靜的看著他,說:“昨晚我看到有人抓奸,那個小三被打得很慘。”


    何政修沒想到她會突然說這個,抓住她的手說:“念念,那些事已經過去了,你不能一直困在過去,你需要正常的生活,也要學會接受別人的好意。”


    葉念垂眸不語,手機震動起來。


    號碼她沒存,但這十一位數字她倒背如流。


    唐豫州沒換微信,連手機號也沒換。


    不想繼續跟何政修談這個話題,葉念接了電話,唐豫州低沉的聲音撞入耳中,他問:“那位何先生知道你在酒吧做那種事嗎?”


    那種事。


    明碼標價,你情我願的事。


    葉念繃著臉沒應聲,片刻後,唐豫州說:“我還要在曆城待十天,錢已經打到你賬上了,地址你知道。”


    不是商量,隻是通知。


    何政修一直盯著葉念,那眼神讓葉念不大舒服,她偏頭避開,輕聲對唐豫州說:“錢我會給你,以後我們不要再聯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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